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率,放心,今晚一定可在床上,大振雄风!”
言罢,沈月陶走到了太子赵珩的马车旁。
徒留下双眼赤红的张卫率,这沈家小姐太荒唐,全都闺阁女子就没她这般的!
“要我请你上来?”
一听就知道这位大爷现在心情特别不好,得令的沈月陶立马踩着车凳登上了太子的马车。
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押送审问的架势。
林霁尘也不知,为何那么担心沈月陶,大约是见了几次她对太子恐惧的模样。
“若是下毒,我们早就毒发了。殿下应只是正常问询,兄长不用担心黄公子。”林婉清见兄长实在担心,好言宽慰。
“嗯。”
“不知杜行首怎么样,我们也去看看可好?”
“嗯。”
“兄长?”
马车内空间宽敞,陈设雅致,却因太子赵珩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压而显得格外逼仄。
沈月陶几乎是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右侧靠门的位置,尽可能离那位闭目养神的大爷远一些。
上上一次在这马车里的经历实在算不上愉快——下跪、哭泣,现代人的尊严碎了一地,事后回想都让她脚趾抠地。
上一次被“压”了一路,惊惧交加,也不是啥好体验。
此刻再入“牢笼”,沈月陶身体本能地紧绷,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就想顺着车辙的颠簸滑跪下去。
“坐吧。”
太子冷淡的两个字及时止住了她的动作。
沈月陶立刻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飞速盘算着该如何解释。偷偷抬眼,觑了一眼斜对面的太子。
他依旧闭着眼,似乎真的在养神。车内光线明亮,勾勒出他清晰冷硬的侧脸轮廓。
哎,他要只是个哑巴模特也挺好的。这般模样,做个妈粉也不是不可以。
人越紧张的时候,思想反而越容易抛锚。
清冷幽邃的梅花暗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车厢内,取代了画舫上那的荷香。
这香气沈月陶有点印象,似乎是叫“浓梅香”,极为名贵难得。她忽然想起林婉清极爱梅花,后来太子还特意为林婉清修建了倚梅园。
人越紧张的时候,思想反而越容易抛锚。
今日二人也算是挨着坐的,撩老婆也是暗戳戳的,果真是闷骚!
沈月陶脑子里瞬间闪过书中冷脸狼犬撒娇求撸求抱的场景描写,一个没忍住,嘴角差点咧开,她慌忙用手捂住嘴,强行扭过头看向车窗方向,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没看到,在她扭过头的瞬间,闭目养神的太子赵珩眼底精光一现,鼻翼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抬起手轻嗅那萦绕在袖间的梅香,搭在膝上的手指极轻地蜷缩了一下。
车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轱辘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
好像和赵珩在一起,这种沉默是司空见惯的。
之前在小厨房的那段时间,恍若隔世。
沈月陶憋得难受。她知道自己该主动说点什么,解释、喊冤、或者至少表个态?但太子不发问,贸然开口,会不会又触怒他?这位爷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捞。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珩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仿佛真的睡着了。
沈月陶的神经从高度紧张渐渐变得有些麻木,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这马车是往哪儿走?还是太子在等自己坦白?该不会怀疑自己又居心不良?
就在她脑子里上演各种小剧场时,太子赵珩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
“说吧。今日这出‘好戏’,你筹划了多久?”
沈月陶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委屈与一丝强作镇定:“殿下明鉴,草民真的只是惜才,想要提前押注李娘子,这才做了这场局来捧她。”
沈月陶说话间偷偷抬眸,再次觑向太子赵珩。却见他眼中波澜未起,仿佛在说:编,继续编,反正你的鬼话一个字也不会听。
沈月陶一口气堵在胸口,后续那些精心准备的、半真半假的辩解词,在这无声的威压下,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试图挤出几滴委屈的眼泪来增加说服力,可大概是面对太子压力太大,而且他也没有猜错,眼眶干涩得很,最终只能垂下头,与太子沉默地对峙着。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终于缓缓停下。
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殿下,府衙到了。”
沈月陶心中一凛。还真送官府了?
“下去吧。”
车帘被掀开,外面已是府衙大门。两名衙役上前,在太子侍卫的示意下,一左一右“请”住了沈月陶。
“殿下!冤枉啊!求殿下明察,还草民清白!”
沈月陶立刻戏精上身,挣扎着回头,朝着马车方向凄凄切切地喊冤,眼角努力想憋出点湿意。
马车内毫无回应,车帘已然落下。
沈月陶撇撇嘴,立刻收了声,乖乖跟着衙役往里走。
其实心里清楚,太子不罩着,这是必要的流程。哎,事到如今,赵珩不故意落井下石,沈月陶就要阿弥陀佛了。
不过杜行首之事,她确实没有下毒,查也查不出什么,顶多就是关个半日一日的,等初步查验结果出来,证明食物无毒,她就能出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沈月陶万万没想到,这一关,就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一日过去了,无人提审。
两日过去了,牢饭依旧准时送来,却无人问津。
三日、四日……仿佛她被遗忘在了这牢房里。
期间,只有狱卒按时送饭,无论她如何打听,都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上头有令,等着!”
沈月陶从最初的镇定,渐渐变得焦躁不安。不应该啊!就算食物查验需要时间,也该有人来问话才对!太子难道真的认为她是凶手?还是他发现了别的什么?
第七日,当沈月陶感觉自己快要被牢房里混杂着霉味、馊饭味和自身汗臭的气味腌入味儿时,牢门终于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两名面无表情的差役站在门口:“黄温,出来!”
沈月陶几乎要喜极而泣,以为是来放她的。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辆散发着更浓重污秽气味的囚车。她被推搡着塞进木笼里,囚车吱吱呀呀地驶过繁华的大街。
路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如同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只能死死埋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囚车没有驶向城外,而是进入了更为森严的刑部大牢。
在这里,她终于得到了一次短暂的洗漱机会,一盆冷水,一块粗劣的皂角。
狱卒一言不发,只是让她还要做男子打扮。
沈月陶心中忐忑,却仍抱着一丝希望:既然让她洗漱换衣,或许是要提审了?总能见到能主事的官员了吧?
只是当她被带入刑部大牢的深处时,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里的守卫明显更加森严,甬道两旁铁栏后的囚犯目光麻木或凶戾,在她经过时,无数道视线如同跗骨之蛆般黏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好奇与恶意。
这里,是真正的刑狱。
狱卒的眼神也感觉不对劲。
最终被推进了最角落里的一间狭小囚室。
囚室角落挂着一块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羞的草帘,勉强算是隔出了一点可怜的隐私空间,让她至少能背对着通道解决内急。
石壁上渗出的水珠浸湿了她靠坐的后背,打了个寒颤。辱骂、挑衅声几乎让她整夜都没有睡着。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脑海,赵珩……太子赵珩。他是不是……假借查案之名,行报复之实?就为了报复她最初对他的折辱?!
可是,他有很多种办法,实在没必要如此。
左右脑互搏,后脑勺钝钝的疼。
“咳咳,咳咳~”
三日后,再次被提出牢房。沈月陶一刻好觉都没睡过。追星女受了那么追星的苦,和现在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是她错了,对剧情太过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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