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超市的冷柜还在嗡嗡作响，苏砚蹲在张姐之前坐过的塑料凳旁，指尖拂过地上散落的金银花碎末——那是刚才拉扯时从母亲旧笔记里掉出来的，淡绿色的粉末沾着超市地板的潮气，像极了张姐跑走时慌乱的脚印。顾晏辰正翻着张姐落下的帆布包，拉链被扯得变形，里面除了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只有一个绣着月季的旧手帕，边角还绣着个“清”字，是母亲当年给张姐的。
“她肯定是故意留下包的。”顾晏辰把帕子递给苏砚，手臂上的纱布又渗了点血，“张姐知道我们会找她，特意留了线索，不然不会连身份证都不带走。”
苏砚捏着那方手帕，指腹摩挲着“清”字的针脚，突然摸到帕子夹层里有硬邦邦的东西。她小心地拆开缝边，一张折叠的便签掉了出来，上面是张姐潦草的字迹，墨水还带着点晕染，显然是匆忙写的：
“苏医生，你妈完整的笔记在城郊丰华仓库3号铁皮柜，钥匙藏在柜底的月季花盆下——就是你妈当年种的那盆‘粉扇’。顾曼琴的人已经往仓库去了，他们要找的不仅是笔记，还有里面夹的返点账本，你一定要比他们先到！别找我，我去引开虎子，保护好笔记，就是保护你妈的冤屈。”
便签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金银花符号，是母亲和张姐当年约定的暗号，代表“安全时见”。
苏砚的手指突然发颤，便签上“完整笔记”四个字像道光，照进她心里——八年来，她手里的笔记只是零散的几页，母亲藏在仓库的，才是记录ct-2022真相的全部！可张姐为了引开虎子，竟然一个人去冒险，她的心里又急又疼。
“丰华仓库！我们现在就去！”苏砚猛地站起来，把便签塞进怀里，抓起帆布包就往超市外跑，“顾晏辰，张姐去引开虎子了，我们得尽快拿到笔记，再想办法救她！”
顾晏辰快步跟上，顺手把超市门口的监控录像U盘拔下来——刚才他让警员调了监控，能看到张姐被黑西装带走的方向，或许能帮警方追踪。两人刚跑出超市，就看到李警官的警车停在巷口，警员正对着对讲机说话，脸色凝重。
“李警官，张姐留了线索！”苏砚跑过去，把便签递给他，“我妈完整的笔记在丰华仓库3号柜，顾母的人已经过去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
李警官看了便签，立刻对警员下令：“你们继续追查张莉的下落，重点盯虎子的白色面包车！我送苏小姐和顾先生去丰华仓库，跟总部申请支援，让附近的巡逻车往仓库方向汇合！”
警车呼啸着驶离老街巷，苏砚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方绣着“清”字的手帕。顾晏辰坐在后排，正对着手机地图标注丰华仓库的位置，指尖划过屏幕上“废弃工业区”的字样，眉头皱得更紧：“丰华仓库是顾氏十年前的旧物料库，后来因为位置偏就弃用了，周围全是荒厂，没监控，顾母的人选在那，就是想毁了笔记后没人发现。”
苏砚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青铜罗盘放在腿上。罗盘的指针微微偏转，指向仓库的方向，底部的凸起硌得她腿发麻——那是母亲藏着秘密的地方，现在终于要找到完整的笔记，她仿佛能听到母亲在耳边说“砚砚，再坚持一下”。
“我妈当年肯定是故意把笔记分开藏的。”苏砚摸着罗盘的铜纹，声音带着点哽咽，“她知道顾母会找，所以把零散的几页留给我，把关键的账本和真相藏在仓库，等着我有能力的时候找出来。张姐帮她守了八年，现在又为了保护笔记去引开虎子，我不能让她们的付出白费。”
顾晏辰从后排递过来一瓶水，声音很轻：“不会白费的。我们拿到笔记，就能把顾母和刘志强的返点账本交给警方，再加上之前的项目日志和原始数据，他们想抵赖都不行。张姐也会没事的，警方已经查到虎子的面包车往城西去了，很快就能追上。”
警车刚驶离城区，苏砚突然指着窗外大喊：“李警官，你看！那是顾母的专车！”
远处的国道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往仓库方向开，车牌用黑布挡着，车尾的划痕和上次在佛山看到的顾母专车一模一样。李警官立刻加速，与那辆车保持安全距离，对着对讲机说：“总部，发现目标车辆，往丰华仓库方向行驶，请求支援拦截！”
对讲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总部的回复：“支援还有十分钟到，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苏砚的心跳瞬间加快，顾母的人果然已经快到仓库了！她看着罗盘的指针越转越快，知道仓库里肯定有辐射源——说不定就是当年没销毁的Kt-2022路由器，顾母的人不仅要找笔记，还要毁了这些能证明辐射超标的证据！
“快到了！前面那个红砖墙的建筑就是丰华仓库！”顾晏辰指着前方，声音急促。
苏砚抬头望去，远处的荒地里立着一座破旧的红砖墙仓库，铁门锈得不成样子，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黑色轿车，正是顾母的车！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正扛着铁棍往仓库里走，手里还拿着手电筒，显然已经开始找3号铁皮柜了。
李警官把车停在离仓库一公里的隐蔽树林里，对他们说：“支援还有五分钟到，你们先别进去，等支援到了我们再一起冲进去！顾母的人有凶器，硬拼太危险！”
“不行！五分钟太晚了！”苏砚推开车门，抓起帆布包就往仓库跑，“他们已经进去找3号柜了，笔记要是被找到，就全完了！顾晏辰，你跟李警官等支援，我先去拖延时间！”
顾晏辰立刻跟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要去一起去！你一个人进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知道仓库的后门在哪，我们从后门进去，先找到3号柜，等支援来了再跟他们对峙！”
李警官也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警棍：“我跟你们一起去！注意隐蔽，别被他们发现！”
三人猫着腰，沿着树林边缘往仓库后门跑。荒草比人还高，露水打湿了裤腿，苏砚能听到仓库里传来黑西装的说话声：“3号柜在哪？赶紧找！顾总夫人说找到笔记就烧了，别耽误时间！”
离后门越来越近，苏砚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她摸了摸怀里的便签，又看了看顾晏辰手里的警棍，深吸一口气——母亲的笔记就在里面，张姐的牺牲不能白费，她必须拿到笔记，揭开所有真相。
仓库后门的铁锁已经被撬开，虚掩着一条缝。苏砚轻轻推开一条缝，往里看——几个黑西装正围着货架找“3号柜”的标记，仓库中部的空地上，还堆着几个盖着黑布的箱子，里面隐约传来路由器通电的嗡嗡声，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证明里面全是辐射超标的Kt-2022路由器！
“3号柜在最里面！”顾晏辰压低声音，指着仓库尽头，“我小时候跟我爸来过这里，3号柜是铁皮的，上面喷着绿色的‘3’字，旁边就有一盆月季，应该就是张姐说的‘粉扇’！”
苏砚点了点头，跟着顾晏辰和李警官，贴着货架往里走。黑西装的注意力全在找柜子上，没发现他们的身影。离3号柜越来越近，苏砚终于看到那盆月季——花盆裂了道缝，里面的土已经干了，却还倔强地开着一朵淡粉色的花，正是母亲最喜欢的“粉扇”品种。
3号铁皮柜就在月季旁边，柜门上喷着褪色的绿色“3”字。苏砚快步走过去，蹲在柜底摸索，很快摸到一个小小的钥匙孔——钥匙果然藏在花盆底下，用塑料袋包着，沾着干土。
她刚把钥匙插进锁孔，仓库门口突然传来虎子的声音：“都给我住手！苏砚，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苏砚的手猛地一顿，回头一看——虎子带着十几个黑西装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铁棍，把他们围在了3号柜旁。虎子的手里还拿着个黑色的遥控器，嘴角勾起恶意的笑：“顾总夫人说了，你们要是敢碰笔记，我就引爆仓库里的炸弹，让你们跟笔记一起炸成灰！”
苏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看着虎子手里的遥控器，又看了看3号柜的锁孔——钥匙已经插进去了，只要轻轻一转就能打开，可虎子的炸弹，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支援还没到，他们被围在中间，该怎么拿到笔记，又怎么安全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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