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点敷衍:“我确实不信这些玩意儿。嘉乐是我铁哥们,非说我最近不对劲,硬拽着我来的,我这不就陪他走个过场。”
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嘉乐,笑着说道:“他打心底里不信,我说破天也没用,就算把道理拆成花儿讲,他该不听还是不听。这趟不是白忙活吗?”
嘉乐的脸“唰”地红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急得慌嘛。他这不对劲都小半年了,以前多随和的人。
说话温声细气的,现在倒好,跟吃了炮仗似的,三句两句就呛人,逮着谁怼谁。
这还不算啥,现在连学都不上了,我这送外卖我知道社会上的苦啊,我不想让他也这么早受罪,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我俩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我是真怕他憋着出啥岔子。
而且我有种预感,他这个肯定跟外感这些有关系,所以我就带着他上这来了。”
我抬眼看向刘辉,他低着头,方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了些,想来是被嘉乐的话戳中了。
我放缓了语气,缓缓开口:“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藏不住也瞒不了。
人最忌讳的,是把自己的恩怨缠到别人身上,或是搅进不相干的事里。
遇上大度的,或许就一笑而过,可要是遇上较真的,说不定就跟着你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人都是群居的,你别总想着自己扛。
遇见坎儿了,找信得过的人说说,把心结倒出来才好。
人与人的确做不到百分百感同身受,但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你不说,这事儿可能就烂在心里,一辈子是个疙瘩,说了,没准就能想出办法帮你扛过去。”
嘉乐立刻凑上前,拍着刘辉的肩膀附和,声音都带了点急:“辉子,你说啊!
我早觉得你有事憋着了。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今天正好在大九这儿,没外人,大九比咱们大不了多少,有啥话尽管说。要是钱的事,你别愁,我那摩托车虽说不值啥钱,卖了也能帮衬一把!”
许是嘉乐这掏心掏肺的话给刘辉触动了,又或许是刘辉心里的那根弦绷了太久。
嘉乐的话音刚落,刘辉的肩膀猛地一颤,他咬着牙想憋住,可眼泪还是没绷住,“啪嗒”一声砸在手背上,紧接着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过了半天,刘辉才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前因后果。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打小就被寄予了沉甸甸的期望。
家里人从不管他开不开心,眼里只有他的成绩。
等上了高中,学业压力陡然加重,刘辉渐渐出现了耳鸣、记忆力下滑、头晕眼花的症状,其实那会儿他已经有了抑郁症的倾向。
老师察觉到他的异常后,赶紧跟他父母说了情况。
可母亲没想着带他去医院检查,反倒转头找了所谓的 “大仙”。
到了香门里,又是喝符水、又是换童子,还往他脸上描眉抹花粉。刘辉本来就浑身难受,见状更是烦躁不已,母亲却当着一屋子人的面,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回到学校后,刘辉的状态丝毫没有好转,但父母依旧不肯带他去医院,只一个劲往那香门跑。
来回折腾了几次,大仙见没什么效果,竟随口说刘辉是故意装病,刘辉父亲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又把刘辉狠狠揍了一顿。
那一刻,刘辉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彻底翻涌成了逆反心理。
既然你们从来都不相信我、不心疼我,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从那以后,刘辉彻底辍学在家。
父母再动手揍他,他便不再忍让,直接还手反抗。
夜里路过十字路口,撞见有人烧纸,他也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后来更是带着几个朋友冲到当初那大仙家里,把对方狠狠骂了一通,宣泄着满心积压的怒火。
听到这儿,我心里也大概有了数。
说到底,刘辉正处在青春期,最需要父母的理解和陪伴,可他父母不仅没给到这些,反倒一次次带他去看所谓的 “大仙”。
那大仙也真是只图挣钱,全然不顾缘主的真实感受,硬生生把刘辉逼得没了退路。不过刘辉也没想着报复社会,就是单纯跟那大仙较上了劲。
一旁的嘉乐看着我,满脸认真地问道:“师父,刘辉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骂了大仙,被大仙诅咒了啊?”
他这清奇的脑回路一下子给我逗笑了,我摇摇头说:“不是。他撞见人家烧纸的时候,正是“好朋友”收钱的时候,他当场骂街,等于冲撞了人家,那些“好朋友”自然就跟着他了。
而且他应该还去过别的香门,我看他身上还有其他仙家的气息,全是看事堂子那边的。”
说完,我转头看向刘辉。
刘辉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妈后来又带我去了好几个香门。一到那儿,那些人就说我身上带了东西,是有仙家跟着。”
我就顺水推舟装起了‘上身’的样子,要么扯人家的堂单子,要么抱着人家看事的香炉不撒手说这是我的。
我妈这下真以为我要出马看事,身上带了仙家,现在也不怎么管我了,学习的事儿提都不提,就盼着我别真走上看事这条路。”
我被这哥们的脑回路整得瞬间语塞,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他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身上确实跟着你招惹的这些东西,而且你这发胖,看着跟吃药没关系。你是不是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地又饿又渴?那是它们借着你的身子在吃东西呢。”
刘辉转头看了眼嘉乐,眼神黯淡下来,声音低沉地说:“说实话,我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
没人关心我,也没人真正在乎我。
我自己在家割过腕、也试过跳楼,现在还活着,就是想看看我爸妈到底会不会觉得对我有亏欠。
要不是嘉乐今天硬拉我出来,还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这些事我压根不想提,以后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嘉乐听完这话,眼睛瞬间红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上去就给了刘辉一巴掌。
他攥着拳头,声音又急又响地吼道:“辉子!草你大爷的!咱俩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你他妈的要是真死了,我这辈子咋办?
你当初不是拍着胸脯说,等以后牛逼了,就带我去长沙最大的酒吧,点五个最正的小姐姐吗?你这是想耍赖不请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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