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程妍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品茶,茶香袅袅中,她还没等到刘大勇的消息,先等来的却是几日未见的沈宴清。
“程姑娘。”
熟悉的嗓音自门口响起。
程妍抬头,看见沈宴清一袭青衫立于月亮门前,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嘴角噙着笑意,眼中闪烁着程妍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释然,更是一种热切的期待。
只这一眼,程妍便明白了他的答案。
她放下茶盏,瓷器与石桌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决定好了?”
她轻声问道,甚至无需询问他最终的选择是什么。
沈宴清快步走进院内,衣袂随风轻扬。
“是,我考虑了几日。”
他的声音坚定,“我确定,我很感兴趣。”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眼中仿佛点燃了两簇火焰,那是对未知远方的渴望。
程妍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她起身示意沈宴清一同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我能够提供的,”
程妍缓缓开口,“是一张足以支撑你远航的大船图纸,还有抵达目的地的路线图,以及你所需要的所有银两和人手。”
沈宴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化为释然。
他低头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你似乎只是缺一个代替你去做这件事的人。”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程妍的脸。
“不,”程妍摇头,神情认真,“我需要的是有能力带领船队去到陌生陆地的领导者,是对这件事情有兴趣的同盟伙伴。”
她特意加重了“同盟伙伴”四个字的语气。
说到这里,程妍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毕竟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了,那可是……”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有点不敢想。”
沈宴清被她的情绪感染,也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的激动与忐忑一并排出体外。
“这件事我需要从长计议,”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从出海航行的船只到人手和资金,我都需要整理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他的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显露出内心的急切与思考。
“其实我今日一决定要做这件事,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了,”
沈宴清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很多事情我还没开始考虑具体实施方案。”
程妍理解地点点头:“当然,这不是着急的事,反而要慢慢计划。”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既然这件事交给你了,那我就不多过问了。船只的图纸我过两日派人送给你。”
“好,”沈宴清应道,眼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我也得回去好好想想。”
两人又就出海一事聊了片刻,沈宴清便起身告辞。
他来时步履轻快,去时更是脚下生风,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筹备这一伟大的航程。
程妍目送他离去,直到那抹青色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这才收回目光。
她在院中静立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比起赚多少钱或者带回什么珍奇货物,她觉得第一次出海,安全最为重要。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她心中扎根生长。
她转身走向书房,阳光透过窗纸,在书架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在书案前坐下,铺开宣纸,研墨执笔,开始罗列出海所需的各项物品。
“坚固的船只自是首要,”她喃喃自语,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然后是充足的食物和饮水......”
她微微蹙眉,思考着长途航行中食物保存的难题。
“药材必不可少,”她继续写道,“海上难免有伤病,需得备齐各类药材。”
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还需聘请一位随船医师。”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程妍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不时添上几笔。
当她写下“航海仪器”四字时,不由想起前朝郑和下西洋时使用的罗盘和牵星板,这些导航工具对远航至关重要。
“还要备足防卫武器,”她的笔锋略显凝重,“海上不仅有风浪之险,还可能遇到海盗之患。”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为即将远航的沈宴清升起一丝担忧。
就在程妍专注罗列清单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中传来。
她抬头,看见刘大勇满面春风地走进书房。
“主子,好消息!”
刘大勇声音洪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城西客栈不远就有一个连着三层铺面的小院,位置极佳!”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在书案上铺开。
程妍放下笔,饶有兴致地俯身查看。
刘大勇指着图纸详细解释:“您看,这处小院正好在客栈和新铺面中间的位置,后面还有一个十分宽敞的大杂院。”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语气越发激动,“我特意去看了,那大杂院足够容纳数十人居住,还有一口水井,十分便利。”
程妍仔细审视图纸,眼中渐渐浮现满意之色。
这处产业比她预想的还要理想,不仅位置合适,空间也足够宽敞。
“确实不错,”她点头道,随即做出决定,“你这就带人去牙行,把这两处都买下来。”
刘大勇喜形于色,正要领命而去,却见郑大来也匆匆赶到书房门外。
“程姑娘,”郑大来站在门口,恭敬地问道,“客栈若是开始修整,大家伙该安置在哪里?”
程妍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及时的巧合。
她看向面前两位得力助手,清晰吩咐:“大勇先去牙行办理购置手续,大来兄带着大家一起去收拾新买的宅子,然后就直接搬进去住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处大杂院正好可以先作为大家的临时住所,等庄子上的屋子修整完毕,再另行安排。”
跟着她的这帮人,没有一个是能闲得住的,只昨日休息了一夜,今日就都急的要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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