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引擎低吼着,如同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内心。窗外的地狱景象依然冲击着眼球,但最初的剧烈生理不适过去后,一种麻木的钝痛感包裹了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务实,甚至带着点扭曲的念头,开始在脑海里滋生、蔓延。
“先活着……”他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指令。喉咙还有些沙哑,胃里空荡荡的,但那股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去政府大楼,目标明确:找地图,找专业的防护服信息,如果能直接找到实物更好。这是理智的选择,是为了更长久地活下去。
但另一个念头,就像潜藏在废墟阴影里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头。
找幸存者。最好是……女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
33岁,还是单身。这在以前的“正常”社会里,是他内心深处不愿触碰的隐痛。没学历,没稳定工作,靠着打散工、工地搬砖、跑外卖勉强糊口。微薄的收入,除去房租吃喝,所剩无几。结婚?那高昂的房价、天价的彩礼,像一座座大山,把他这样的底层青年压得喘不过气,连相亲的勇气都没有。哪个姑娘愿意跟着他吃苦?爱情?那是有钱人才配谈的奢侈品。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青春流逝,在日复一日的劳作和孤独中,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老光棍。
“文明社会……”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苦涩。那个所谓的文明,用金钱和地位划出了冰冷的界限,把他这样的人隔绝在正常的生活之外。
但现在,文明没了。
规则、法律、道德……那些曾经束缚他的东西,随着核爆的冲击波烟消云散。世界回归了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冰冷硬物——那把从军事仓库里找到的手枪。沉甸甸的触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的力量感。
“现在老子手里有家伙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和一种长期压抑后骤然释放的肆无忌惮。
以前,他连大声跟人吵架都要掂量后果。现在,他有了枪。在这片废墟上,枪就是权力,就是话语权。
“用强也得把后代的事提上日程。”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甚至让他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没有太多的心理挣扎,仿佛在生存的绝境中,某些被文明外衣包裹的兽性,很自然地就裸露了出来。
传宗接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以前是被现实压抑了,现在,压抑的枷锁碎了。他不想人类就这么绝种,更不想自己这一支,悄无声息地断送在这末日里。这或许是一种扭曲的责任感,混合着长期性压抑的宣泄,以及对自身存在价值的极端确认。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轻视、被彩礼门槛挡在外面的底层蝼蚁了。他是幸存者,是持枪者,是……可能延续人类火种的人。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甚至暂时冲淡了对周围惨状的恐惧。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过废墟,仿佛在搜寻猎物。政府大楼,不仅是寻找物资的希望所在,也成了他寻找“伴侣”的第一个目标地点。那里空间大,结构复杂,如果有幸存者聚集,可能性相对较高。
卡车继续颠簸前行。
他的心态已经悄然改变。从最初的恐惧、愤怒、求生,到现在,多了一丝猎食者的警惕和……期待。他依旧害怕辐射,害怕未知的危险,但另一种更原始的冲动,给了他一种扭曲的勇气。
活下去,不再仅仅是为了呼吸。还要为了……繁衍。用他所能掌握的、最直接最野蛮的方式。
前方,那栋半塌的政府大楼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头匍匐的巨兽残骸。李默握紧了方向盘,眼神复杂,既有对物资的渴望,也有对可能遇到的“同类”的紧张,以及一丝深藏眼底、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末日孤狼,露出了他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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