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雨水同志，你多虑了，这怎么能叫投机倒把呢？
你这是为我们轧钢厂的发展做贡献，为解决职工后勤保障问题出力啊。”
张科长脑筋转得飞快说道：“这样，雨水同志，这事儿好办，我给你开我们采购科的特聘外勤条子。
再给你开一份盖着采购科公章的工作单位介绍信，证明你是在为我们轧钢厂联系采购计划外物资。
这样，你以后再出去联系物资，只要碰到有人查问，你就把条子和介绍信亮出来，谁也不能说你是投机倒把。
你这是在执行公务，是为国家做贡献，雨水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放心，所有手续，我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让你担一点风险。
而且，只要是经由你手采购来的物资，该给你的补助、一分都不会少，你这也算是为厂里发挥余热，挖掘潜力嘛。”
何雨水听着张科长的话，脸上适当地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有了采购科的正式条子和介绍信，就等于有了一条财路。
她以后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吃，或者真的去黑市零元购，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和掩护。
“既然张科长您都这么说了，手续也齐全，是为了厂里的利益，那，行吧。
如果我以后确实还能碰到合适的物资，就尽量帮厂里联系一下。
不过，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有。”
“理解！完全理解！”
张科长见何雨水松口，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野味嘛，本来就是看运气的事，有你这句话就行。
有你这条线在，咱们厂就多一分希望，你放心，条子和介绍信，我回头就让人给你送到宣传科去。”
何雨水心情颇佳地回到了宣传科。
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人。
于海棠正对着小镜子整理自己的辫子，看到何雨水进来，笑着说道：
“哎哟，我们的女英雄回来啦。”
于海棠站起身，夸张地拍着手，走到何雨水身边，亲热地就想挽她的胳膊。
“雨水，你可真是太厉害啦，刚才厂里都传遍了，说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给厂里弄回来半扇野猪肉。
我的天呐，那可是野猪啊，你这才当了几天采购员？满打满算也就三天吧？”
她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道：“啧啧，三天时间就能立下这么大功劳，这要是让你在采购科干上三年，那还了得？
岂不是连科长的位置都得让你来坐了？
我们这些没什么门路、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努力的人啊，真是没法比哦。”
何雨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连眼皮都没抬。
“海棠，你说笑了，我这点小事，哪比得上你厉害。”
于海棠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雨水你太谦虚了，我有什么厉害的呀？”
“我怎么听说，你的工作好像是你男朋友托了不少关系才帮你介绍进来的？
你看看，你这命多好？
努力勾勾小手指，就有个有本事的男朋友替你操心，工作安排得妥妥当当，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让人羡慕。
我就不一样了，命苦，没什么可以依靠的。
进厂考试，是一笔一划自己考的，就连这次调回宣传科，那也是厂领导看在我能解决实际问题的份上。
样样都得靠自己努力，哪像你，命好，天生就有人帮衬着。”
何雨水话落，科室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于海棠。
于海棠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何雨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讽刺她靠关系吗？
是在暗示她能力不行吗？
还是在嘲笑她离了男人就什么都不是？
“何雨水，你胡说什么呢。”
于海棠有些气急败坏道：“我的工作是我自己凭本事进来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与他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你少在这里污蔑人。”
何雨水看着她那急于撇清、恼羞成怒的样子，心里冷笑，故作无辜道：
“污蔑？我没有啊，海棠，厂里好多人都知道啊，你男朋友为了你这份工作，没少跑前跑后，请人吃饭送礼呢。
大家都夸他对你真好，说你命好，找了个这么疼你的男朋友。
我这也是替你高兴，羡慕你，怎么就成了污蔑了？
啊！你们分手了，不会吧，不会吧，你得了工作就让男朋友滚蛋，于海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以后离我远点，你这种同学我可要不起，不然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好家伙！
这一下，直接把于海棠架在火上烤。
承认吧，那就坐实了她靠关系进厂，能力受质疑。
不承认吧，那就是否认他男朋友对她的好，传出去让人怎么想？
于海棠被噎得胸口发闷，指着何雨水，嘴唇哆嗦着，自己就不该嘲讽她。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原本在默默看热闹的同事，此刻显然是在极力忍住笑意。
他们早就看不惯于海棠明明走后门，平时却那副仗着有关系、自觉高人一等的做派。
现在看到何雨水三言两语就把她怼得哑口无言，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于海棠狠狠地跺了跺脚，丢下一句“你……你不可理喻！”
然后抓起自己的包，扭头冲出了办公室。
何雨水看着于海棠狼狈逃离的背影，淡淡地收回目光，“就这？”
王小芳竖起一个大拇指道：“雨水，你是这个？我也看不惯这种人，明明是靠男朋友进来的，装什么清高呢？
若不是她突然被杨厂长提拔成播音员，大家以为她大有来头不敢乱说被传小鞋，早就蛐蛐她了。”
“小芳姐，你们这都是被她骗了，她能得到播音员的工作是杨厂长想威胁我，我可不服，因此把我弄去采购科被她捡了个漏。”
“雨水你说的没错，她也就狐假虎威能上的了台面，对了，雨水昨天你走后，科长说你这段时间不必理会宣传科的工作，让我多看着点，为什么啊？”
何雨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给厂里解决难题，因此这段时间为接待苏联专家，所以……”
王小芳懂了。
怪不得有此安排，现在厂里围着专家们转呢，恨不得学光他们的所有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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