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在想，我们的世界里，会不会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他很强大，推动了历史的进程，但是，历史上存在的这个人，在史书里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九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塞尔维亚学院驻辉夜城的招生魔法师们又打了一个哈欠，计算着时间。
边上有个搅屎棍在，反正在辉夜城，他们塞尔维亚学院注定招不到新生了，时间一到，他们就可以卷东西走人。
哎，谁能告诉他们，在溯光大陆上，还有没被这些搅屎棍开发过的城镇吗？
欧文叹气：“也不知道院长哪里得罪了他们，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职业吗？看他们的架势，今年我们塞尔维亚可能是招不到一个新生了，哎，希望其他人运气好一点。”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哎，院长怎么就是我们学院里最强的？她就不能主动卸任吗？再这样下去，别说新生了，去年招到的学生可能都要跑了，我听说了，刚挤进第10的那所学校，好像有到我们学校来挖老师。呵呵，真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专门盯着我们学校啃。”
边上的诺丁试图缓解他暴躁的情绪：“你也别这样想，万一呢？就有人认准了我们塞尔维亚学院，其他的学校他看都不看一眼，就一心一意想来我们塞尔维亚呢？”
欧文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可不相信，会有人愿意顶着光明神殿和曙光学院的压力，坚定不移地选择我们。”
诺丁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前方竟然有一个人，坚定不移地朝着他们走来，想说话的话瞬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只顾着拍欧文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欧文欧文！你看看！是不是有人要过来报名了！我看着她，就是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的！坚定不移的人真的出现了！”
“你莫不是期待新生，期待出幻觉了？”欧文根本不相信，在隔壁有个搅屎棍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能看得上他们塞尔维亚学院，要知道，就算他们还在前10，比起星穹学院，也像是个吊车尾的。
只是顺着诺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欧文还真的看到了一个 人，脸上带着面具，正大步朝他们走来，那瞬间，他脸上的不屑和懒散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立刻严阵以待，还不忘敲敲桌子，让边上的诺丁有样学样：“别太激动了，你激动的样子，显得我们塞尔维亚很不值钱。”
诺丁立刻调整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温柔的老师，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那副结巴的样子，凌九一路走到他们面前，丝毫没有察觉出两人的异样：“老师，塞尔维亚学院还招生吗？”
看着眼前来之不易的新生，欧文矜持地点点头：“还招的，你来得还算及时，再过一会儿，我们就打算离开辉夜城回学院了。”
凌九松了口气，不需要自己去塞尔维亚去报名，这种感觉真好，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摆设，忍不住问：“你们的测验水晶球在哪里？”
在塞尔维亚的招生处，只有一张桌子两个人，什么东西都没有。
诺丁忙不迭地从自己手上的纳戒里倒出测验水晶球，之前因为一直没人，他们都收拾好东西了，就准备着时间一到就离开，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踩着点过来。
他把水晶球摆在桌面上，一个伸手：“你可以把手放上去了。”
凌九看着眼前的水晶球，现在只觉得倍感亲切。
赶路的那几天，凌九在休息时看了夏商周的笔记本，了解到，这个所谓的测验水晶球也是他打造出来的法器之一，在夏商周从星际时代过来之前，平民只能撞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一个愿意教他们的魔法师或者术士，有一大批天赋卓绝的平民就此埋没，运气好的人有自学的机会，但绝大多数没办法成才。
夏商周来到这个世界后，打破了只有贵族可以学习魔法的桎梏，制造出的测验水晶球检测到了平民中的天才，组建起了溯光大陆上的第一所学校，星穹学院，此后，这个测验水晶球就得到了批量生产。
是的，星穹学院就是夏商周这个倒霉邪神组建起来的魔法学院，后来，星穹学院“弃暗投明”，站在光明神阵营里，对夏商周发起了冲锋，还把他打成了邪神，没人记得，夏商周的神格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嗯，就连现在继承了神格的凌九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世人带去什么，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召唤到异世界来的小孩，而夏商周的神格，就是她的数码宝贝。
回过神来，凌九小心翼翼地把手上了上去，只是一瞬间，水晶球瞬间被黑色气体填充，颜色深邃到好像可以把世间所有的颜色吞噬进去，光是看颜色就知道，她体内的元素一定很纯，凌九也在期待着“纯度100%”，但那个数字始终没出来。
这应该算是一件奇怪的事，但诺丁和欧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边上的星穹学院上，在众人注意到这边之前，他们直接把凌九的手拍开，水晶球在那一瞬间又立刻恢复透明状态，欧文小心翼翼地看着边上，被报名人员团团围住的星穹学院的招生魔法师，忍不住松了口气。
虽然没看到纯度多少，但也无法否认，眼前这人是个好苗子，要是星穹学院看到了，肯定是要跟他们抢人的！
诺丁看着凌九的眼神很是热切。
眼前这人以后说不定可以成长为最伟大的术士！
就连欧文也精神起来，立刻动作起来，把测验水晶球和桌椅一股脑塞进了自己的纳戒里，拉着诺丁和凌九就开始往外走：“我觉得招到这么一个学生也就够了，也不需要别的新生了，我们赶紧抓紧时间回学院报到吧！”
看到这群招生老师急切的样子，凌九竟然有点自豪，听时钦说过，以前莱恩小镇上出过一个达到了曙光学院要求的人，但实力还是太低，曙光学院的招生办当时带来的飞行器过，明明可以搭载10个人，但他们还是不愿意带那名学生去学院报到，只让那名学生记得在学校开学前准时到达，迟到的话，还要取消他的入学资格。
但现在，她是被人抢走的，果然不管到了什么 地方，实力和潜力才是硬道理。
到了辉夜城外，欧文直接从纳戒里取出飞行器，这也是由夏商周研发出来的法器，也不知道是根据什么东西制作出来的，反正这玩意儿，看起来跟飞机不太像。
欧文洋洋自得：“我们学院的飞行器很不错吧！我告诉你，整个溯光大陆，拥有飞行器的只有光明神殿、曙光学院、星穹学院，和我们塞尔维亚学院，我们塞尔维亚是一所很强大的魔法学院，你可不要被其他人给误导了，以为我们学院是那些底层的光骗钱的垃圾学院，从我们学院出去的，不管是术士还是魔法师，就没有搀水分的。”
诺丁在边上连忙补充了一句：“是啊是啊，你要记住，瘦死的帕帕兽比尘尘兽大。”
虽然不知道这两只是什么魔兽，但，这句话的意思应该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差不多。
比起塞尔维亚学院的师资力量，凌九显然更关心其他的事：“你们学校的学费是多少？”
“也不多，一年也就50万。”
“也就！50万！”凌九瞬间心痛了，夏商周留下的纳戒里可没有这么多钱！而且他留下的钱还都是500年前的，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有没有升值？
诺丁听出了她话里的退堂鼓，当下立刻表示：“没关系，你要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跟学院申请助学贷款，我们学校的助学贷款，只需要你在毕业前还清本金就可以了，如果你在校期间还不清的话，毕业后就要开始收利息了。”
又是助学贷款！
凌九上大学的时候，就是申请助学贷款，她的学费不算贵，所以申请的是毕业后3年还清，年利息是5.76%，没想到，到了异世界，这样的生活她还得再体验一遍！
狗屎！
诺丁觉得，凌九肯定是在担心学费的问题，当下立刻表示：“你放心，我们塞尔维亚学院出去的学生，赚钱的办法很多的，学校以前不许学生去校外做兼职，但我们现在的院长不管这件事，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找生活老师帮忙， 肯定是会帮你找一个可以在校内勤工俭学的岗位！”
在其他学院可能会出现曙光学院支教老师的情况下，被围剿的塞尔维亚成了凌九唯一的选择，这个助学贷款， 她不想要，也得要了。
哎，这就是她作为顶级牛马的一生，希望真的可以在毕业前还清贷款。
话说回来……
“塞尔维亚学院什么时候有助学贷款的？溯光大陆上所有学校都有这个助学贷款吗？”凌九对这件事还挺好奇的，她在夏商周的笔记本里没看到过助学贷款这回事，想着这是不是魔法世界的经济发展到一定水平后的产物？
“想什么呢？整个溯光大陆，只有我们塞尔维亚学院有助学贷款，不过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进学校之前，这里就有助学贷款了。”把人拐上飞行器后，欧文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很多，“我看你，到时候肯定是要进术士学院，哎，可惜了，我没资格教术士学院的学生。”
凌九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就不着调的老师：“您是专门负责招生的吗？”
欧文挥了挥手：“不是，我们学校哪里有专门的招生办？大家都是身兼多职，我叫欧文，是火系魔法师，在魔法学院专门教一二年级的学生怎么使用火系魔法，你身边这位老师，叫诺丁，他在术士学院教一年级的学生，不过他是木系的，也没办法教你。”
诺丁适时补上了一句：“根据测验水晶球显示的，你应该会成为一名黑暗系法师，说实在话，在光明神成为世间唯一的神明后，整个溯光大陆都少见黑暗系法师了，我们学校好像没有黑暗系的老师，你入学之后，应该会由我们学院的院长亲自安排。”
黑暗元素？
可是凌九觉得，她分明在测验水晶球里，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黑，就跟自己在邪神遗址看到的那样，发紫发黑，她丝毫不觉得，夏商周是一个黑暗神，但此时此刻，她没办法信任刚认识的这两位老师，更不可能把自己继承神格的事说出去。
但欧文却觉得，诺丁这番话分明是在动摇军心，当下立刻补救：“你是叫凌九对吧？我跟你说，我们塞尔维亚学院只要收了你这个学生，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教会，你不需要担心没有合适的老师教你术法。你要是去了曙光学院这种学校，他们那么信奉光明神，说不定在看见你的那瞬间，就会想办法要你的命。那群人，就是极端的狂热教徒，跟我们这样的好人是不一样的。”
对此，凌九深有体会，虽然不知道欧文是不是在唬她玩，但曙光学院那帮人到底是个啥样的混蛋，她还是清楚的。
一群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人士下手的死混蛋，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信奉的是光明神，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的恶臭。
凌九没有望而却步的意思，这让欧文松了口气，他忍不住拿胳膊肘顶了顶诺丁，瞪了他一眼，让他少说点话，诺丁接收到了他的意思，讪讪一笑。
飞行器飞得很稳当，凌九觉得，不管是在哪个时空，人类社会一定是一直进步的，夏商周都死了有500多年了，这个社会怎么可能一直停滞不前？
她忍不住问：“这个飞行器是不是很贵，所以只有我们学院、曙光学院、星穹学院和光明神殿有？还是说，这个飞行器有什么特殊的寓意，所以其他地方不配拥有？”
她话里“我们”这个词让欧文很受用，但同时，他也觉得，这个新生真的对魔法师的世界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也不知道造价多少，但贵是肯定的，飞行器在整个溯光大陆上都只有4台，有很多炼金术士都企图找到飞行器的制造方法，但没有一个人成功。”
“那炼出这个飞行器的炼金术士没有留下任何制造方法吗？”凌九不死心，非得找出夏商周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的痕迹。
欧文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件事，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没人知道造出这些飞行器的炼金术士是谁，也没有哪一本书、哪一张图纸介绍过飞行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
凌九心里觉得有点空虚。
夏商周作为500年前降临这个世界的科学家，还发明出了飞行器、溯光戒，但在他死后，这个世界却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来过一样。
换做自己呢？真的可以成功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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