“折卿,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糯口甜栗子。”
冷疏墨递过叉子,自己也拿了一颗栗子,剥开壳后先吹了吹,才放进嘴里。
吃下后眼睛弯了弯,像秋夜里的月牙儿:“嗯,确实很甜,没买错。”
谢折卿接过叉子,叉了一颗栗子放进嘴里。
温热的栗子在舌尖散开甜糯的香气,带着点炭火的焦香,让她想起小时候妈妈在秋天炒的栗子。
那时每到周末,妈妈都会炒上一锅栗子,整个屋子都飘着甜香,她坐在旁边等,妈妈会先剥好一颗递到她嘴里,笑着对她说“慢点儿吃,别烫着”。
谢折卿再次抬头时,正好对上冷疏墨的目光。
冷疏墨的目光落在谢折卿的嘴角,那双眼尾微微上挑、平日里总带着几分疏离的眸子,此刻像盛了揉碎的星光,笑意从眼底漫出来,连带着语气都裹着温柔的暖意:
“沾到栗子的碎屑了,折卿这模样,倒像只偷吃糖的小花猫。”
话音落下,她没等谢折卿伸手去擦,便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柔软的棉柔巾,指尖轻轻捏住纸巾一角,俯身靠近。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谢折卿的唇角,那触感轻得像初春枝头飘落的柳絮,又像檐角垂落的羽毛拂过心尖。
谢折卿只觉得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下一秒便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连带着耳根都泛起热意,嘴角的肌肤像是被烫到一般,热度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抱枕。
就在这时,“喵~~”一声软乎乎的叫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三花猫糖霜迈着圆滚滚的小短腿,爪子踩在地砖上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尾巴高高竖起,像根灵活的小旗子,一路颠颠地跑到冷疏墨脚边。
它先是用脑袋蹭了蹭冷疏墨的裤脚,随即就地打了个滚,露出雪白的肚皮,粉色的肉垫在空中轻轻挥舞,仿佛在无声地撒娇:
“人,你刚才只跟她说话,是不是把咪忘了呀?”
谢折卿看着脚边那只彻底黏上冷疏墨的猫,无奈地轻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吃味,还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没良心的,我投喂祂那么多好吃的,结果呢?有你在的时候,它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说着,她伸手想去rua一把糖霜的脑袋,可小家伙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扭过身子,用尾巴缠住冷疏墨的脚踝,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
冷疏墨看着脚边黏人的小猫,又抬眼看向谢折卿带着几分嗔怪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挠了挠糖霜的下巴,指尖触到猫咪柔软的绒毛时,动作又放轻了几分:“大概是我身上有它喜欢的味道吧。”
话落,她余光瞥见谢折卿微微鼓起的脸颊,补充道,“不过,在我心里,还是我家折卿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谢折卿的心湖,瞬间漾开圈圈涟漪。
她的脸颊更热了,避开冷疏墨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梧桐树,小声嘟囔:“谁是你家的啊……”
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指尖都染上了几分雀跃的温度。
糖霜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心情变化,停下撒娇的动作,歪着脑袋看了看谢折卿,又“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不解——明明咪才是最可爱的,为什么你们都不夸夸咪?
吃完栗子,冷疏墨把梨放进小锅里,加了点冰糖和川贝,慢慢炖着。
谢折卿则走到书房,准备温习明天要拍的剧本。
书房的灯是暖黄色的,光线柔和,刚好照亮书桌。
窗台上摆着两盆可爱的多肉,是冷疏墨前几天买的。
冷疏墨当时说“养多肉省心,看着也舒服”。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剧本,又顺手把冷疏墨的剧本也拿了出来,放在书桌上。
她在还是冷疏墨的粉丝时就知道,冷疏墨的剧本上永远只有密密麻麻的台词标注,没有多余的字迹。
可今天她就是心血来潮,想看一看冷大影后这一世剧本上的台词标注,结果在翻开冷疏墨的剧本后,却愣住了。
剧本的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一半是关于她的标注:
“这几天气温骤降,折卿容易咳嗽,拍戏间隙记得让小圆给她带温梨汤,别放凉。”
“明天淋雨戏,跟道具组打招呼,让她们把水调温一点,别用冰水,折卿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不能受凉。”
“折卿的戏鞋有点磨脚,让服装组多准备两双加绒袜子,厚一点的,秋天脚容易凉。”
……
甚至在剧本的边缘,还画着小小的向日葵,像极了之前她买了摆在她病房床头柜上的那束向日葵。
谢折卿的眼眶忽然有点湿,她用指尖轻轻摸了摸那些字迹,是冷疏墨的亲笔。
平时冷疏墨签名时笔锋偏凌厉,可写这些标注时,笔画却轻了很多,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她知道,冷疏墨以前的剧本上,从来没有过这些。
“折卿在看什么?”
冷疏墨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谢折卿抬头,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杯温梨水,还有一个白色的药片分装盒。
冷疏墨走过来,把水杯和药盒放在她面前:
“睡前的药记得吃,医生说秋天干燥,吃完药喝点梨水润润嗓子。”
谢折卿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刚好是温的,不烫嘴。
她看着冷疏墨的眼睛,忽然想起刚才心里的疑问,忍不住开口问:
“疏墨,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冷疏墨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像被人戳中了心事,她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指尖微微发白。
过了几秒,她才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恢复平静,却带着点认真,像秋夜的月光一样清澈:“因为……我在追求你啊。”
谢折卿知道,这不全是真话。
她能感觉到,冷疏墨对她的好,不仅仅是“追求”那么简单,里面还藏着愧疚,藏着遗憾,藏着她不知道的过往。
可她没拆穿,只是点了点头,拿起药盒里的药片,就着温梨水咽了下去。
梨水的清甜混着药味,慢慢流进心里,暖融融的,连秋夜的凉意都驱散了。
“明天的淋雨戏,你也别忘穿暖点。”
谢折卿小声说,手指攥着空水杯,指节微微发白:
“我给你买了暖膝贴,在玄关柜最里面的格子里,明天记得贴上,每四个小时换一次,秋天膝盖容易着凉。”
冷疏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秋夜里突然亮起的星星,连语气都带着点惊喜:“好,谢谢折卿。”
她看着谢折卿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我家折卿更会心疼人。”
谢折卿的脸又红了,把头埋得低了些,却没躲开她的触碰。
两人坐在书房里,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线,连接着前世的遗憾和今生的温暖。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枫叶的声音,还有厨房里梨汤“咕嘟 的轻响,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很安心。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冷疏墨伸手,轻轻摸了摸谢折卿的头,动作很轻,像在摸易碎的珍宝:
“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别熬太晚,秋天熬夜容易上火。”
谢折卿点了点头,看着冷疏墨走出书房,关上门时还特意留了一条缝,怕她害怕。
她坐在书桌前,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点怕——怕重蹈前世的覆辙,怕冷疏墨只是一时兴起,怕这份温暖只是短暂的幻影。
可看着冷疏墨做的那些小事,看着剧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看着暖手宝上的小雏菊,她又想试着相信,试着靠近,试着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谢折卿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忽然看到枕头边放着那个小雏菊暖手宝,充电线还插在插座上,暖手宝亮着微弱的光,说明正在充电。
她知道,是冷疏墨进来帮她充上电的——就像前几天一样,每天晚上都会帮她把暖手宝充好电,放在枕头边,让她早上起来就能拿到暖乎乎的暖手宝,抵御秋天的凉意。
她躺下闭上眼睛,今天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冷疏墨在竹林里向她伸出的掌心,蹲下来帮她系鞋带的背影,小跑去便利店买栗子的身影,书房里写满标注的剧本,还有刚才摸她头时的温度……
这些小事像一颗颗小小的石子,落在她的心湖里,漾起一圈圈涟漪,慢慢扩散开来,填满了她的心房。
她拿起手机,打开购物软件,查看了一下暖膝贴的订单,确认自己买的是最大号,肯定能护住冷疏墨的整个膝盖。
她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明天早上一定要记得提醒冷疏墨贴暖膝贴,还要看着她贴好,另外再放两片进她的包里,中午需要换呢。
谢折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秋夜。
深秋的影视基地里,剑炉戏的片场热度却像是要烧穿天际。
道具组搭建的青铜剑炉足有两米高,炉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炉口跳动的安全火焰虽经过特殊处理,却依旧裹挟着滚烫的热浪,每一次火苗窜起,都将周围的空气烘得灼热,混杂着道具铁锈与模拟炭火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时竟让人有了几分置身真正铸剑坊的错觉。
冷疏墨身着欧冶霜的黑色短打,衣料紧贴着身形,将她的身姿勾勒得愈发利落。
腰间系着深色腰封,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角,却丝毫没削弱她身上的凌厉气场。
此时她正双手紧握铁锤木柄,手臂微微后拉,肌肉线条在火光的明暗交错中格外清晰。
虽然长期健身,但冷疏墨并没刻意练出块状硬肌,而是打磨出了流畅的线条,带着力量感却不显笨重。
“咚!”
铁锤重重落在烧得通红的剑坯上,撞击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震得剑炉嗡嗡作响,连地面似乎都跟着轻轻震颤。
火星瞬间从炉口溅出,像无数细碎的金箔在空中划过,又迅速熄灭在地面的防火毯上。
冷疏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抡锤、落锤、翻剑坯……
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利落,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身前的金属砧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可她的眼神却始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铁锤与炉中的剑坯。
不远处,谢折卿穿着裴梦邈的另一套浅色系戏服,站在指定位置,背后背着药箱,本该进入“裴医师旁观铸剑”的戏份状态,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冷疏墨身上。
她看着冷疏墨抡锤时紧绷的肩背,看着火光映在她眼底的跳动光斑,看着她额角汗水滑落的轨迹,竟渐渐出了神。
镜头里,她饰演的裴梦邈原本该带着对欧冶霜铸剑技艺的惊讶,可不知为何,那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她好像快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冰山影后冷疏墨,还是那个铸剑世家传人欧冶霜。
再到后来,她的眼神慢慢软下来,那抹温柔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悄悄漫过眼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份情绪的变化。
直到白叙雯导演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好!这条过了!”
谢折卿才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竟全程没离开过冷疏墨的脸。
“裴医师,再看下去可要收费了哦~”
冷疏墨放下铁锤,随手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转身看向谢折卿时,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声音带着刚剧烈运动后的微哑,却格外清晰,像羽毛轻轻挠在谢折卿的心上。
阳光透过片场的遮光布缝隙照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浅金色,额角未擦尽的汗珠闪着细碎的光,竟让她多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烟火气。
谢折卿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令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她似乎有些馋冷疏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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