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红看到了王志国，感觉自己有救了，她向着王志国伸出手，“王队长，拉我一把，我腿麻了上不去。”
王志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能有这个福气？能摸林知青的手？
王志国脑子里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一时忘了伸手去拉林卫红。
林卫红看着王志国半天没有动静，不由地有些生气，“王队长，你干嘛呢？还不赶紧把我拉上去！”
“唉，唉，唉。”王志国回过神来，一边应着，一边往下走了几步。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很快王志国就感觉到自己握住了一只柔软似无骨的手，不过这手很是冰冷。
王志国心里一激动，结果手上的劲儿就没使出来，一下没拉动林卫红。
“你晚上没吃饭！”林卫红嗔怪道。
“对不住咧，俄不敢使劲，把弄痛你的手。”王志国傻乐着。
“赶紧的，我都快冻死了。”
王志国手上加劲，终于把林卫红拉上沟畔。人虽然上来了，但腿上的冻麻感哪会消失得这么快，林卫红还是没办法走路。
“扶我一把，把我扶回去。”林卫红虽然有些嫌弃王志国身上的味儿，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就站在这冰天雪地里挨冻吧。
“唉。”王志国高兴坏了，扎煞着大手，一时不知道该搀扶林卫红哪里。
“你真是笨死了，你这胳膊用劲儿，我扶着你的胳膊就行。”林卫红催促着。
于是一个像太后，另一个像陪侍小太监一样，两个人朝着知青院走去。
……
把林卫红送到知青院的门口，林卫红的双腿已经恢复了感觉，她没有道谢，进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王志国傻傻地笑着，站在原地一直盯着知青院的大门看。
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不由地抬起右手，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
“真香，这女子的手真香。俄三天不洗手咧……”
————
不管晚上几点睡，苏淮都没有资格晚起。窑洞外仍旧一片漆黑，他已经起床洗漱了。
张蕊甚至起得比苏淮还要早，作为妻子，她有责任给丈夫准备好洗脸水，做好早饭。她也没有像后世的那些小仙女一样，认为自己只是负责貌美，其它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小蕊，等我走后，你把门拴好、顶好，好好补个觉。”苏淮一边吃着饭，一边嘱咐着妻子。
“一会儿你多穿点儿，我看着天还是阴沉沉的，估计还得下雪。”张蕊关心着丈夫。
“知道了。回头和周红说一声，过年用的鸡、鱼，我会提前给她准备好。肉，还得她自己去买。”
“嗯。昨天她过来玩的时候还提了一句，说是要送咱家三斤肉，换你的鸡和鱼。我觉得还行，也就答应了。”
“本来就没想收他们的钱。这样一来，咱还赚了。”
“昨天你说李仁住在知青办里，我想他一定会很冷。家里还有些羊皮，我是不是把吴霞她们再叫过来，给李仁做一个羊皮褥子？”
“行吧，这回那孙子就更美了。你不知道，昨天听说你们赶工给他做了羊皮大衣，那孙子当时就流泪了。”
……
趁着早上的这一会功夫，小夫妻说着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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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趟着风，又借到了驴，然后骑着小毛驴，直奔县城而去。
到了村头，还像昨天的那个地方，苏淮又听到一个人声，“谁，去哪达？”
苏淮扭头去看，就见王志国从柴火垛后边走了出来。许是他冷得厉害，身上哆嗦个不停。
“呦，王队长你辛苦。今儿个你守的这后半夜？”苏淮总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
很快他就想了起来，前段时间钱多华腿断，自己去送鸡汤，在这里碰到了这个王志国。
那会子这个王志国对林卫红很是关心，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噢，原来是苏知青，你这早又去哪达？”王志国哆嗦着走近了一些。
“村里给俄安排了公差，俄要去县里干活。这后半夜比前夜冷，你也不多穿些。”
王志国扯了扯身上的破衣烂衫，不由地摇了摇头，“俄哪有好衣裳。苏知青，昨夜林知青又在沟畔畔哭嘞。到底是咋了么？这么好的人，咋总受欺负咛。”
苏淮听了王志国这话，不由一愣。好家伙，你这是守了一夜？
“王队长，你不会守了一夜吧。”
“嗯。”想到昨天的柔荑，王志国不由地脸红了起来，“俄怕林知青出事，没敢让别人接班。”
“王队长，你真是个好人。俄不多说咧，得赶紧走咧。”苏淮不想和舔狗多说话，生怕沾了他身上的晦气。
两腿一夹，胯下的小毛驴很懂事地快步前行。
进城的这一路上，苏淮都在琢磨着王志国和林卫红两人之间的事。
一时给林卫红选不到好人家，看这个人穷志短的王志国，现在看来也是上上之选了。
怎么才能把他俩拴在一起？对于林卫红来说，当然得被用强，她才能死心。就像前世里四和尚对她用了强，她居然都能接受爷俩。
如果王志国真做出那样的事，自己也就能达成夙愿，给王志国来一个加料的五花大绑，让他好好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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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又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片子，仿佛是从天上撒下来的。
苏淮结束了在县城里的一天劳作，回到大湾村头，全身已经裹满了雪片。远远地看着，就像一头小毛驴，骑着一个大雪人。
苏淮远远地看到公家的柴火垛旁，有一个人正不停地搬着柴草。
“谁！谁在偷柴火！”苏淮大喝了一声。
“俄，王志国。苏知青回来咧。”
“噢，王队长呀。你这忙活个甚嘞，这么晚还往家里抱柴火。”
“俄，俄这是给林知青抱的。她屋里头太冷，俄帮她把炕烧热些。”
苏淮不由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俩的进度很快。你这个王志国很是上道嘛。
“王队长，你人还怪好嘞。你忙着，俄先回去咧。”
丢下这么一句话，苏淮赶紧去村东头还驴。
按说苏淮早出晚归，把驴子牵去木工坊里最方便。可是苏淮不能这么做，吴永江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这老汉只要一天没见到他养的牲灵，心里就是不得劲儿。他哪怕因此很辛苦，也没有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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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国背着小山般的柴草，敲开了林卫红的门。
“林知青，俄怕你冷，给你抱些柴火过来。俄把这柴草放哪达？”
“王队长，放外边就行。你快回去吧，别让人说我闲话。”林卫红很无语，冷冷地说道。
明明炕灶在屋外头，你还来问我。柴火又冻不坏，难道还想放在我屋里？
王志国的感觉迟钝，感觉不出来林卫红话语里的冷，此时他正自我感觉良好，摸着后脑勺傻乐着。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啥，好半天挤出来两句话，“林知青，俄帮你把炕烧热。这柴草还是放你屋里，夜来冷了，你好烧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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