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莲花坞时,暮色已浓。江澄正站在渡口焦躁地踱步,见两人归来,快步迎上前,目光落在魏无羡包扎的肩头:“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魏无羡晃了晃手里的玉盒,“阳炎草拿到了,快找地方炼化汁液。”
江澄立刻带他们去了莲花坞的炼丹房。房内砌着巨大的青铜炉,炉壁刻满了驱火的符文,角落里堆着不少用作燃料的灵木。江澄点燃灵木,青铜炉很快便腾起橘红色的火焰。
“阳炎草性烈,需用纯阴灵力中和,否则会灼伤法器。”江澄一边说着,一边将阳炎草扔进炉中,“蓝忘机,你的灵力最纯,帮我护法。”
蓝忘机颔首,指尖搭在炉壁上,源源不断地注入灵力。魏无羡则守在门口,听着炉内传来“滋滋”的声响,心里暗暗着急。
江厌离端着一碗冰镇莲子羹走进来,轻声道:“别急,阿澄的炼丹术在云梦是最好的。”她将莲子羹递给魏无羡,“温卯刚才问起你们,我说你们去寻阳炎草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太好。”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下:“我去看看他。”
客房里,温卯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阳炎草拿到了?”
“嗯,正在炼化。”魏无羡在他对面坐下,“前辈似乎有心事?”
温卯沉默片刻,忽然从枕下摸出一块残破的玉佩:“这是温凛的贴身之物,当年他救我时不慎遗落的。我一直以为他本性不坏,直到前几日才发现,玉佩背面刻着‘血祭’二字——他根本不是想复兴温氏,是想用黑风口的怨灵和孩童的精血,祭奠温氏亡魂,再用蚀骨阴火焚烧整个修真界!”
魏无羡瞳孔骤缩:“他疯了?!”
“他恨所有毁掉温氏的人,包括那些袖手旁观的世家。”温卯叹了口气,“黑风口的怨灵被他用禁术困住多年,早已积攒了滔天怨气,一旦被阴火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着,炼丹房传来江澄的声音:“成了!”
两人连忙赶过去,只见江澄正用玉勺将炉内的汁液舀进瓷瓶中。汁液呈金红色,泛着淡淡的光晕,凑近了能闻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这汁液能维持三个时辰,足够我们捣毁总坛了。”江澄将瓷瓶递给蓝忘机,“聂宗主的传讯刚到,说黑风口的阴风比往常更烈,温凛恐怕要提前动手。”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魏无羡握紧破邪匕首,“温前辈,你留在这里,让江姑娘派人保护你。”
温卯点头:“多加小心。”
夜色如墨,莲花坞的快船再次驶出渡口。江澄立于船头,紫电缠绕在指尖;蓝忘机将阳炎草汁液均匀地涂抹在避尘剑上,剑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魏无羡则吹着陈情,笛声在夜风中格外清亮,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壮胆。
船行至黑风口附近时,果然感觉到刺骨的阴风。风卷着沙砾打在船板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聂明玦早已带着弟子在此等候,见他们到来,沉声道:“温凛将总坛设在黑风口的洞穴里,洞口有重兵把守,还布了怨气结界。”
“阳炎草汁液能破结界。”蓝忘机取出瓷瓶,“我们分三路进攻:江澄带弟子正面破结界;我和魏无羡从左侧的悬崖爬上去,潜入洞穴救人;聂宗主,你带人马守住右侧的出口,防止温凛逃跑。”
“好!”聂明玦颔首。
江澄率先带人冲向洞口,紫电带着金红色的汁液劈向结界,只听“嗤”的一声,结界上瞬间出现一道裂缝!守卫的温氏余孽见状,立刻祭出法器攻来,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
魏无羡和蓝忘机趁机施展轻功,踏着悬崖上的石缝往上爬。阴风刮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蓝忘机用避尘剑在岩壁上凿出落脚点,魏无羡则用黑气缠住两人的腰,以防坠落。
爬到半山腰时,魏无羡忽然指着前方一道狭窄的石缝:“从这里进去,能直达洞穴深处。”
两人钻进石缝,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魏无羡点燃火折子,只见石缝尽头连着一条幽暗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无数骷髅头,眼眶里闪烁着绿光——正是被温凛困住的怨灵。
“这些怨灵被怨气束缚,无法超生。”蓝忘机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温凛想用它们做祭品。”
两人沿着通道往前走,很快便听到前方传来孩童的哭声。魏无羡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只见通道尽头的空地上,十几个孩子被绑在石柱上,温凛正站在祭坛中央,手持一把血红色的法杖,嘴里念念有词。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内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显然是用鲜血绘制的。
“温凛,住手!”魏无羡祭出陈情,笛声如刀般刺向温凛。
温凛猛地回头,眼中闪过疯狂的笑意:“来得正好!祭典马上开始,就用你们的血,给这些怨灵助助兴!”他挥动法杖,祭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无数怨灵从骷髅头里钻出,朝着两人扑来!
蓝忘机挥剑格挡,避尘上的阳炎草汁液遇怨灵,立刻腾起金红色的火焰,怨灵惨叫着化为黑烟。魏无羡则趁机冲向石柱,用破邪匕首斩断绳索,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想救人?没那么容易!”温凛狂笑一声,掌心腾起蚀骨阴火,直逼孩子们而去。
“小心!”魏无羡笛声逆转,黑气化作盾牌挡住阴火,却被阴火灼得滋滋作响。蓝忘机飞身而至,避尘剑带着金红火焰劈向温凛,逼得他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显然是聂明玦和江澄攻了进来。温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他将法杖狠狠插入祭坛,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整个洞穴开始剧烈摇晃!
“他要引爆怨灵!”魏无羡脸色大变,“蓝湛,带孩子们走!我来拖住他!”
蓝忘机却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一起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蓝忘机挥剑逼退温凛,魏无羡则抱起两个孩子,用黑气护住其余的孩子,朝着通道口冲去。
身后,温凛的狂笑声与怨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黑风口都在震颤。魏无羡回头望去,只见金红色的火焰与暗红色的阴火在洞穴中交织,映亮了温凛扭曲的脸——这场由仇恨点燃的战火,终究要在烈火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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