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现任御史台中丞,出身国子监,也是个抱负远大的读书人。
当初林盛儒为相之时,这曾巩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史,后被林盛儒赏识,举荐给陛下。
从此,这家伙一路青云直上。
林盛儒被罢相后,曾巩更得陛下青睐,如今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得以执掌御史台,成了朝堂上的红人。
就在萧夜与林盛儒一道离开门下省前往御史台之际,崔文渊已经收到了消息。
刚好王家家主王勃也在。
“崔兄,这曾巩可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若是他和那小子联手,难免有些麻烦啊!”
崔文渊则是自顾自喝茶,也不说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的王勃一阵火大。
说实话,王勃很烦崔文渊这老匹夫,每次都装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好像别人都是傻子,就他聪明。
结果呢,哪次不是铩羽而归?
就在王勃快要压制不住火气的时候,崔文渊开口了,“王兄莫要心急,御史台那里老夫早有安排。”
“保证让那小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勃一脸狐疑,不过,既然崔文渊都这么说了,他便不再过问。
门下省距离御史台有一段距离,马车足足行驶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林盛儒应该是已经提前递话过来,人还没到,曾巩已经站在官衙外候着了。
此人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看就是那种铁面无私之人。
见到林盛儒,这曾巩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学生曾巩,见过老师!”
曾巩一直感念林盛儒的知遇之恩,坚持以老师相称。
林盛儒笑了笑,“你我之间理他不用这么客套了。”
“这位就是萧夜,萧大人,老夫跟你提过的。”
曾巩随即望向萧夜,满面笑意,“议事郎大人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曾某早就想找机会拜会,又怕唐突了萧大人。”
萧夜拱手施礼,“曾大人折煞下官了,早就听闻曾大人刚正不阿,是我大唐朝堂的一股清流,今日之一见,方知传言不虚啊!”
御史台中丞可是正三品高官,品级在萧夜之上,自然不能怠慢。
林盛儒在一旁捋着胡须,满脸笑意,心道这小子现在越来越像个当官的了。
所谓官场交往其实就是大花轿子人人抬,你抬抬我,我抬抬你。
一来二去,这关系也就近了。
“哈哈,议事郎大人可真会说话,几句话说的曾某心花怒放。”
林盛儒笑着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咱们要不进去聊?”
曾巩一拍额头,“瞧学生这脑子,老师,萧大人快快里面请。”
随即,三人来到御史台会客厅就坐,侍从赶忙送上茶水。
曾巩好奇道:“老师有什么事,只管差下人来打声招呼,学生过去就是了,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林盛儒没有说话,而是眼角余光瞥了眼那名侍从。
曾巩立时会意,“你也下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
侍从躬身告退。
与此同时,萧夜探出神识笼罩整个御史台,确定此地没有修士窥探之后,这才朝着林盛儒点了点头。
后者缓缓开口道:“先前所说之事,干系重大,萧大人觉得有必要见面落实清楚。”
曾巩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这个,萧大人尽管放心。”
“老师被罢相后,曾某就一直在收集那些世家的把柄,只等时机成熟,就将这些东西呈给陛下。”
萧夜拱了拱手,“如此,下官就代天下百姓感念曾大人高义。”
“萧大人此言差矣,本官与那些世家之人并无私仇,都是为陛下办差,曾某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萧夜连连点头,“曾大人所言甚是,是下官失言了。”
“对了,有件事情还望曾大人解惑。”
“萧大人但说无妨!”
“林相被罢相后,御史台的地位一下子凸显出来,难道那些家伙就没找过曾大人吗?”
曾巩眉头微皱,“萧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怀疑曾某与那些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萧夜解释道:“曾大人误会了,下官纯粹就是好奇。”
“我与五大家族接触较多,对这些人的手段多少也有些了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曾大人虽然刚正不阿,可终究势单力薄,您又是如何扛住压力的?”
萧夜这么一问,林盛儒也觉得好奇了。
他一直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想问题,却是忘了,如果五大家族动用修炼者的力量,恐怕御史台早就被他们拿下了吧。
这曾巩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见二人目光炯炯盯着自己,曾巩气定神闲道:“萧大人猜的不错。”
“自从老师被罢相后,五大家族就频繁派人接触曾某,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用了。”
“只可惜,曾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他们那些招数对曾某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而且,老师您别忘了,学生这个御史中丞是谁封的。”
“那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
林盛儒叹了口气,“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
听到这句话,曾巩瞬间眼眶通红,“能得老师这句话,学生万死不辞。”
萧夜一直盯着曾巩,对方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萧大人放心吧,此事陛下也专门交代过,本官定当全力配合。”
萧夜点了点头,“曾大人守身如玉,让人敬佩,既如此,那下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五大家族在朝堂上培植了许多暗子,想要彻底解决世家毒瘤,就必须拔除这些暗子。”
“我们现在正在收集这些暗子身上的把柄,届时,还要劳烦曾大人将这些东西公诸朝堂之上!”
曾巩郑重点头,“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御史台的职责所在。”
“只是……”
曾巩有些欲言又止。
“曾大人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曾巩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下官就直说了,御史台这些年被压制的比较厉害,迟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
“说实话,陛下已经对曾某这个御史中丞有些不满了。”
“如果可以,这一次,御史台想跟着萧大人一起查证,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萧夜心神微动,立刻心领神会,这曾巩是想要那份名单啊!
可这份名单事关重大,又是林盛儒交到他手上的。
萧夜没有擅自做主,而是看向林盛儒,后者却没有说话。
曾巩尴尬一笑,“是曾某唐突了,如果萧大人有什么顾虑,就当曾某没有说过吧。”
萧夜突然说道:“曾大人这是哪里话,既然决定合作,就该坦诚相待。”
“更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御史台诸位大人参与,下官求之不得。”
说着,萧夜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曾巩,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近百个官员名字。
“事关重大,还请曾大人保密啊!”
曾巩连连点头,“放心吧,本官心中有数!”
聊完了正事,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萧夜起身告辞。
一直将二人送上马车,望着马车缓缓驶离,曾巩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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