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裹着桃李花香钻进医务室的窗户，凤紫鸾正踮脚调整药柜顶层的玻璃罐——那是她用空间灵泉熬的蜜炼川贝枇杷膏，罐身上还贴着去年冬天写的标签。君陌离推门进来时，她正伸手去够最边上那罐，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手腕，被他一把扶住。
\"小心。\"君陌离稳稳托住她的手肘，目光扫过她发间沾着的药末，\"又在捣鼓新方子？\"他闻到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甘草甜香，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桃花瓣，倒像是把春天也收进了这方小天地。
凤紫鸾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玻璃罐的凉意：\"新到的枇杷叶，用空间泉水蒸晒过，润肺效果更好。\"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账本，\"对了，后勤部刚送来季度报表，说各连队领的药膏比上个月多三成。\"
君陌离接过账本翻了两页，忽然指着其中一行：\"三连的感冒药消耗量降了一半。\"他抬眼看向妻子，\"是你上回教的那个预防方子见效了？\"
\"嗯。\"凤紫鸾抿唇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我让他们把艾草和生姜煮水给战士们擦背，又教炊事班在菜里多放葱白。\"她走到窗边，指着训练场上正在出操的士兵，\"你瞧，这会儿一个个精神头多足。\"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急促的哨声。卫生员小跑进来：\"凤医生！二连驻地有几个新兵说头晕乏力，李班长说可能是......\"
\"春困加低血糖。\"凤紫鸾利落地收拾药箱，从挂钩上取下听诊器，\"君陌离，帮我把那罐葡萄糖粉带上。\"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再拿两包炒麦芽，有些战士可能是脾胃弱。\"
两人赶到二连时，几个小战士正靠在墙边揉太阳穴。凤紫鸾蹲下来给最瘦小的那个号脉，指尖触到细弱的搏动，抬头问：\"早餐吃的什么？\"
\"就......就半块窝头，一碗清汤。\"小战士声音发虚，\"我、我本来饭量就小......\"
君陌离皱眉看向跟来的炊事班战士：\"春训强度大，伙食得跟上。\"他转头对凤紫鸾解释，\"这批新兵里有不少是南方来的，饭量本来就小，加上训练量大......\"
凤紫鸾已经调配好药方：\"先喝我的麦芽糖水，再吃这个。\"她从药箱里取出几块用蜜枣和山药做的能量糕，\"我加了空间里培育的茯苓粉，容易消化还能补气。\"她特意把糕点递给那个瘦小战士，\"尝尝，甜的。\"
回到医务室，凤紫鸾顾不上歇脚，立刻开始整理春季营养食谱。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种搭配：\"胡萝卜炖牛肉补铁，菠菜猪肝汤防贫血，还有......\"她突然停下笔，看向窗外——训练场边的空地上，几名战士正蹲在地上挖什么。
\"君陌离，\"她推开窗，\"那群战士在干什么？\"
君陌离探出头看了看：\"好像在挖野菜。\"他走过来搂住她的肩，\"我下去看看。\"
片刻后他回来，手里捧着一把嫩绿的荠菜：\"说是炊事班发现的，想给战士们加个菜。\"他指了指菜根上沾着的泥土，\"不过我看这土......\"
\"没焯水可不行。\"凤紫鸾接过荠菜，挑出几片黄叶，\"春菜寒凉，必须先焯水再炒。\"她突然灵机一动，\"君陌离，你让炊事班把这批荠菜分成两份，一份按老法子做，一份我教他们焯水后凉拌，加点蒜末和香油。\"
第二天午餐时，凤紫鸾特意去了二连食堂。战士们正围坐在一起吃饭，看见她纷纷起身问好。她走到昨天那桌，指着两个菜盘：\"哪个是焯过水的荠菜？\"
\"这个！\"瘦小战士抢先指着青翠欲滴的凉拌荠菜，\"这个好吃！不苦，还香喷喷的！\"他旁边的战友也附和：\"对对，另一个有点涩嘴。\"
凤紫鸾笑着点头：\"焯水能去掉野菜的寒性，再加点辛香料，既能开胃又不会伤脾胃。\"她转头对炊事班班长说，\"回头把方法教给其他连队，特别是南方的战士，多吃点荠菜能清火。\"
午后，君陌离神秘兮兮地拎着个小布包进来：\"猜我带了什么？\"他打开布包，露出几株带着泥土的植物，\"后勤部同志在后山挖的，说是你上次提到的......\"
\"金银花苗！\"凤紫鸾眼睛一亮，接过花苗仔细查看，\"根须还活着，正好可以移栽。\"她拉着君陌离往医务室后院走，\"我早就在角落预留了空地，正好种上。\"
两人蹲在后院松土，凤紫鸾一边示范如何培土，一边讲解：\"金银花要种在向阳背风处，等五月开花就能采来泡茶。\"她指着旁边一小块地，\"那边我打算种点薄荷，夏天可以解暑。\"
君陌离轻轻压实土壤：\"到时候咱们开个茶饮铺？\"他打趣道，\"战士们训练回来喝一杯金银花茶，肯定比凉水强。\"
\"何止！\"凤紫鸾直起腰，拍掉手上的泥土，\"我打算把常见药草都种上几株，再做个标本册。\"她比划着，\"让新兵们认药的同时，还能学着泡简单的药茶。\"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军区医院的刘院长带着几个医生走进来，为首的正是上次办讲座的王医生。刘院长握着凤紫鸾的手说：\"听说你这儿种了药草？正好带同志们来学习学习。\"
接下来的半天，凤紫鸾带着众人参观了她的小药圃，从金银花讲到薄荷，从艾草讲到车前草。她特意摘了几片薄荷叶，泡了壶茶给大家尝：\"春天容易上火，喝点薄荷茶清清火。\"
王医生捧着茶杯感叹：\"凤医生，你这法子实在。我们医院药房里都是现成的药材，倒忘了教战士们认身边的药草。\"他转头对随行的医生们说，\"回去咱们也弄个小药圃，让卫生员们实践实践。\"
送走客人后，凤紫鸾发现君陌离正蹲在药圃边，小心翼翼地给刚移栽的金银花苗浇水。\"你浇太多了。\"她走过去拿过水壶，\"这些新苗根浅，水多了要烂根。\"
君陌离站起身，看着妻子专注照料花苗的侧脸，忽然说：\"紫鸾，我有个想法。\"他犹豫了一下，\"等这批药草长大了，咱们办个'药草课堂'吧？每周抽个时间，带战士们来认药、采药，再教他们怎么用。\"
凤紫鸾直起腰，眼睛亮了起来：\"好主意！\"她掰着手指数，\"可以教他们认金银花泡茶，艾草做香囊，薄荷解暑......\"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得教他们分辨有毒的植物，比如曼陀罗......\"
\"这个我来。\"君陌离接过话头，\"我找老侦察兵请教过，知道几种常见的毒草。\"他挽起袖子，\"下午我就去后山转转，再找些合适的药草移栽过来。\"
春日的阳光渐渐西斜，给药圃镀上一层金边。凤紫鸾和君陌离并肩站在小院里，看着刚种下的药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训练场上，战士们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鸟儿的啁啾，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画卷。
\"紫鸾，\"君陌离突然说，\"等秋天金银花开了，咱们把第一茬花茶送给各连队的卫生员。\"他眼中闪烁着期待，\"让他们也学着给战士们泡茶。\"
凤紫鸾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抚过一片嫩绿的薄荷叶：\"好，再配上我新研制的润喉糖。\"她望着远处的营房，\"等春天过去，夏天到来，我们的药香会一直陪着战士们。\"
夜幕降临，医务室的煤油灯亮了起来。凤紫鸾伏在桌前，借着灯光修改下周的药草课堂教案。君陌离轻轻推门进来，放下一杯热牛奶：\"该休息了。\"
\"马上就好。\"凤紫鸾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再完善下薄荷茶的配方......\"
君陌离走到她身后，俯身看着教案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说：\"紫鸾，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轻，\"每次看见战士们喝着你配的药茶，脸上有笑容，我就觉得......\"
\"觉得什么？\"凤紫鸾转过头，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
君陌离笑了，轻轻握住她的手：\"觉得咱们做的这些，都值。\"窗外，一轮明月升起，清辉洒在药圃上，给那些嫩绿的药草镀上了一层银边。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春天里，他们的药香正悄悄浸润着每一个角落，守护着这片土地上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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