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垣城的春日,因为霍聿枭的凯旋,仿佛格外明媚温暖了几分。砺锋苑内,也难得地萦绕着松弛而温馨的气息。霍聿枭卸下了连日的征尘,终于有时间好好“验收”沈未央在后方捣鼓出的各项成果——从兵工厂井然有序的新生产线,到“启明”实业那块如今在奉元家喻户晓的肥皂。
“不错。”视察完化工厂,霍聿枭难得地给出了简洁的肯定,顺手揽住沈未央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语气里的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沈未央耳根微热,拍开他的手:“大庭广众,注意影响。”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然而,这片北地的宁静与甜蜜,终究还是被来自南方的急电打破了。
电报是霍家在金陵城的眼线发来的,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
“沪上爆发内战!卢勇详部与齐颉源部于昨日凌晨开火,租界戒严,全城震动!”
书房里,刚刚还萦绕的温情瞬间荡然无存。霍聿枭捏着电报纸,眉头紧锁,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冽与锐利。沈未央站在一旁,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沪上,那是华国的经济命脉,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漩涡中心,那里的战火,牵一发而动全身。
“父亲那边知道了吗?”霍聿枭沉声问秦穆。
“已经第一时间呈报元帅了。”秦穆答道,“元帅请您即刻过去商议。”
霍正雄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几位核心幕僚和将领都已到场,人人面色严肃。
“卢勇详背后有皖系残余和日本人若隐若现的支持,齐颉源则与直系关系密切。这场仗,看似是地方军阀争斗,实则是背后更大势力的角力。”一位负责情报的幕僚分析道。
“沪上一乱,金融市场必然动荡,关税收入受影响,波及全国。我们刚从北疆抽身,南方就又起烽烟,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另一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叹息道。
霍正雄端坐主位,手指敲着扶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霍聿枭身上:“枭儿,你怎么看?”
霍聿枭走到巨大的华国地图前,目光深沉:“沪上是块肥肉,谁都想吃。但对我们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南下争食,而是巩固根基,坐观其变。”
他手指点向北地:“我们刚经历大战,需要时间消化战果,整编军队,发展实业。俄国人虽退,但狼子野心未死。日本人更是虎视眈眈,我们在奉元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盯着。此时若贸然卷入南方战事,战线拉长,后勤压力巨大,极易被拖垮,甚至给北方的敌人可乘之机。”
他的分析冷静而清醒,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
“督军所言极是。”参谋长点头附和,“我们应该发表声明,呼吁各方克制,停火止战,维护国家统一。同时,加强边境巡逻和内部治安,防止战火北延,也防止有人趁乱在我们后方搞小动作。”
霍正雄微微颔首,显然也倾向于稳守北方。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未央:“未央,你有什么想法?”
沈未央没想到元帅会点名问他,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元帅,督军,各位。军事上的决策我不懂。但从经济和实业的角度看,南方战乱,确实会影响我们的‘启明’实业向关内拓展的计划,原材料输入和产品销售渠道也可能受阻。”
他话锋一转:“但祸福相依。南方动荡,或许会导致部分资金和人才向北寻找安稳之地。我们可以借此机会,进一步完善奉天的投资环境,吸引南方的资本和技术工人北上。同时,我们的兵工厂、化工厂,更要开足马力,一方面满足自身防务需求,另一方面……如果局势持续恶化,稳定的军工和民用物资产出,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和政治筹码。”
他提出的视角,让在座众人都眼前一亮。这不只是被动防守,更是主动布局。
霍聿枭看向沈未央的目光中,欣赏之色更浓。他的未央,总能在他思考的盲区,点亮一盏灯。
会议最终定下了基调:保持中立,严密关注,加速自身发展。
从主院出来,回到砺锋苑,夜色已深。白日的紧张气氛散去,但南方的战火依旧像一团阴影,压在心头。
“担心吗?”霍聿枭递给沈未央一杯温热的牛奶,在他身边坐下。
沈未央接过牛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不是担心奉垣,是担心……这个国家。好不容易北边刚安定一点,南边又打起来,何时是个头。”
霍聿枭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乱世如此,非一日之寒,也非一人之力可扭转。我们能做的,就是先守住脚下这片土地,让它变得更强,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能过得更好一点。”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至于……且让他们先斗着吧。总有一天,咱们脚下这片土地上,会有一个真正能安定四方的声音。”
沈未央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树梢上还未完全消融的雪,心中的那点忧虑渐渐平复。他抬起头,看着霍聿枭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轮廓,轻声道:“嗯。我信你。”
无论外界风雨如何,至少在此刻,他们彼此依靠,目标一致。
南方的惊雷,暂时还传不到北地坚实的城墙之内。
但对未来的布局与野心,已在这春夜里,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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