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盯着林渊，突然笑了。
那笑声像是没个尽头，从喉咙里，一声接一声，在狭小的酒吧里回荡。那笑声不是什么高兴劲儿，也不是嘲讽，就跟三九天刮过的冷风似的，带着股渗人的寒意，声音利锐地一下下往人耳朵里钻。他笑得肩膀微微抖着，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林渊和吧台老板，像盯着两块烂肉，看得他俩后脖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苏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渐渐爬满全身，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吧台老板攥着铁棍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好像有点怵了。连门口的苏柔都收了笑，怯生生地往门外缩了缩。
这笑声没持续多久，戛然而止的瞬间，厉沉舟动了。
他动作快得像道影子，谁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只听“哐当”一声，吧台老板手里的铁棍已经被他夺了过来。紧接着，他手腕一扬，铁棍带着风声横扫过去——
“啊！”林渊刚想躲，压根来不及，铁棍结结实实砸在他膝盖上，他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脸都扭曲了。
吧台老板骂了句脏话，举着拳头就冲上来。厉沉舟侧身躲开，反手一棍砸在他后腰上，那老板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趴地上不动了。
整个过程快得跟眨眼似的，等苏晚反应过来时，林渊正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吧台老板趴在旁边像滩烂泥，没有动静，厉沉舟握着铁棍站在中间，胸口起伏着，眼神冷得像冰。
“你……”苏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他沾了点灰的侧脸，突然觉得又陌生又害怕。
厉沉舟没看她，就低头盯着地上的林渊，用铁棍顶部挑了挑他的下巴，声音平静得吓人：“刚才哪个傻逼说的，我打不过你？”
林渊疼得说不出话，眼里的得意早没了，只剩下惊恐。他想往后爬，被厉沉舟一脚踩住了手背，骨头被碾的疼，让他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还有你说的……吻？”厉沉舟慢慢转过头，视线落在苏晚身上，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比他平常任何发火都让人窒息，“苏晚，是真的吗？”
苏晚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解释，可刚才那个没控制住的吻是真的，被林渊戳穿时的慌乱也是真的，此刻在厉沉舟冰冷的注视下，所有辩解都显得白费。
厉沉舟看着她这模样，突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嘲讽，没再追问，只是抬脚，重重踩在林渊的背上，对着门口吼了一声：“滚！”
苏柔吓得尖叫着转身狂奔。一只鞋子早就在慌乱中甩脱，她却浑然不觉，只顾埋着头往外冲，连一丝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厉沉舟这才松开脚，扔了手里的铁棍，“哐当”一声落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他弯腰，一把拽起地上的林渊，像拖死狗似的往门外拖。
“厉沉舟！你要干什么？”苏晚终于回过神，冲上去想拦他。
厉沉舟侧身躲开，没看她，只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妈的，别碰我。”
这五个字跟刀子似的，扎得苏晚心口一疼，脚步顿住了。她看着厉沉舟拖着林渊消失在门口，看着地上昏死的吧台老板，再看看自己发颤的手，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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