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线天,才知这隘口的险峻名不虚传。两侧山壁如刀削斧劈,仅容两骑并行的窄道上,碎石不时从头顶滚落,风声穿过岩缝,发出呜咽般的嘶吼,听着竟有几分像蛇吐信子的声响。
“这地方阴气重,蛇堂的人若要设伏,再好不过。”络腮胡大汉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示意马帮的人加快脚步,“咱们尽快穿过去,到了前面的‘望归镇’就安全了。”
谢怜却停在道中,抬头望着左侧山壁一块突出的岩石。那里覆盖着厚厚的青苔,看似与周围无异,但隐约能看到青苔下有金属反光。“那里有人。”他轻声道。
话音刚落,那块岩石忽然动了!十几名蒙面人从岩后翻出,手中的锁链带着寒光甩来,直取队伍中的骡马。与此同时,右侧山壁的灌木丛中也射出数道毒箭,目标正是谢怜与花城。
“果然有埋伏!”络腮胡大汉怒吼一声,挥刀斩断飞来的锁链。马帮的汉子们迅速围成圈,将货物护在中间。花城身形一晃,已带着谢怜跃到一块巨石上,掌心红光乍现,将毒箭尽数挡下。
“抓活的!堂主说了,这两人要亲自处置!”埋伏的人中有人喊道,声音嘶哑如蛇。他们的招式狠戾诡异,手中的锁链能随意弯曲,如同活蛇般缠向对手的脖颈。
谢怜眉头微蹙:“这些人的功夫路数,和黑木山的家丁很像,只是更精进些。”
“蛇堂的核心打手。”花城指尖凝聚起一道红绫,红绫如臂使指,瞬间缠住两名蒙面人的手腕,轻轻一扯,便听骨骼碎裂的脆响。“看来他们的大头目,是真的急了。”
激斗间,灵狐忽然从谢怜肩头跳下,朝着山壁一处不起眼的裂缝窜去。那里竟藏着个吹笛人,正用笛声操控着什么——只见窄道两侧的石缝中,密密麻麻的毒蛇探出头来,吐着分叉的舌头,随着笛声缓缓逼近。
“是‘蛇笛’!”马帮中有人惊呼,“这伙人竟养了这么多毒蛇!”
谢怜拾起地上的碎石,屈指一弹,碎石精准地砸向吹笛人的手腕。笛子落地的瞬间,那些毒蛇顿时乱了阵脚,不再往前,反而互相撕咬起来。吹笛人见状大怒,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山壁上一按——隘口深处竟传来沉重的机关转动声,一块巨大的滚石正从坡道顶端滚落,直砸向马帮队伍!
“不好!”络腮胡大汉脸色煞白,这滚石若砸下来,整个队伍都得被埋在这儿。
花城却不退反进,迎着滚石冲了上去。他周身红光暴涨,竟硬生生用手掌抵住了滚石!那巨石在他掌心剧烈震颤,却再难前进一步,石面上渐渐布满裂纹。随着他一声低喝,红光猛地爆发,滚石瞬间碎裂成无数小块,簌簌落在地上。
这一手惊得所有人都停了手。蒙面人们看着花城的眼神,从凶狠变成了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为首的蒙面人声音发颤。
花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红绫如燎原之火般散开,瞬间将所有蒙面人捆了个结实。他走到那个吹笛人面前,一把扯下对方的面罩——那是张布满蛇鳞般疤痕的脸,嘴角还留着一道诡异的笑纹。
“说,你们堂主在哪?”花城的声音冷得像隘口的寒风。
吹笛人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堂主说了,你们过不了望归镇……那里,早就成了蛇窝!”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藏在齿间的毒药,瞬间气绝。
络腮胡大汉上前检查了一番,沉声道:“都咬了毒囊,问不出什么了。”
谢怜望着隘口尽头,那里已能看到望归镇的轮廓,炊烟袅袅,看似平静无波。“蛇堂的堂主,应该就在那镇上。”他转头道,“马帮的兄弟,你们先带着货物绕道去望归镇外等我们,这里的事,我们得去了结。”
络腮胡大汉知道劝不住,便从货物里取出两匹最快的马:“这两匹‘踏雪’脚程快,镇上的‘迎客楼’老板是我熟人,有难处可以找他。”
谢怜与花城谢过,翻身上马。灵狐跳上谢怜的马鞍,对着马帮众人叫了两声,像是在告别。两骑踏着碎石,朝着望归镇疾驰而去。
穿过一线天,风里的血腥味淡了些,却多了股甜腻的异香。望归镇的镇口立着块歪斜的石碑,碑上的“望归”二字被人用红漆涂改成了“不归”,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看来,这位蛇堂堂主,倒是个喜欢耍些小手段的。”谢怜勒住马,望着镇内寂静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太反常了。”
花城握紧了谢怜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骑缓缓驶入镇中,马蹄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两旁的店铺都挂着关门的幌子,幌子上却用墨汁画着蛇形图案。最诡异的是,每家每户的窗台上,都摆着个陶土蛇罐,罐口用红布封着,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走到镇中心的戏台前,谢怜忽然勒住马。戏台的横梁上,赫然吊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胸口插着块木牌,上面写着:“擅闯蛇堂者,下场如此。”
而稻草人脚下的地面上,用白粉画着个巨大的蛇形图腾,图腾中央,放着一封用蛇鳞装饰的信。
谢怜翻身下马,拾起那封信。信封上只有一行字:
“想知道张万金背后的人是谁?子时,后山蛇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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