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健太的刀疤男看了李然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头去了。
很快，他拿来半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水和一小块压缩饼干似的东西。
李然道谢接过，没有立刻吃喝，而是环顾四周，语气假装带着真诚的关切。
“山田先生，这里……情况还好吗？”
“我看大家似乎……”
山田叹了口气，在李然旁边的木箱上坐下。
“勉强活着吧。”
“食物越来越难找，干净的水也是问题。”
“外面那些怪物……越来越厉害。”
“我们只能守着这里，不敢走远。”
他指了指周围。
“以前厂里还有些库存，快吃完了。”
“年轻人偶尔组队出去，到附近的房子里碰碰运气，每次都是拿命在拼。”
他看了一眼刚回来的健太，健太脸上那道疤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李然顺着他的话，露出同情和理解的表情。
“确实……我一路过来，也看到很多小镇都被废弃了。”
山田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沉吟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
“大概一个月前，有一支队伍路过我们这里，他们装备精良，很强。”
李然立刻表现出好奇。
“路过的队伍？”
“是官方的人吗？”
“还有其他大型据点？”
由美抢着回答，眼里带着一丝羡慕。
“他们说是从京都来的！”
“京都你知道吗？”
“听说那里现在是大城市了，有高高的城墙，没有怪物能进去！”
“有很多很多的人，还有军队！”
“京都？”李然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和希望，“京都还在？”
“而且变得那么厉害，统治那里的还是以前的政府吗？”
健太摇了摇头，接过话头，语气复杂。
“不，不是政府了。”
“听那支队伍的人说，现在京都由一位被称为八岐大蛇的至高强者统治。”
“是他拯救了京都，建立了新的秩序。”
“八岐大蛇？”李然皱起眉，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非同寻常，“这是……称号？还是名字？他很强吗？”
山田的脸上浮现出敬畏的神色，甚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很强？何止是强！”
“那支队伍的人提起大蛇大人，都像是提起神明一样！”
“据说他拥有无法想象的力量，是他一手建立了现在的京都，庇护了上百万人！”
“他是绝对的统治者，他的意志就是京都的法律。”
空间内，凤倾绝的意识冷哼一声。
“八岐大蛇？”
“装神弄鬼！没听过的名号，也敢妄称神明？”
李然内心思索，表面上则惊叹道：“上百万人……天哪，那真是……希望之地啊。”
“他们为什么不带你们一起去京都呢？”
他问出了关键问题。
山田和健太的脸上同时掠过一丝黯然和尴尬。
由美小声说：“他们说……我们这里人太少，实力也太弱。”
“一路上太危险，带着我们是累赘……”
“而且，京都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需要……有价值。”
健太闷闷地补充。
“那支队伍只是路过侦查和收集物资的，目的地不是我们这里。”
“他们给了我们一点警告，告诉我们附近区域可能会有更厉害的丧尸活动，然后就离开了。”
李然露出惋惜的表情，随即又好奇地问：“从这里去京都，很远吗？”
“路上是不是特别危险？”
山田点了点头，走到一边，从一个破旧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地图，铺在木箱上。
“这是当初路过这里的人，留下的地图。”
“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
“要去京都，需要穿过这片废弃的城市带，然后是山区和变异森林。”
“路程很远，而且……”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这些地方，听说有非常可怕的怪物盘踞。”
李然仔细看着地图，没有把所谓的危险放在心上。
不过，他心中喃喃道：“或许，他们留下地图的目的也很简单。”
“能够穿越重重危险，去到京都的人，也算是高手，有收留的价值。”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一直安静听着、年纪更小些的少年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京都也不一定就那么好吧……”
“我上次听那个受伤落在后面的京都队员偷偷说，好像……好像要选什么巫女，还要进行献祭……听着怪怪的……”
“慎言！太郎！”山田脸色猛地一变，厉声呵斥了少年，“不许胡说八道，诋毁大蛇大人和京都！”
“那都是我们樱花国的神圣之地，那些都是不懂事的人乱传的谣言！”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李然，似乎生怕这话引起李然的不快或者更多的探询。
少年太郎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李然心中一动，将“巫女”、“献祭”这两个词记下。
但脸上却露出理解的表情，顺着山田的话说：
“山田先生说得对，这种混乱的时候，总是谣言四起。”
“能有一个庇护百万人的地方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那位大蛇大人，无论如何，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山田见李然如此明事理，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大蛇大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李然正想再旁敲侧击一些关于京都内部结构或者八岐大蛇具体能力的细节时——
呜嗷——！！！
嗬嗬——！！！
突然，工厂外围远远传来了密集而狂躁的嘶吼声！
并且这声音正在迅速由远及近，变得清晰可闻！
“不好！”健太猛地从地上弹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尸群！听这声音……数量不少！”
“快！上围墙！所有人准备战斗！”山田老汉也是骇然失色，用尽力气嘶吼着，刚才的沉稳消失无踪，只剩下绝望来临前的惊惶。
据点内顿时乱作一团！
人们惊慌失措地拿起简陋的武器，奔向各自的位置。
女人的惊叫声、孩子的哭声、男人的怒吼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李然微微挑眉，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弧度。
来了……比预想的慢了点，看来这群丧尸的效率不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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