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在熔岩与黑水中搅出漩涡,千羽灵落地时脚下一滑,膝盖磕在河底一块凸起的玄铁上,疼得她当场骂出一句祖传的脏话。头顶的裂口迅速闭合,碎石砸进血水,溅起的液体带着铁锈味扑了她一脸。
“下次能不能挑个软点的地方摔?”她抹了把脸,掌心火纹刚一亮起,就感应到脚下那块玄铁在震。
龙枭没答话,正单膝跪在河床边缘,用断剑挑开一具漂浮冰尸额头的黑线。线断的瞬间,尸体像被抽了骨头,软塌塌沉下去。他盯着那线头,忽然道:“这玩意儿不是咒文,是引信。”
“引信?”千羽灵凑过去,“谁在下面点炮?”
话音未落,河面炸开三百个血洞,三百具血傀破水而出,浑身裹着黏稠血浆,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它们没扑人,反而齐刷刷转向河中央一块耸立的玄铁碑,像是等着谁下令。
千羽灵抬头看了眼那碑,玉珏在她胸口猛地一烫,像是被人从内侧拍了一巴掌。
“那碑……”她眯眼,“纹路跟我玉珏一个模子刻的。”
“不是像。”龙枭一把将她拎起来甩向碑顶,“是一块。”
千羽灵踉跄站稳,低头看去,只见玄铁碑表面浮现出一圈螺旋纹,正随着她掌心火纹的脉动微微发亮。她伸手一碰,整块碑嗡地一震,像是睡醒的野兽。
下方,龙枭的断剑横扫,逼退三具扑来的血傀。剑锋划过一具傀儡脖颈,黑血喷出,竟在空中凝成半个符文,直奔碑面。
“别让它贴上去!”千羽灵一掌拍在碑面,双色火焰顺着纹路蔓延,将那符文烧成灰烬。
血傀攻势骤停,三百双鬼火眼齐刷刷转向她。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缩了缩脖子。
龙枭跃上碑基,左臂一划,血顺着断剑滴在碑底。血珠刚触地,螺旋纹路瞬间泛红,像是被点燃的引线,一路烧向碑心。
“活体血祭才能激活?”千羽灵反应过来,“你早知道?”
“猜的。”他咬牙,“你玉珏动了,我就试试。”
碑面突然转动九十度,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魂印,每一道都细如发丝,却透着熟悉的气息——和她体内那股被封印的力量如出一辙。
三百血傀同时僵住,鬼火熄灭,身体开始融化,血水顺着河床流向碑底,汇成一道暗红溪流。
“它们在喂它。”千羽灵蹲下身,指尖轻抚碑文,“这碑……在吃血。”
龙枭的断剑插进碑底裂缝,剑身“双生魂”三字突然开始燃烧,火光由红转蓝,又由蓝转金,最后凝成双色交缠的纹路。
“它认得我。”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千羽灵正要追问,碑面突然迸发强光,她眼前一黑,意识被拽入一片幻境。
她看见一座巨大的熔岩池,池中央站着一人,白袍染血,双手各持一簇火焰——左蓝右红。他面前有两个襁褓,一个放在石台上,一个悬在半空。
“双生火焰,分封两体。”那声音苍老却不容置疑,“善念归女,恶念归男,魂不聚,天地俱灭。”
话音落,他将蓝火按入石台上的婴儿眉心,红火则注入空中那具。
千羽灵看清了那空中婴儿的脸——眉心朱砂痣,和她一模一样。
“那是我?”她喃喃。
幻象一转,三百年前的场景浮现:同一人,同一碑,同一火焰。他将红火封入男婴后,用玄铁碑镇压剩余恶念,碑底刻下八个大字:“双魂不聚,天地俱灭”。
“这不是封印。”她忽然明白,“是保险。万一两个魂聚了,这玩意儿就是最后一道闸。”
幻境消散,她猛地睁眼,发现龙枭正死死盯着碑底。
“看。”他声音发紧。
玄铁碑正在缓缓下沉,泥浆剥落,露出被埋藏的八个古字,和幻境中一模一样。
血池突然沸腾,三百具血傀的残骸在池中重组,血肉翻涌,竟开始膨胀变形。
“它们要自爆。”千羽灵双手按碑,火焰顺着纹路窜向碑底,“得把这破碑锁死!”
她体内玉珏剧烈震动,双色火焰从掌心喷涌而出,顺着碑文逆流而上。龙枭的断剑突然爆发出尖锐剑鸣,剑气如网,将所有血傀钉在原地。
他抬头看她,左眼泛着幽蓝,右眼燃着赤红。
“你看到的三百年前……”他开口。
“你也在场。”她截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他眉心,“那个接住蓝色火种的男婴——不是我,是你。”
龙枭没否认,只将断剑横在胸前,剑尖指向碑心:“现在怎么办?”
“现在?”千羽灵冷笑,“当然是把这破保险拆了。”
话音未落,玄铁碑彻底沉入地底,血傀群同时化为血水,汇入河心,形成一道旋转血柱。
龙枭跃上碑顶残基,断剑指向河对岸。
“炼器师在那里。”
千羽灵顺着他剑尖望去,熔岩洞窟深处,一件赤色法袍正在燃烧,火光映出墙上巨大的玄铁碑文拓片。
“比这块大十倍。”她跳下碑基,踩着血水走向对岸,“而且……”
她靠近拓片,用火焰烘干表面水渍,指尖抚过右下角一道剑痕。
“这个记号,和鲛绡衣里的那个一样。”
龙枭的剑突然抵住拓片中央的螺旋纹。
“不是记号。”他声音冷得像冰,“是封印。有人用剑痕锁住了碑文外泄的气息。”
洞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闷响,十二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每道光柱中,都浮现出一具与她面容相同的冰尸,额心嵌着半枚龙纹玉珏,正缓缓吸收空气中游离的魂力。
“它们在吞噬炼器师的魂魄。”龙枭的断剑开始颤动,剑身古字扭曲重组,“准备好。”
千羽灵按住躁动的玉珏,掌心火焰凝成一柄实体剑,剑身流转双色火纹。
“三百年前没打完的架,今天继续。”
她刚踏出一步,脚下地面突然塌陷,熔岩从裂缝喷涌而出。两人直坠而下,上方冰尸齐声尖啸,十二道血色锁链如毒蛇般追击而至。
千羽灵反手一剑劈向最近的锁链,火刃斩中链身,竟传出金属相击的脆响。
“这不是血做的。”她瞳孔一缩,“是玄铁。”
龙枭的断剑横挡,挡住另一根锁链的绞杀,剑身与链体碰撞,火花四溅。
“它们是碑的延伸。”他咬牙,“你砍不断。”
“那就烧。”千羽灵双剑合璧,双色火焰顺着锁链逆流而上。
火焰攀至半空,十二具冰尸同时睁眼,瞳孔中浮现出螺旋纹路,与碑文完全一致。
龙枭突然低喝:“低头!”
千羽灵本能蹲下,一道赤红剑气从她头顶掠过,斩断三根锁链。剑气余势不减,直击洞顶,整座熔岩洞剧烈震颤,碎石如雨落下。
她抬头,只见那件燃烧的赤色法袍已化为灰烬,露出背后完整的玄铁碑文拓片。
“原来如此。”她冷笑,“不是指引,是警告。”
龙枭的断剑指向拓片中央,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容器未毁,封印不立。”
千羽灵握紧火焰剑,一步步走向拓片。
“既然你们等了三百年……”她抬手,双色火焰直冲拓片,“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容器到底能不能自己掀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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