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弃机床厂的左侧车间里，铁锈味混着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唯一一盏挂在房梁上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光线勉强照亮堆在角落的废弃齿轮和机床，阴影里藏着说不出的压抑。
张凡刚踏进车间，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乐乐被林浩宇掐着胳膊，小小的身体扭着挣扎，脸颊上满是眼泪和灰尘，原本扎得整齐的羊角辫散了，一缕头发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
她看到张凡，眼睛瞬间亮了，嘶哑地喊：“张凡叔叔！救我！他好疼……”
“别动！”林浩宇的吼声像炸雷，另一只手猛地捂住乐乐的嘴，指节用力得泛白，“再喊我就把你扔到机床下面去！”
乐乐吓得立刻不敢出声，只能睁着满是恐惧的眼睛，看着张凡，肩膀一抽一抽地发抖。
林浩宇把乐乐往自己身后拽了拽，像抓着一件人质，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红血丝，死死盯着张凡：“你倒是来得挺快，看来这小丫头对你还挺重要。”
他抬起下巴，语气里满是嘲讽，“张凡，我早就警告过你，别管我的事，别抢我的女人！现在好了，我的公司没了，我的钱没了，都是你害的！”
“林浩宇，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对孩子下手。”
张凡停下脚步，双手微微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目光紧紧锁在乐乐被掐红的胳膊上，“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别伤害乐乐。”
“谈？”林浩宇嗤笑一声，掐着乐乐胳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乐乐疼得闷哼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林浩宇看着张凡瞬间紧绷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得意：“我要你让税务部门撤案！把那些狗屁证据都收回去，让他们别再查浩宇集团！否则，我现在就掐死她，咱们一起完蛋！”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后背抵住废弃的机床，把乐乐挡得更严实，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后，那里别着一把弹簧刀，刀柄的金属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冷光。
“你不是本事大吗？不是能让宋首富帮你吗？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难吧？”
张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压下冲上去的冲动，他知道，现在硬来只会让乐乐更危险。
系统的提示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淡蓝色的文字清晰浮现：【林浩宇腰后携带弹簧刀（未出鞘），两名手下分别在车间门口和后门方向（距离较远，暂时未察觉异常），特警已抵达后门消防通道，需信号触发后30秒内冲入。建议：拖延时间，待其注意力分散时触发信号器。】
“好，我答应你。”张凡缓缓放下手，语气放软，故意露出妥协的样子，“我可以联系税务部门，让他们撤案。但我需要时间，我得打电话给我的律师，让他去沟通，不能马上出结果。”
“你当我傻？”林浩宇立刻识破他的拖延，掐着乐乐的手又紧了紧，乐乐的小脸憋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我要你现在就联系！让税务部门立刻发撤案通知，我要亲眼看到！否则，这小丫头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扔到张凡脚边：“用我的手机打！别耍花样，我的人在门口盯着，你敢说一句不该说的，我立刻动手！”
张凡弯腰捡起手机，手指碰到冰凉的机身，心里飞快盘算，可以借“沟通需要流程”拖延。
他点开通讯录，故意翻找半天，嘴里嘟囔：“我律师的号码我得想想……上次存的时候没备注。”
“快点！”林浩宇不耐烦地吼道，眼神死死盯着张凡的手，没注意到乐乐的小手动了动。
“找到了。”张凡假装拨通电话，把手机贴在耳边，故意提高声音，“王律师吗？我是张凡，你现在立刻联系江城市税务局，就说浩宇集团的案子有误会，申请撤案……对，需要马上出通知，对方在等……什么？需要走流程？不行，你想办法，一定要尽快，不然……”
他说到“不然”时，故意停顿，眼神往乐乐那边扫了一眼，暗示情况紧急。林浩宇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皱着眉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律师说需要半小时，流程走不完，撤案通知没法马上出。”张凡挂了电话，摊开手，语气带着无奈，“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帮你，是税务部门有规定，急不来。你先松开乐乐，她快喘不过气了，小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掐。”
林浩宇低头看了眼乐乐，小姑娘的脸已经憋得发紫，嘴唇干裂，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却不敢再哭出声。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可一想到自己垮掉的公司和欠的债，那点犹豫又被疯狂压了下去：“不行！没看到撤案通知，我绝不会放她！你再催你律师，十分钟！我只等十分钟！”
就在这时，张凡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信号器——那是秦雪临走前给他的，巴掌大的黑色方块，按下去会发出无声信号，特警那边能实时接收。
他的指尖碰到信号器的按钮，心脏飞快跳动，眼睛紧紧盯着林浩宇，等着最佳时机。
“我再打个电话催催。”张凡假装再次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余光却注意到林浩宇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根本没察觉他口袋里的动作。
“快点！”林浩宇又吼了一句，掐着乐乐胳膊的手稍微松了点——他以为张凡真的在催律师，没料到对方的手指已经按在了信号器上。
“嗡——”
信号器在口袋里发出微弱的震动，只有张凡能感觉到。
他心里默念：“特警快到，乐乐再坚持一下。”
可就在这时，林浩宇突然起了疑，眼神扫过张凡的口袋：“你口袋里是什么？拿出来！”
张凡心里一紧，赶紧把手机举起来，笑着掩饰：“没什么，就是手机滑到口袋里了。你看，我这就给律师打电话。”他故意把手机凑到耳边，提高声音说话，试图转移林浩宇的注意力。
但林浩宇已经不信了，他猛地把乐乐往旁边的机床推了一把，乐乐没站稳，摔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疼得小声哭起来。
林浩宇则像疯了一样冲向张凡，手里的弹簧刀“唰”地弹开，寒光刺眼：“你骗我！你是不是报警了？！”
张凡下意识地往后退，目光却瞟向车间后门，他知道，特警收到信号后，应该已经在冲进来的路上了。
他故意拖延时间：“我没有报警！你别冲动，撤案通知马上就来！”
“你还在骗我！”林浩宇挥着弹簧刀扑过来，刀刃擦着张凡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张凡忍着疼，往车间中央退，尽量远离摔倒在地的乐乐，他不能让林浩宇再伤害到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车间后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特警队员穿着防暴服，举着盾牌冲了进来，厉声喊道：“林浩宇！放下武器！不许动！”
林浩宇回头一看，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弹簧刀“哐当”掉在地上。
他想往乐乐那边冲，却被两名特警死死按住肩膀，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凡赶紧冲过去，把摔倒在地上的乐乐抱起来，轻轻拍掉她身上的灰尘，声音里满是心疼：“乐乐别怕，坏人被抓住了，叔叔带你回家。”
乐乐趴在张凡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叔叔，我好怕……他好凶……”
“不怕了，不怕了。”张凡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被特警戴上手铐的林浩宇，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他没让乐乐出事。
林浩宇被特警押着往外走，路过张凡身边时，突然挣扎着喊：“张凡！你给我等着！我就算坐牢，也不会放过你！”
张凡没理他，只是抱着乐乐，用外套裹紧她小小的身体，快步往车间外走。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乐乐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叔叔，我以后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好，以后再也不来了。”张凡温柔地说，心里却想着——林浩宇终于被抓了，夏沁怡和乐乐，终于可以安心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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