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这里是高敏别墅地下深处的秘密空间，平日里是她钻研丹道、排遣寂寞的密闭小屋，如今却成了与时间赛跑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植草药混合的奇异香气，但更多的，是一种焦糊与药力冲突产生的刺鼻气味。
第三次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开炉炼丹失败。
“噗——”
一声沉闷的爆响从造型古朴的丹炉中传出，随之涌出的是一股浓黑的烟雾，带着令人作呕的苦涩味。
高敏被熏得连连后退，咳嗽不止，原本白皙的脸颊被炉火映得通红，更添了几分憔悴。
她望着丹炉底部那一小滩如同焦炭般的残渣，眼神中充满了挫败与不解。
“不对……比例没错，我根据古籍上的丹方，‘妖血藤’的剂量甚至已经减半了……为什么就是无法成丹？每次都在融炼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她像是在问李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森盘膝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脸色比高敏还要难看。
“丹方……应该没问题。”李森的声音沙哑，他强忍着经脉中如同针扎般的刺痛，“白灵能成功，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问题……可能出在别处。”
他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猎鹰，缓缓扫过炼丹室内的一切。
最后，定格在了旁边桌案上那些已经分门别类放好的药材上。
这些药材，大部分是高敏过去的珍藏，但有几味关键的主药和辅药，尤其是那几株年份要求极高的“龙涎草”和“冰心莲”，是她近期才让高阳想办法送来的。
高阳对此事的效率高得出奇，几乎是有求必应，从未表现出任何阻挠。
这本身，就透着一丝不寻常。
李森挣扎着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一株看似品相极佳的“龙涎草”。
他先是仔细嗅了嗅，虽然他对药材一无所知，然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斩钉截铁说道：“如果你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高阳！”
“什么？”高敏心头一震，高阳从来不会骗自己的，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吧？
可她还是拿起几味由高阳经手的药材，仔细检查起来。
他的脸色，随着检查，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
“高阳，原来也会骗我。”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身为炼丹师，对药材的气味最为敏感，之前心神不宁未曾留意，此刻经李森提醒，她放弃了对高阳的信任，偏偏高阳还真的就那么不争气。
“还有这‘冰心莲’，”高敏又拿起那朵晶莹剔透的莲花，“花瓣内侧的脉络，仔细看，是否隐隐发灰，而不是纯粹的冰蓝？”
高敏的手开始颤抖了。
她逐一检查，越是检查，心就越沉入谷底。
这些手脚做得极其隐蔽，若非仔细检查，根本难以察觉！
“是……是高阳！”
高敏彻底对高阳死了心，她一下联想到许多，这么多年来，高阳还有多少事情骗了自己。
她已经千叮万嘱过，不要听克隆人的，要听自己的。，想起他对自己炼丹“关心”的询问……原来，所有的支持背后，都藏着如此阴险的算计！
他不仅要阻止李森恢复，甚至可能想借炼丹失败的反噬，悄无声息地除掉这个隐患！
“他……他怎么敢！”高敏又惊又怒，浑身发冷。这意味着，她一直生活在怎样精密的监控和恶意之下！
高敏有些心灰意冷，高阳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像父亲，像哥哥。
李森看到，当机立断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去哪？”高敏还没从被背叛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R国！”李森语气斩钉截铁，“我在那边有一个势力，那些克隆人的手伸不到那边。”
“可是……高阳他们就在外面！我们怎么出去？”高敏看着紧闭的实验室大门，外面肯定有仿真人重重守卫。
“杀出去！”李森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鳞甲瞬间覆盖了左臂，“你跟我走，必须配合我，制造机会！”
高敏看着李森决绝的眼神，又想起高阳的背叛和父亲的真相，心中瞬间做出了抉择。
继续留在这里，她永远只是吉祥物，一辈子都活得稀里糊涂。
与其如此，不如跳出这个舒适圈，有机会的话，她也想见见那些克隆人，到底还有几分父亲的影子。
“好！我跟你走！”她重重点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一条备用的通风管道，可以通到别墅后面的山林！虽然狭窄，但应该能避开正面的守卫！”
……
半小时后。
高阳站在别墅大厅，听着手下仿真人毫无感情的汇报，脸色第一次变得铁青。
“目标消失？实验室无人？备用通风管道被强行破开？”
“追！他们肯定没跑远！启动所有监控无人机，封锁周边区域！”高阳几乎是咆哮着下令，而且他的声音也变成了高士达的声音。
然而，李森带着高敏逃出别墅后，就抱起她，如一根离弦的箭，向远处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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