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拉住，傻柱却依旧梗着脖子，怒视着杨厂长，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吼道：
“杨为民，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敢欺负我妹妹？这就是下场。”
说完，他还想打，保卫科的人死死的按住。
“咳！”
人群中传来何雨水的咳嗽声，傻柱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了妹妹之前的交代，也不再挣扎。
杨厂长见傻柱被治住，厂长威严也上来，直接大喊道：“宋科长，你也看到了，工人殴打厂长，你管理保卫科，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保卫科的宋科长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这烂摊子，心里把杨厂长和傻柱骂了八百遍。
他走到傻柱面前，语气严厉：“何雨柱，你疯了？公然在厂部办公楼殴打厂长，还有没有纪律，说，为什么动手？！”
傻柱看到何雨水对他使眼色，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他努力压下怒火，学着何雨水教的样子，梗着脖子道：
“宋科长，我何雨柱虽然是个粗人，但讲道理，我为什么打他？你得问他啊。
傻柱指着杨厂长，声音提高保证周围人都能听见：“杨厂长他假公济私，打击报复，就因为我妹妹何雨水坚持原则，不肯原谅贪污我们兄妹活命钱的易中海。
他就滥用职权，把我妹妹从正儿八经考上的宣传科播音员岗位，一脚踢到了又苦又累的采购科，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气不过，跑来跟他理论，我就问他凭什么，你猜他怎么着？”
傻柱猛地扬起下巴，指着上面一块明显的红痕和微微的淤青，“他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照我这儿来了一下，宋科长，各位领导同事们都看着呢，是他先动的手。”
傻柱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我就是个厨子，我是个文明人，我怎么会先动手打领导呢？
我这是自卫！
是他先打我的。
我总不能站着不动让他打死吧？
在场的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呢，宋科长你要是不信，随便问。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包庇这种先动手打人的伪君子小人啊。”
傻柱这番话，半真半假。
但重点极其突出，杨厂长先动的手，他是自卫。
果然，他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了附和声。
秦淮茹第一个站出来，傻柱出事对她贾家可不是好事，每天的饭盒都会打水漂。
“宋科长，柱子说得没错，确实是杨厂长先动的手，我们都看见了。
柱子就是来问问工作调动的事，杨厂长可能…可能是心情不好，直接就打人了……”
她这话看似帮傻柱，实则暗暗又踩了杨厂长一脚，坐实了他先动手打人的跋扈形象。
许大茂也挤上前，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啊宋科长，千真万确，杨厂长那一拳可不轻。
你看把傻柱打的，傻柱是混了点，但这次可真没先动手，这事儿，杨厂长理亏。”
他虽然乐得看傻柱倒霉，但更乐得看杨厂长吃瘪，自己送了几次礼，都不见提干。
其他围观的干部和干事们虽然不敢像秦淮如和许大茂那样大声指证，但也纷纷点头，窃窃私语：
“是啊，是杨厂长先挥的拳头……”
“傻柱就是来理论的，没想动手…杨厂长这次确实冲动了……”
“那工作调动是有点不地道……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考上播音员，他就给人撸了。”
宋科长的目光扫过众人，又看了看傻柱下巴上那清晰的拳印，再看向地上鼻青脸肿、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的杨厂长，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了。
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杨厂长滥用职权打击报复不成，反而被憨愣的傻柱抓住了把柄，一顿老拳。
而且，易中海那事儿厂里传得沸沸扬扬，杨厂长想保易中海，很多人心里都有数。
如今为了这事，竟然如此刁难一个刚进厂的小姑娘？
还把人家从好好的播音员岗位踢去采购科那苦哈哈的地方？
这也太下作了。
他们保卫科和厂行政并不是完全一个系统，相对独立，宋科长也并不十分惧怕杨厂长给他穿小鞋。
此刻，他心里那点正义感和对杨厂长这种行为的不齿占了上风。
他走到杨厂长面前，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带着明显的责备：“杨厂长，你看这事儿闹的，不管怎么说，你先动手打人，这影响太恶劣了。
何雨柱同志虽然反应过激了点，但事出有因，而且他这也算是自卫。”
杨厂长好不容易顺过气，听到宋科长这话，差点又背过气去。
他指着宋科长，手指颤抖：“宋卫国，你…你什么意思？他何雨柱殴打上级领导，罪大恶极，你就这么轻描淡写，你还想包庇他不成？”
宋科长脸色也沉了下来：“杨厂长，我不是包庇谁，我是就事论事，这么多同志都看着呢，是你先动的手。
何雨柱下巴上的伤就是证据，你要是不服，咱们可以把今天在场的所有同志都请到保卫科，一个一个做笔录，看看大家怎么说。”
杨厂长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由青转紫，胸口堵得厉害。
他知道，真闹到那一步，他更丢人，但依旧不服道：“宋卫国，那我呢，你没看我全身是伤吗？这要是自卫，我的伤算什么？”
傻柱冷笑道：“算你犯贱，算你倒霉。”
许大茂第一次为傻柱的毒舌感到高兴，玛德怼的好，怼的妙。
“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听我一言。”
宋科长不再看杨厂长，转身对傻柱和众人说道：“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何雨柱同志，你虽然事出有因，但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必须检讨。
至于杨厂长你，也请你注意影响，处理好内部矛盾，工作调动的事情，还是要慎重，要符合规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地在敲打杨厂长了。
傻柱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下次我还会打，脸上却还绷着：“是，宋科长，我深刻认识错误，我会自我检讨的。”
杨厂长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死死瞪着傻柱，无意间看到人群中的何雨水，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好！何雨柱，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在秘书的搀扶下，灰溜溜地躲回了办公室，重重摔上了门。
宋科长摇摇头，驱散了围观人群。
秦淮如眼神复杂地看了何雨水一眼，也低头走了。
许大茂则冲着傻柱挤眉弄眼，嘿嘿笑了两声，溜达着离开。
傻柱走到何雨水面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解气：“雨水，哥…哥没给你丢人吧？”
何雨水抬起头，看着傻柱那副“求表扬”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傻哥哥还算有救。
“还行，是个当哥哥的。”
说完，她转身朝着采购科的方向走去。
阳光照在她身上，傻柱站在原地傻笑，自己妹妹笑了，不再冷冰冰的看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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