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云起,晶核引纷争。
人心多诡谲,前路雾朦胧。
勇者踏征途,何惧险与凶。
待到风云散,谁立巅峰中”
且说皮特望着五人化作白光消失在夜幕中,指尖在泛黄的兽皮地图西木镇的位置重重一点,指甲掐得地图边角发皱,冷笑里裹着三分不屑七分嘲弄。月光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将萨克蝎子布下的防御阵映得如同银线织就的网——每三只兵蝎为一组,螯肢紧扣着同伴的尾尖,尾尖毒囊微微鼓胀,稍有异动便会触发连锁警报,连风掠过蝎壳的声响都清晰可辨。“想拿野兽当刀使?也得看这刀够不够锋利。”他扯过蝎子吐丝编织的帐篷,银灰色的蛛丝布料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冰凉沁手;夜风掠过林梢时,帐篷边角鼓起,倒像只蛰伏的巨兽,呼吸间都带着危险的气息。远处黑石河的流水声潺潺,混着虫鸣,倒有几分“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静谧,只是这静谧下藏着暗涌。
与此同时,艾萨克城宰相府内烛火如豆,跳动的光将大殿照得忽明忽暗。艾尔和艾达兄弟俩单膝跪地,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闷响沉闷刺耳,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枭,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里。艾尔额角的汗珠子混着泥灰滚下来,在下巴凝成黑团,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艾达则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得像坟头的枯骨,指缝里还沾着赶路时的草屑。老宰相威尔斯端坐太师椅,猩红的坐垫衬得他面色愈发阴沉,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个孙子,颌下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带着压迫感:“你们是说,有个从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随随便便就拿出了海拉尔龙蜥晶核?”他的声音裹着寒气,震得案上的青铜爵里的酒泛起涟漪,映得他眼底的阴鸷如同深潭里疯长的水藻,密密麻麻缠得人喘不过气。
“祖父明鉴!”艾尔急得额头青筋暴起,手舞足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变了调,“那小子的契约兽不过是窝低贱的萨克蝎子,测谎水晶照得他浑身发绿,眼神懵懂得像没开过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那费尔南多和蕾雅……竟还对他客客气气,简直是浪费时间!”话未说完,艾达已咬牙接口,语气狠戾得像磨尖的牙,恨不得立刻将人撕碎:“临走前我们在他营地撒了‘引兽香’,那玩意儿烈得很,黑石河的魔化生物闻着味儿就得疯!保管让他死无全尸,连骨头渣都剩不下!”兄弟俩对视一眼,阴鸷的光从眼底溢出来,仿佛已经听见皮特被魔兽撕碎的惨叫,嘴角都勾起残忍的笑。
老宰相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桌案应声裂开细纹,桌上的文书散落一地。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如同鬼魅,透着阴森:“记住!王座本该是我们威尔斯家族的!当年若不是克劳克那老东西耍阴招,勾结外敌,你父亲怎会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找不回?”他攥紧家族徽章的手咯咯作响,金属冷光映出他齿间的疯狂,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怨毒:“任何绊脚石都得碾碎!就算是蒂娜那个黄毛丫头,仗着点魔法天赋就敢挡路,也别想有好下场!”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拍在窗棂上,发出“啪啪”声,像是在为这阴谋伴奏。
再说回黑石河畔,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三更刚过,先是几声野猪的哼叫从下游传来,粗重而急促;接着是毒牙狼的嗥叫撕破天幕,尖锐得刺耳;最后连剑齿虎的咆哮都混在风里,震得树叶簌簌掉落——它们闻着引兽香的气息,黑压压的一片如同移动的乌云,蹄声、爪声混杂在一起,朝着营地涌来。皮特却正靠在强森的甲壳上啃着熏肉,肉皮烤得焦脆,咬下去的“咔嚓”声清脆,盖过了远处的骚动。他朝最近的一只兵蝎抬抬下巴,眼神里满是玩味:“让小家伙们活动活动筋骨,别总憋着,当心憋坏了。”
萨克蝎子们像是等这句话等了百年,尾尖的幽绿光芒“唰”地亮起,两千道射线刺破夜空,宛如谁打翻了装星星的匣子,亮得晃眼。魔化野猪的獠牙刚碰到第一只蝎子的螯肢,就被射线灼穿了鼻子,焦糊味瞬间散开,痛得它原地打转,哼哼唧唧直跺脚;毒牙狼扑到半空,翅膀般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毒素顺着鼻腔钻进脑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四肢抽搐;最惨的是剑齿虎,刚吼出半声就扑通倒地,四条腿蹬得像抽风的蚂蚱,没多久就没了动静。皮特嚼着肉笑出声,嘴角沾着油光:“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这些蝎子,可不比那些所谓的高阶契约兽差!”
蝎子们可没闲情看戏,兵蝎用螯肢夹起昏迷的猎物,动作麻利得像熟练的猎户;工蝎则在地上刨坑,锋利的蝎足刨得泥土飞溅,把野猪、毒牙狼一股脑往里塞,活像农夫在埋过冬的白菜,整整齐齐。有几只馋嘴的幼蝎偷偷啃着狼腿,小螯钳啃得不亦乐乎,被母蝎用尾尖轻轻敲了脑袋,委屈得蜷成球,圆滚滚的样子逗得皮特直乐:“你们啊,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别急,以后有你们吃的。”强森则守在一旁,蝎眼扫过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活像个尽职的保镖。
三日后晌午,西木镇的圆木围墙终于撞进眼帘,灰褐色的木头透着沧桑,墙头上插着的猎旗在风里招摇,旗面画着咬着箭的野猪,憨态里带着凶悍,倒是应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皮特骑在岩石蝎子背上,这家伙的甲壳被太阳晒得暖烘烘,走起来颠簸得像摇篮,舒服得他差点眯起眼。街头的摊贩见了这阵仗,吓得手忙脚乱——卖烤肉的大叔把铁签子掉在炭火里,火星“腾”地冒起来;织毛衣的老太太线团滚了满地,追着线团跑;穿开裆裤的娃娃指着蝎子群,拍着小手喊:“快看!会动的宝石山!好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好奇又畏惧。
皮特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钱袋,那是用魔化生物的獠牙、利爪换来的银币,叮当作响得像串快乐的歌。他望着铁匠铺烟囱里冒出的黑烟,袅袅升空,费尔南多“西木镇铁匠铺见”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神秘。“先找个落脚处,再慢慢打听艾萨克城的门道。”他朝蝎子群挥挥手,兵蝎立刻排着队守在镇口,螯肢交叉,活像两尊披甲的卫兵,威严十足;工蝎则守着行李,井然有序。“这江湖,我皮特算是真正踏入了。往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痞气,眼底却藏着精明。
这正是:
宰相府内谋如渊,兄弟阴招布险关。
蝎影毒光惊兽胆,孤星独闯镇西湾。
金徽暗藏前朝恨,市井初逢世路艰。
莫道野夫无远志,且看风云卷巨澜。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皮特望着西木镇热闹的街头,心中豪气顿生,倒也不惧前路的未知。
欲知皮特在西木镇会遭遇何等奇遇,宰相威尔斯的阴谋又将如何展开?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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