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先是往远处看了看,不见小满踪影,转头看向包子铺。
“掌柜的,可曾见到那个经常来寻我的小娘子了?”吴先生探问。
“吴先生,那个小娘子刚走,放心,我让狗子和他哥去送了。路上应该出不了岔子。”
“走了多久?”吴先生脸上急色稍褪。
“不大一会儿,估计也就刚出了街口。”包子铺老板从店里走出来,往街上望了望说。
吴先生点一点头,提起衣袍的前摆,匆匆往小满走的方向追去。
纸墨店的小二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看他往街口走了,看了看铺子,还是赶紧回去了,不然掌柜的要骂他了。
吴先生追出了街口,哪里还能看见小满的影子。
他皱着眉头,背着手,站在风里,风把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等了小半时辰,终是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小孩子远远走了过来。
他在这边代写书信许久,认得这些小乞儿。想必,这俩应该就是掌柜的说的狗子和他哥了。
“你们可是刚送了一个小娘子的?”吴先生问。
“管你屁事。”狗蛋酸着一张脸,张口就骂,也不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
他们回养善堂并不用走这条小街。
但是狗子认识吴先生,知道小娘子和他相识。
他赶紧拽住他哥的袖子,“哥,这位先生认识那个小娘子。”
狗蛋停下脚步,审视他道:“你想干嘛?”
“你们送她去了哪里?”吴先生问。
“你识得她,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狗蛋讥讽道。
“她可平安?”吴先生换了个问法。
“有个大娘子接了她去,大娘子家里还有她相公,她儿子。”狗子争着答了,这题他会。
狗蛋冷冷瞅了他一眼,狗子赶紧闭嘴。
吴先生知她平安了,心便放下了。
想了想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糖果出来,“今日我家乔迁,分些喜果与你们。”
狗子的嘴差点没咧到耳朵根,心道,今日是什么黄道吉日啊,吃了包子,还能有糖果。
他赶紧上前去接。
他手小,接不全。
急得他掀起棉袄襟,示意吴先生放进去。
吴先生看他露出的小肚皮,赶紧让他放下。
另拿了条手绢出来,把喜果包好,让他拎着。
狗蛋冷眼看着,看他拿好糖,拽着他走了。
吴先生回到纸墨店找到店小二。
“小松,你给我描述一下,跟着小娘子的人长什么样?”吴先生问。
“那人?”店小二小松想了一下,“和我差不多高,很瘦,没有蓄须,二十出头的样吧,嘿嘿,余下的我也记不清了。”
小松抓了抓头发,略有些羞愧。
吴先生不再和他纠缠,去了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观察的仔细,非常详细的描述了那个跟踪小满的人的长相。
吴先生在纸墨店直接挥毫泼墨,不一会儿,两个人一起形容的人就跃然纸上。
“吴先生,神了。”包子铺老板竖起大拇指,“那厮就长这样。”
“谢了。”吴先生道了谢,等墨迹干了,收起纸,叫了乘轿子,往大理寺去了。
\"劳驾通传一下,在下想求见沈越沈大人,某是吴江,他知道的。”吴江站在矗立在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下边,对站在门口守护的吏员拱手道。
“可有帖子?”吏员问道。
“出来匆忙,未曾携带,此番前来有重要的事,不知沈大人可否拨冗一见?”
“吴江是吧,稍候。”吏员看了他一眼,往大门里面去了。
另一个同僚执长矛站在了门边。
不大一会儿,身着大红色官袍的沈越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先生,还真是你。”沈越出来看见吴江,走下阶梯到了他身边,笑道:“吴先生是写了经天纬地的奇妙情节,一刻都不愿多等,要与我分享了?”
他携了吴江的胳膊说:“前面街角有一处茶楼,咱们那里叙话。对你不住,今日有些繁忙,怕只能待一会儿。”
吴江抱拳行了礼,并不解释,点头道好。
两人便步行朝着那处茶楼走去。
并不太远,这处茶楼,其实就是给大理寺准备的,有人来访,或是同僚们想一起坐一坐,闲聊一番,都会选这处。
这茶楼是一位司直的小舅子开的。这位司直很会来事,同僚们的礼都送得到到的,大家也就乐得多关照关照,久而久之,这家店越开越大,生意越来越好。
是一处二层的楼房,一层有一处大厅堂,四周摆着长桌,每一桌都用屏风或博古架巧妙的隔开了。
中间处是一处小台,一位穿着青衫的说书先生,正手拿纸扇在说书。
角角落落燃着许多火炉,厅内甚是温暖。
这会儿是午后,客人还不少。
小二迎上来,唱了个喏。
“小二,二楼可还有雅座?”沈越问。
“沈大人,二楼靠南窗有一间,只是小些。”
“无碍,我们只有二人,也不久坐。”
“客人两位,楼上瑞阳间请。”小二哥有一把好嗓子,声音清亮,请字拖的老长,听着就让人觉得,他在很高兴地为您服务。
瑞阳雅间果然很小,只有一方长桌,两把木椅,椅上放置着石青色的坐垫,墙上挂着寒梅图,窗子半开着,风吹进来,屋子里还有点冷。
小二先一步进来关上窗,另一名跑堂的已经端了炭盆进来,放在角落里。
待到茶水干果碟都摆上来时,屋子里已经暖和起来了。
“先生这般着急寻我何事?”沈越问。
“先生可还记得姜小满,就是与我一起写话本的那位小娘子。”吴江问他。
沈越点头:“她怎么了?”
“她今日来寻我,被不知名的人跟随了。因我翻修了一下房舍,今日正宴宾客,就没有见到她。后来是街口那家纸墨店的小二去我家寻我,将此事告知,我才知晓。
她一个小娘子,平日里住在深宅大院内,轻易不会出府,即使出了府也只会来寻我,只在小街上逛上一逛,并不去旁处,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因何会惦记上她。”吴江有些许懊恼与慌乱,站在暗处的恶人,最是令人恐惧。
沈越重视起来:“她可认识那人?”
“小二寻我,我到街上时,她已归家了。我没有见到她。但听包子铺掌柜的说,她并不认识那人。我画出了跟随她的人,不知大人可否查询一二。”吴江说着掏出了画像。
“你见到跟随他的人了?”沈越展开画像问。
吴江摇头:“我听店小二和包子铺掌柜描述而成。”
“这人......”沈越仔细看后,用食指点了点画像,“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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