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道身影已彻底融入黑暗。
那股足以让万物窒息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地上,只剩下炭治郎一个人,呆呆地跪着。
他看着满地狼藉,看着手鬼消散后留下的痕迹,又死死望向晓月桐离去的方向。
良久。
炭治郎缓缓擦干眼泪,用那把差点脱手的日轮刀,撑着自己重新站起。
身体在摇晃,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凝聚。
那双赫红色的眼眸,在悲伤与震撼的烈火中反复淬炼后,多了一样东西。
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最原始,最疯狂的渴望!
……
山林深处。
一个金发少年抱着头,蜷在一棵大树后,抖得像风中落叶。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啊!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爷爷,对不起!”
我妻善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山里此起彼伏的鬼嚎和惨叫,就是催命的鼓点。
这是地狱。
绝对是地狱!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紧闭双眼,等待着被鬼发现,然后一口吃掉。
然而,时间流逝。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竟渐渐平息了。
那些凄厉的惨叫,也消失了。
空气中那股让他汗毛倒竖的危险气息,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
整个藤袭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善逸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
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什么都没有。
没有鬼。
没有战斗。
“咦?”
“难道……鬼都吃饱了,回家睡觉了吗?”
他疑惑地挠挠头,心中的恐惧,竟然真的因此消散了大半。
另一处,溪水边。
栗花落香奈乎正静静蹲着,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她的指尖。
她一直很平静。
师父的命令,她只是来执行。
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但就在刚才,她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感觉到了。
整座山的气息,变了。
那些污秽的,令人不悦的“杂音”,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一股更庞大、更纯粹的“寂静”所吞噬。
一张被肆意涂抹的画卷,被一只神明的手,粗暴而高效地擦得干干净净。
香奈乎抬起头,看向森林的最深处。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名为“困惑”的情绪。
她抛出了手中的铜钱。
正面。
回去。
她站起身,顺着那股无比“干净”的空气,朝着山脚的方向走去。
……
藤袭山,山脚。
紫藤花如瀑垂落,隔绝了两个世界。
产屋敷辉利哉与他的妹妹,提着灯笼,静静站立在试炼的入口。
夜,已经深了。
距离选拔开始,才过去三个时辰。
“兄长大人。”
妹妹的声音轻柔,打破了沉默。
“山里面,好像……太安静了。”
辉利哉稚嫩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他也察觉到了。
往年的最终选拔,厮杀与哀嚎会持续整整七天七夜。
可今年,一切混乱都在短短一个时辰内达到顶峰,然后……戛然而止。
一场燎原大火,被倾盆暴雨瞬间浇灭。
“也许……”辉利哉轻声道,“是遇到了强大的鬼,大部分考生,在初期就……”
他的话没能说完。
这不合常理。
就算鬼再强,也不可能让整座山的鬼都闭嘴。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法则层面的肃清。
“兄长大人……”
妹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她提着灯笼的手指,指向前方那片幽深的紫藤花林。
“您看……”
辉利哉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那片如梦似幻的紫色花海深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出。
他的步伐沉稳,落地无声。
那件黑色的劲装一尘不染。
连发丝都没有半分凌乱。
他就这么穿过那片对鬼而言是剧毒的紫藤花海,像是穿过自家的后院。
月光洒下,照亮了他那张平静到冷酷的脸,和那双灿烂如熔金的眼眸。
是他!
那个在选拔开始前,唯一一个气息平稳到让他们心悸的银发少年!
辉利哉的心脏被狠狠攥住。
怎么可能?
现在……才是第一天晚上!
选拔,要持续七天!
这个少年,为什么会从里面走出来?
临阵脱逃吗?
不!
一个逃兵,绝不会有这种气场!
那是一种……结束了一切,君临于此的,绝对支配者的姿态!
晓月桐走出了紫藤花林,在两个白发孩童面前停步。
他的目光平静,扫过这两位未来的“主公”,没有敬畏,亦无轻视,只是在看两个守门人。
“你……”
辉利哉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开口。
“最终选拔尚未结束,为何私自离开?”
晓月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结束了。”
“什么?”辉利哉的妹妹忍不住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晓月桐的视线,转向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死寂的山峰。
“山里面。”
“已经没有鬼了。”
短短一句话,让两个孩子脑中轰然炸响!
没有鬼了?
什么意思?
那座囚禁了上百只恶鬼,作为鬼杀队百年来试炼场的藤袭山……
被清空了?
一夜之间?
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这不可能!”
妹妹的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尖锐,“那里面有上百只鬼!你怎么可能……”
晓月桐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
他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向通往外界的道路。
“信与不信,派人进去清点便知。”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刀,在哪里拿?”
辉利哉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回答了那个被他牢记于心的叮嘱。
“向东……三十里,钢铁冢……报上你的名字……之后他会将你要求的刀打造好送到府上的。”
“晓月桐。”
少年留下名字,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很快消失在山道的尽头。
现场,只剩下两个因为过度震撼而浑身冰凉的产屋敷家的孩子。
许久。
妹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兄长。
“兄长大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辉利哉没有回答。
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在灯笼光下依旧抖个不停的手。
脑海中,浮现出三天前,最快的传信鎹鸦从岩柱悲鸣屿行冥那里带来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他至今记忆犹新。
“吾徒晓月桐,将参与此次选拔。”
“无需特殊关照。”
信的末尾,还有一行力透纸背的评价,连父亲大人都为此沉默了许久。
“我或许……”
“为您找到了一把,足以终结这千年宿命的……”
“——镇世之刃。”
辉利哉抬起头,再次望向那片死寂的,被“清扫”干净的山林。
他终于明白。
悲鸣屿先生,没有夸大。
今夜,他们见证的,不是一场试炼。
而是一柄绝世凶刃的……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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