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殇

稚白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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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力争出宫:允堂向父皇的执着央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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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允堂照例在暖阁的矮几前描红。殿内安静得能听到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突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兴奋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宁静。

“……大哥,你说宫外真有那么高的糖画?比人还高?”是五哥南承瑜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

“当然!西市那老艺人的手艺绝了,龙飞凤舞,活灵活现。”大哥南承洲的声音温和含笑,“还有那皮影戏班子,演起《大闹天宫》来,锣鼓喧天,影子在幕布上翻飞,比宫里伶人演的还热闹几分。”

允堂握着毛笔的小手停住了,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

他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父皇说了,这次微服,带我们尝尝那家百年老店的羊肉泡馍,听说汤汁浓郁,肉炖得酥烂……”南承瑜的声音充满了向往。

“嘘,小点声儿。”南承钰提醒道,“父皇在御书房议事,估摸快出来了。咱们先去侧殿候着,别惊扰了旁人。”

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通往侧殿的方向。

允堂的心剧烈地动荡起来。微服出宫!糖画比人高!热闹的皮影戏!还有那香喷喷的羊肉泡馍!这些词汇像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泡泡,瞬间充满了他的小脑袋。

他从未出过宫,宫墙之外的世界,对他而言只存在于太子哥哥偶尔讲述的故事里,模糊而遥远。此刻,这世界仿佛触手可及。

东远见他发呆,轻轻唤了一声。

“小殿下?”

允堂猛地回过神,丢下毛笔,小身子从矮几后窜了出来。他甚至顾不上穿好刚才脱掉的小软鞋,光着脚丫就朝殿外跑。

冰凉的金砖地面刺激着脚心,他却浑然不觉。

“小殿下!鞋!您的鞋!”东远和常德惊得赶紧拿起小鞋追出去。

允堂一口气跑到御书房外宽敞的廊下。果然,太子南承瑾和大哥、三哥、五哥南承瑜已经垂手肃立在侧殿门口,脸上还残留着刚才交谈的兴奋红晕。他们看到光着脚跑出来的允堂,都是一愣。

允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御书房那扇紧闭的、雕刻着繁复龙纹的朱漆大门上。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因为奔跑,也因为心头那无法抑制的渴望。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南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着常服,少了平日的朝服威仪,多了几分干练,但眉宇间的威严丝毫未减。他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身着官服的重臣,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南承瑾和南承洲、南承钰、南承瑜立刻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南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正要开口,视线却顿住了。

只见他最小的儿子,允堂,光着一双小脚丫站在冰冷的金砖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常服,小脸因为奔跑和激动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得惊人,正死死地盯着他。

“父皇!”允堂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他完全无视了行礼的兄长和南烁身后的大臣,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南烁常服的中下摆。

南烁身后的重臣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小身影,都下意识地噤声,垂下了头。

兄弟几个更是心头一跳,有些担忧地看着弟弟。

南烁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袍的小手,又看看允堂光着的脚丫和激动的小脸,眉头轻蹙。

“允堂?何事如此慌张?鞋呢?”

“父皇!”允堂仰着小脸,眼睛里全是急切的光芒,“带堂堂去!儿臣也要去!”

“去哪里?”南烁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情绪。

“出宫!跟父皇、太子哥哥、哥哥们一起出宫!”允堂急切地喊出来,小手指了指南承瑾的方向,“堂堂要去!要去看比人还高的糖画!看皮影戏!吃……吃羊肉泡馍!”他把刚才偷听到的词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生怕说慢了就没机会。

南承洲、南承钰和南承瑜脸色微变,没想到弟弟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南烁的目光变得深沉,他扫了一眼三个年长的儿子。兄弟三人立刻垂首,缩了缩脖子。

“胡闹。”南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宫外岂是你能去的地方?人多眼杂,规矩全无。回去。”他抬手,想把允堂的小手从衣袍上拂开。

允堂却死死抓住不放,他从未如此大胆地违逆过父皇,但宫墙外的诱惑和哥哥们能去而他不能的委屈,像火一样烧灼着他小小的自尊心。

“能去!”允堂倔强地仰着头,他试图证明自己的“能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太子哥哥说宫外有好多好多堂堂没见过的东西……想看!求求父皇了!”他抓着南烁衣袍的小手攥得更紧,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南烁。

常德和东远气喘吁吁地拿着小鞋追到廊下,看到这阵仗,吓得立刻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整个御书房外的空气都寂静了下来,重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太子和三个皇子更是屏住了呼吸。

南烁看着眼前倔强又可怜的小儿子。允堂眼中的渴望像野火一样炽热,那份纯粹的、对未知世界的向往,是他在这深宫之中极少见到的光亮。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南烁坚硬的心防似乎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然而,帝王的心绪如同深渊,转瞬即逝的涟漪很快被更深的考量覆盖。允堂还太小了,宫外的世界对他而言太过危险和复杂。带他出去,不仅是负担,更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需要被严密掌控的变数。

南烁的眼神恢复了惯常的深沉和冷静。他不再试图拂开允堂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大手,覆在允堂紧抓着他衣袍的小手上。

“允堂,”南烁的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还小。宫外车马喧嚣,人流如织,非你所能应对。安心在宫里读书习字,待你长大些,父皇自会带你出去体察民情。”

“长大……是多大?”允堂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声音里的哭腔更重了,“太子哥哥像堂堂这么大时,出去过吗?”他下意识地寻求一个参照,一个希望。

南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轻轻但坚定地将允堂的小手从自己衣袍上掰开,然后弯腰,直接将光着脚的小儿子抱了起来。允堂小小的身体僵硬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

“回殿里去,把鞋穿好。”南烁的声音不容置疑,他抱着允堂,转身走向紫宸殿的方向。

南烁抱着允堂,大步流星地朝紫宸殿走去。允堂伏在南烁宽阔的肩膀上,小脸埋进那带着龙涎香气息的衣料里,终于忍不住,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涌出,迅速洇湿了一小片。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肩膀微微地、无声地抽动着。

他能感觉到父皇抱着他的手臂稳定有力,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那近在咫尺的宫墙外的世界,随着父皇的每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南烁将允堂抱回暖阁,放在小榻上。东远赶紧拿鞋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小鞋。

南烁站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垂着小脑袋、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的儿子。

允堂抬头继续央求着要微服出宫,小嘴叭叭地列举着自己如何懂事、如何不会添乱,甚至搬出了“体察民情”的大道理。

南烁看着儿子那双盛满了渴望、亮得惊人的眼睛,再想想允堂在西山归来后的一切表现,终于松口,允了他这一次。

离了那森严的宫门,允堂坐在低调却宽敞的马车里,只觉得连空气都带着宫外特有的鲜活气息。

他忍不住悄悄掀开厚重的车帘一角,小脑袋探了出去,贪婪地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

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幡旗招展。卖糖人的小贩吆喝着,吹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前排着长队;耍猴戏的艺人敲着锣鼓,引得路人阵阵喝彩;挑着新鲜果蔬的农夫步履匆匆;穿着各色衣衫的行人摩肩接踵,交谈声、叫卖声、车马声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交响乐。

“爹爹快看!那个会转的风车!”

“那个人在喷火!”

“好香啊!是烤红薯的味道吗?”

允堂看得目不暇接,小脸上写满了新奇与兴奋,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呼,小手指指点点。

南烁坐在他身旁,看着儿子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但在他第三次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时,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揪住允堂的后衣领,将他拎了回来。

“坐好。外面人多眼杂,小心磕碰。”南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允堂小嘴微撅,有些不情愿地坐回软垫上,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窗外。马车驶离了最繁华的市口,拐入一条相对清净、两旁多是书肆、古玩店、茶楼的街道。

南烁示意停车。

“下车走走。”南烁率先起身。

允堂眼睛一亮,立刻跟着跳下马车。清新的空气夹杂着书墨和不知名花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振。

太子南承瑾、大皇子南承洲、三皇子南承钰、五皇子南承瑜也相继下车,跟在南烁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几位年长皇子神色各异:太子神情温和,带着几分看顾幼弟的纵容;大皇子面色沉稳,目光扫视着四周环境;三皇子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五皇子则低垂着眼睑,沉默地跟在最后,仿佛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允堂像只刚放出笼子的小鸟,对什么都充满好奇。路边摊上造型奇特的陶俑,书肆门口悬挂的山水画,甚至地上爬过的一只大甲虫,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迈开步子就想凑近去看,却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牵住。

南烁的手干燥而稳定,将允堂的小手完全包裹住。

“跟着爹爹,别乱跑。外面不比宫里。”

允堂被牵着手,虽然不能随心所欲地跑开,但那份被保护的感觉让他安心。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南烁,小脑袋依旧不停地左顾右盼。

“爹爹!看那个!”

允堂忽然用力扯了扯南烁的手,声音带着雀跃,指向路边一个扛着草靶子的小贩。那草靶子上插满了一串串红彤彤、亮晶晶的东西,像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琉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诱人极了。

“爹爹,堂堂想吃那个!”允堂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渴望,小手指着那诱人的红色糖串。

南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冰糖葫芦。他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对跟在身后的张敬贤微微颔首。

张敬贤立刻会意,快步走到那小贩跟前。

片刻后,他捧着五串红艳欲滴、裹着厚厚糖壳的冰糖葫芦回来了。

允堂欢呼一声,立刻伸手拿过一串最大的,但他并没有立刻自己吃,而是踮起脚,努力地想将那串糖葫芦举到南烁上方。

“爹爹先吃!”

南烁看着儿子努力踮脚举糖葫芦的样子,心中暖意流淌。

“爹爹不吃甜的,你自己吃吧。不过,不能吃太多,小心蛀牙。”

允堂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看看自己手里的一串,再看看张敬贤手里剩下的四串,不满地嘟囔。“五串!爹爹不吃,堂堂不吃完怎么行!”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立刻转向身后的几位兄长,“二哥哥,大哥,三皇哥,五哥,你们吃吗?”

南承瑾、南承洲、南承钰、南承瑜四人看着那红艳艳、明显是孩童零嘴的糖葫芦,表情都有些微妙。

皇子当街啃糖葫芦?这成何体统!几人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摇头拒绝。

然而,南烁淡淡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你们若不吃,等下允堂把这五串都吃了,到了酒楼,那些他念叨了一路的虾啊鱼啊鸡啊,可就真吃不下几口了。”

几位皇子。“……”

嘴角同时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父皇您不想让允堂吃太多,买一串不就好了?买五串然后让我们分着吃算怎么回事?让他们当街啃糖葫芦?

在父皇那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四人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南承瑾率先上前,从张敬贤手里拿过一串,咬下一颗山楂,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有点视死如归。南承洲紧随其后,面无表情地接过,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串。南承钰皱着眉头,极其勉强地接过,小口地咬着糖壳。南承瑜默默上前,拿了最后一串,低着头,安静地吃着。

允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五串”瞬间变成了“一串”,小嘴微张,有点心疼。

但他转念一想,等下还有好多好吃的呢!而且……他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努力“享用”糖葫芦的几位兄长,尤其是太子哥哥那强装镇定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算了,反正还能让东远偷偷买点带回宫!他很快释然,心满意足地捧着自己那串,小口小口地啃起来,糖壳碎裂的清脆声伴随着山楂的微酸,滋味美妙。

一行人继续闲逛。

允堂一手被南烁牵着,一手拿着糖葫芦,看到卖泥人的要停下看看,闻到炒栗子的香味又挪不动步。

南烁倒也由着他,示意张敬贤付钱。很快,允堂怀里就抱了一个憨态可掬的泥老虎,腰间的荷包里塞满了喷香的糖炒栗子,嘴里还叼着一块刚买的桂花米糕,小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囤食的小松鼠。

“好了,堂堂。”南烁看着儿子这贪吃的模样,无奈地捏了捏他的小脸,“再吃下去,等下到了‘醉仙楼’,那些你点名要的虾啊鱼啊鸡啊,可就真只能看着我们吃了。”

允堂一听“醉仙楼”和虾鱼鸡,立刻警醒!他连忙把嘴里最后一点米糕咽下去,将剩下的栗子塞给旁边的东远,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不吃了不吃了!堂堂要留着肚子吃大餐!”

南烁失笑,牵着他走向城中久负盛名的“醉仙楼”。

醉仙楼雕梁画栋,气派不凡。

张敬贤早已提前打点好,掌柜亲自在门口迎候,将他们一行人恭敬地引上了三楼最雅致僻静的包厢“揽月轩”。

包厢内陈设清雅,推开窗户,能俯瞰小半个繁华街景。允堂趴在窗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就被小二报菜名的声音吸引了回来。

“客官您瞧,咱们醉仙楼的招牌有:清蒸鲈鱼、水晶虾仁、八宝葫芦鸭、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东坡肉……”小二口齿伶俐,报出一连串令人食指大动的菜名。

允堂听得大眼睛直放光,立刻转身跑到南烁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小脸笑得像朵太阳花。

“爹爹!爹爹!我要吃虾!那个水晶虾仁!松鼠鳜鱼!再来个鸡就好了!”

南承瑾在一旁看着弟弟这馋猫样,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南烁宠溺地捏了捏允堂的鼻尖,对掌柜道。“都听见了?按小公子点的上。再加几样清淡时蔬还有八宝葫芦鸭,一壶上好的龙井。”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掌柜满脸堆笑地退下。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流水般端了上来。

白玉般的虾仁晶莹剔透,淋着薄薄的芡汁、香气扑鼻;八宝葫芦鸭色泽金黄,造型别致……允堂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南承洲、南承钰、南承瑜兄弟三人刚拿起筷子,就看到了又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他们的父皇,南朝最尊贵的帝王,竟然神态自若地拿起一只水晶虾仁,仔细地剥去虾壳,然后极其自然地将那晶莹剔透的虾肉放进了允堂面前的小碟子里!

而太子南承瑾,一国储君,则拿起筷子,细心地剔除松鼠鳜鱼腹部的细刺,将最肥美的一块鱼肉同样夹给了允堂!

允堂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爹爹”、“谢谢太子哥哥”,吃得心满意足。

南承洲默默低头,夹了一筷子青菜。南承钰看着自己碗里的白饭,眼神晦暗不明,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随即又松开,南承瑜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肴。

兄弟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

宫里的传言……还是太保守了!父皇和太子对十五弟的宠爱,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就在众人沉浸在美食中,允堂正努力对付一个鸡腿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打破了包厢内的宁静。

“滚开!瞎了你的狗眼!知道本公子是谁吗?这‘揽月轩’本公子今天要定了!”

“这位公子息怒!息怒啊!揽月轩已经有贵客了!小的给您安排隔壁的‘听雨轩’,一样清雅……”

“贵客?哼!在这京城,还有比我沈家更贵的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占本公子的位置!给我滚开!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接着便是一阵推搡声、店家的哀嚎求饶声和杯盘落地的碎裂声!

允堂被楼下的动静吸引,好奇地放下鸭腿,就想站起来往门口跑。

“爹爹,下面怎么了?我们去看看?”

“坐下!”南烁沉声道,脸色已微微沉了下来。他抬手示意允堂不要动,目光转向侍立在门边的张敬贤。

张敬贤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查看。

包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允堂看着父皇不太好看的脸色,乖乖坐好,不敢再闹。其他几位皇子也放下了筷子,神情各异。

很快,张敬贤便回来了,脸色凝重,躬身在南烁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烁听着,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危险的弧度。

“沈家?”南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贤妃的娘家?呵,好大的威风!敢在朕的京城如此跋扈!都敢打砸店家酒楼了?”

他话音未落,包厢外已经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更加嚣张的叫骂声。

“废物!连个门都踹不开?养你们吃干饭的?!给本公子砸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占着茅坑不拉屎!”

“砰!砰!”沉重的踹门声响起,木门剧烈地摇晃着!

允堂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南烁身边缩了缩。南承瑾立刻起身,挡在了允堂身前,南承洲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面色沉凝。

南烁轻轻拍了拍允堂的手背以示安抚,深邃的眼眸里寒光四射。

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对着张敬贤,声音冰冷。

“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这位沈家公子,打算怎么个‘不放过’法。”

张敬贤躬身应道。

“是。”随即退后一步,不再挡门。

“轰隆!”

一声巨响,包厢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被外面的人猛力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声响。

一个身着华贵锦袍、约莫十九二十岁的青年,在四五个家丁仆从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闯了进来!他面容尚算英俊,但眉眼间却充满了骄纵蛮横之气,下巴抬得老高,仿佛这天下都该匍匐在他脚下。

正是贤妃的亲侄子,沈家这一代的嫡子——沈玉麟。

沈玉麟踹开门,看也不看里面的人,张口就骂。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嚣张跋扈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沈玉麟脸上的骄横瞬间冻结,然后如同摔在地上的瓷器,寸寸碎裂,化为一片惊骇欲绝的死灰!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包厢主位上,那个端坐着、身着玄色常服、面色沉静如水的男人身上!那张脸……那张威严、尊贵、他曾无数次在宫宴上遥遥望见、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脸!

“陛……陛下?!”

沈玉麟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膝盖撞击金砖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后的家丁仆从,原本还跟着主子一脸凶神恶煞,此刻看清包厢内情形,尤其是看清主位上那位不怒自威的存在,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扑通”全跪了下去,身体颤抖,头死死磕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允堂咬着鸭腿的细微咀嚼声,他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门口这群突然闯进来又突然跪了一地的人,小脸上满是困惑。刚才还那么凶呢,怎么突然就给跪下了?

沈玉麟浑身抖得像筛糠,冷汗如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昂贵的锦袍后背。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刚才……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想到这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沈玉麟?”南烁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臣……臣……”沈玉麟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臣在”都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他只能像一摊烂泥般瘫跪在那里,抖个不停。

南烁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抖成一团的沈家仆从,最后落回沈玉麟惨无人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好一个沈家公子,好大的威风。强占包厢,殴打店家,辱骂……呵,朕倒是好奇,你打算如何‘不放过’这包厢里的人?嗯?”

最后那个轻飘飘的“嗯”字,如重锤狠砸在沈玉麟心口!他猛地一个激灵,巨大的求生欲终于冲破恐惧的封锁,他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咚咚咚”地磕起响头,声嘶力竭地哭喊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臣瞎了狗眼!臣罪该万死!臣不知道是陛下您……臣该死!臣该死啊!求陛下开恩!饶臣一条狗命吧!”

他磕得极其用力,额头上很快便见了血,混合着眼泪鼻涕,狼狈不堪。

包厢内,南承洲、南承钰、南承瑜看着沈玉麟这副丑态,眼神各异。南承洲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南承钰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南承瑜则垂着眼睑,紧抿着唇。

南承瑾站在允堂身侧,眉头紧锁。

允堂则是皱着小眉头,看着地上那个把额头都磕出血的人,又看看自己碟子里还没吃完的虾仁和鸭腿,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吵好恶心……都吓跑我的食欲了。”

他这童言无忌的嘀咕,落入在包厢每个人的耳中。

南烁闻言,看向儿子,眼神柔和了些许,温声道。“那就先不吃。” 随即,他目光转回沈玉麟身上时,又恢复了那令人胆寒的冰冷。

“饶命?”南烁的声音陡然转厉,“你沈家仗着宫里有贤妃,便视王法如无物,视百姓如草芥,在京城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今日若非撞在朕手里,你岂不是要将这‘不长眼’的店家活活打死?还要将这包厢里的‘乌龟王八蛋’一并‘不放过’?!”

他每说一句,沈玉麟的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一分。

“张敬贤!”南烁沉声喝道。

“奴才在!”张敬贤立刻上前一步。

“将此人,”南烁一指瘫软在地的沈玉麟,“连同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一并拿下!押送京兆尹府衙!

传朕口谕:沈玉麟当街行凶,辱骂君父,罪不容赦!杖责一百,收监候审!其随行恶仆,助纣为虐,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沈家管教无方,纵子行凶,着罚俸三年,沈玉麟之父沈崇山,革去工部侍郎之职,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府!贤妃沈氏,御下不严,罚俸一年,禁足永安宫三月,抄写《女诫》《内训》百遍!”

南烁的旨意每一条都打在沈家的要害上!杖责一百,沈玉麟不死也要脱层皮!革职罚俸禁足,更是彻底断了沈家在朝堂的根基和宫中的倚仗!贤妃也被牵连受罚!

“陛下开恩啊!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姑母!姑母救我啊!”沈玉麟听到这惩罚,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挣扎着还想扑过来求饶,却被张敬贤带来的便装侍卫按住,堵上嘴拖了出去。

那些家丁仆从更是如死狗般被拖走。

包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南烁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看向几个儿子。

“都坐下,菜凉了。”

南承洲等人连忙坐下,拿起筷子,却都有些食不知味。父皇这手段,既是惩处沈家,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所有人?

允堂看看父皇平静的脸,又看看门口消失的人影,小声问。

“爹爹,那个坏人被打了,还会放出来吗?”

南烁放下茶杯,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语气平淡却严厉。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他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作恶了。堂堂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敬畏律法,善待百姓。仗势欺人者,终将自食其果。”

允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拿起鸭腿啃了一口,含糊道。

“嗯!堂堂记住了!那爹爹,我的虾凉了……”

南烁失笑,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只晶莹的虾仁放到他碟子里。“吃吧。”

允堂继续开心地享用着他的美食。

而南烁那双深邃的眼眸,则透过窗户,望向了京城繁华的街景深处,里面蕴藏着对这繁华盛世下暗流的深沉考量。

沈家,不过是一块被用来儆猴的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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