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北旅馆的临时指挥部,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沈未央勾勒出的毒气恶魔的阴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与刻不容缓的紧迫感。霍聿枭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核心: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它!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只有无声而高效的运转。秦穆将能动用的所有明暗力量都撒了出去,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罩向嫌疑最大的虹口区,以及张啸林势力范围内所有可能藏匿污秽的角落。
搜寻工作在极度保密和高压下进行。
一方面,霍聿枭动用了安插在租界工部局和巡捕房的内线,以追查“小泉凶案”相关线索为由,调阅了近半年来虹江区所有新建、改建工程的报备记录,以及大型仓库、工厂的租赁和能源消耗清单。任何异常的电量激增、大量化学原料采购记录、或是神秘的日资背景机构,都被重点标记。
另一方面,秦穆亲自带领一支精干的情报小组,化装成货郎、黄包车夫、甚至收夜香的,对筛选出的可疑地点进行实地侦察。他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依靠最原始的观察:通风口的位置与数量、排出的废水气味、守卫的警惕程度、夜间是否仍有车辆秘密出入……
沈未央也没有闲着。他根据自己对毒气研究所需环境和设备的理解,绘制了一份更详细的“特征清单”,包括可能需要的特殊通风橱、耐腐蚀管道、低温储藏设备、以及实验动物可能产生的异味等,为前方的侦察人员提供了更精准的指引。
然而,进展并不顺利。
虹江是日侨聚居区,盘查严密,陌生人很难长时间停留观察。张啸林那边似乎也因小泉之死变得更加警惕,其名下的几处可疑产业都加强了守卫,难以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的等待都像是在默许恶魔磨利爪牙。
“督军,这样下去太慢了!”秦穆带着一身疲惫和挫败回来汇报,“虹江那边像铁桶一样,我们的人很难深入。张啸林的几个场子也看得紧,白天根本没法靠近细查。”
霍聿枭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他知道秦穆已经尽力,但敌人的狡猾和谨慎超出了预期。
沈未央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虹口区与华界交接的、相对混乱的一片区域。
“也许……我们思路可以变一变。”他沉吟道,“如此隐秘且危险的研究,日本人未必敢放在侨民密集的核心区,万一泄漏,他们自己人也难以幸免。张啸林虽然胆大包天,但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经常活动的产业下,他就不怕吗?”
他的手指划过那片交界区:“这里,三不管地带,管理混乱,人员复杂,既有日资背景的幌子公司,也有青帮控制的仓库码头,无论是隐蔽性还是出了事的推诿,都更方便。”
霍聿枭眼中精光一闪:“有道理!秦穆,重点查这片!尤其是那些挂着贸易公司、药材行名头,却不见正常货物进出,或者安保级别与业务明显不符的地方!”
“是!”秦穆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调整了侦查方向后,很快,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浮出水面。
一个伪装成收破烂的情报人员回报,在交界区一个挂着“东亚药材研究所”牌子的废弃纺织厂旧址附近,他闻到了一股极其微弱的、类似于大蒜和臭鸡蛋混合的甜腻气味,而且只在特定的风向和时段出现。同时,他观察到深夜有遮盖严实的卡车进出,但从未见过有药材原料运输。
沈未央听到这个描述,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芥子气……或者类似糜烂性毒剂的初级产物,可能就是这个气味!”
目标范围被极大缩小!
霍聿枭立刻下令,调动最精锐的侦察力量,24小时不间断地盯着这个“东亚药材研究所”。同时,他开始亲自挑选参与突击行动的人员,要求不仅是身手过人,更要意志坚定,不畏生死,并且全部配发沈未央紧急指导赶制出来的、虽然简陋但聊胜于无的浸药棉布口罩和手套。
沈未央则夜以继日地根据有限的线索,推测实验室内部可能的布局、毒剂储存位置以及最有效率的破坏方案。他甚至设想了多种可能遇到的毒气种类及其紧急应对措施,对即将参与行动的每一个人进行紧急培训。
旅馆房间内,灯火通明。沈未央的声音冷静而清晰,霍聿枭在一旁沉默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沈未央清瘦却异常坚定的侧影上。
他知道,即将到来的行动九死一生。但他更知道,这一战,必须打!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他们必须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
“位置基本确定了。”霍聿枭看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注的点,声音低沉而决绝,“下一步,就是敲碎它的外壳,把里面的肮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猎杀恶魔的网,正在悄然收紧。
一场关乎无数人性命的、没有退路的突击行动,即将在夜幕的掩护下,雷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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