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强度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
所谓的“实战对抗”，起初并非林星想象中与舞的对练。舞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个陈旧但结实的木人桩，它们的手臂和腿部被改装成可以活动、甚至带有一定弹性的结构。舞演示了如何与它们“对战”，这些木人桩的攻击轨迹刁钻，力道也不轻，林星第一次上去，没几下就被挥舞的木臂扫中小腿，疼得她倒吸凉气，差点当场跪下。
“躲开，或者格挡，不是用你的骨头去硬碰硬！”舞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情，“感受它们的节奏，预判轨迹！”
林星咬着牙，再次迎上。她发现自己那套“实用主义”在固定的木人桩面前效果有限，因为这些死物没有心理，不会被她怪异的角度吓到。她必须真正地去观察、去计算、去运用舞教导的发力技巧进行有效的格挡和闪避。
几天下来，她身上添了不少青紫，但眼神却越发专注。她开始找到一点感觉，身体逐渐记住那些有效的规避角度和格挡时机，虽然依旧狼狈，但被击中的次数在缓慢减少。
接着，舞开始引入“不同流派招式的分析”。她并没有直接教导其他流派的奥义，而是通过影像资料（一些模糊的格斗比赛录像带）和亲自演示，拆解一些常见流派的标志性起手式和连招习惯。
“看这里，特瑞·博加德的能量喷泉，蓄力时重心的细微下沉……”
“坂崎良的虎咆，发力瞬间腰腹的扭转是关键……”
“甚至是King的毒蛇击，你看她出腿前肩膀会有个极小的前置动作……”
林星学得极其认真。她知道这些知识在未来可能救她的命。她强大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在这方面发挥了作用，不仅能记住动作特征，甚至开始尝试理解背后的发力原理和可能的破解思路。有时她提出的问题角度刁钻，让舞都不得不停下来思考片刻。
“你脑子转得倒是快。”舞偶尔会评价一句，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单纯陈述。
这天下午，舞终于亲自下场了。
“今天，我来做你的对手。”舞站在庭院中央，红色的修行服在阳光下如同跳动的火焰。她没有摆出任何起手式，只是随意地站着，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经笼罩了林星。
林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摆出了自己目前最熟练的防御姿态——一个融合了不知火流基础架式和她自己理解的、便于随时发力闪避或反击的怪异姿势。
“开始。”
舞的声音刚落，身影已然消失。
好快！
林星瞳孔猛缩，完全是凭借这些天被木人桩捶打出的本能，猛地向右侧扑倒。
“呼！”一道腿风几乎是擦着她的耳际掠过。
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舞的后续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踵而至。拳、脚、肘、膝……各种基础攻击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和流畅度组合在一起，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忍术，仅仅是最基础的体术，却压迫得林星喘不过气。
她只能拼命地躲闪、格挡，脑子里那些分析、那些“实用”技巧，在绝对的速度和经验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砰！”一记看似轻巧的手刀砍在她格挡的手臂上，一股酸麻瞬间传遍半身，让她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舞的脚尖已经点在了她的喉结前，稳稳停住。
冰冷的触感让林星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你死了。”舞收回脚，语气平淡。
林星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人绝望。
“感觉如何？”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星抹了把脸，喘着粗气，却没有露出沮丧，反而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被激发出来的狠劲：“……太快了。但……我好像摸到一点你移动的规律了，下次……下次我能多撑三秒！”
舞看着她那不服输的眼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满意。这家伙，抗压能力倒是越来越强了。
“记住这种感觉。”舞说道，“在真正的战斗中，对手不会给你思考的时间。所有的技巧和判断，必须成为你的本能。”
她伸出手，将林星拉了起来。
“休息十分钟，继续。”
接下来的对练，林星依旧被全面压制，毫无还手之力。但她不再像最初那样慌乱，开始有意识地去观察舞攻击的衔接，去预判那些细微的前置动作，哪怕十次里只能成功一次。
训练结束时，她几乎虚脱，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但大脑却异常活跃，不断回放着刚才被碾压的每一个细节。
变强。她需要更快、更强、更敏锐。
那种迫切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活下去，并且有尊严地活下去。
她看着走向主屋的舞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选择的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但奇怪的是，她心里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踏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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