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林昊刚掏出手机，屏幕便毫无征兆地亮起，嗡鸣声在寂静的露台显得格外清晰。
来电显示，正是“沈重”。
林昊动作一顿。
这……也太巧了吧？
难不成我们心有灵犀，或者说是晋级筑基还能心想事成、言出法随？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世间巧合之事甚多，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只是这时机未免拿捏得太准，仿佛…算准了他此刻心绪一般。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平稳。
“沈会长。”
电话那头，沈重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般洪亮，却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份恭敬之意也似乎更深了些。
“林先生，没有打扰您清修吧？”
“没有，我正好有事想寻你聊聊。”
林昊语气淡然。
“哦，先生有事但请吩咐！”
沈重立刻回应，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受宠若惊，随即话音微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道。
“不过……在下此刻冒昧来电，实是有一不情之请，望先生勿怪。”
“无妨。直说便是。”
林昊言简意赅。
“是这样的，先生…”
沈重像是下定了决心，语速加快了些，但那份尴尬和小心翼翼依旧挥之不去。
“武道总会来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想要见您一面。”
“非常重要的人物？”
林昊眉梢微挑。
“谁？见我做什么？”
“这个……”
沈重的声音充满了为难和歉意。
“先生的恩情，沈重没齿难忘，绝不敢对先生有半分隐瞒。只是……只是对方的身份实在特殊，在没有得到他本人许可前，我实在不便透露。但他对先生绝对没有恶意！这一点，我沈重可以用性命和毕生修为担保！”
用性命和修为担保？
林昊心中的好奇彻底被勾了起来。
沈重是见识过他手段的，能让他如此谨慎甚至敬畏，连名字都不敢提前透露的人物，看来很不一般。
“他为何要见我？”
林昊换了个问法。
“那位似乎知晓了是先生出手救了在下，并对先生……颇为感兴趣。”
沈重斟酌着说道。
“具体缘由，那位并未明言。只是吩咐下来，想请先生前去一叙。地点就在省武道协会所在地。”
知晓他救了沈重？
林昊眼神微动。
这事当时在场只有三人，叶承宗大哥不是多嘴的人，沈重一直将修为隐匿在内劲层次，自己更不会到处宣扬这种涉及自身隐秘伤势的事情。
总会的人怎么会知道？
还“颇为感兴趣”？
林昊沉吟片刻。
他正好也想接触一下武道总会高层，或许能更方便地调动资源，查探古武界的消息。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次会面，或许与他刚刚提升的实力和打造班底的举动有关？
对方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点。
“行吧。”
林昊做出了决定。
“既然沈会长亲自来电，又如此保证，这个面子我给了。时间地点？”
电话那头的沈重明显松了一口气，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多谢先生体谅！如果先生方便，我现在就过去接您！”
“好。”
林昊爽快答应。他也想快点解开谜底。
挂了电话，林昊摩挲着下巴。
这会是什么路数？
鸿门宴还是橄榄枝？
他没等多久，一辆看似普通但引擎声低沉有力的黑色轿车，无声地驶到别墅外。
沈重亲自驾车，见到林昊时，脸上那混合着感激、尴尬和紧张的神色还未完全褪去。
“林先生，请。”
他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路上，沈重的话比平时少了很多，只是专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悄悄观察一下林昊的神色，欲言又止。
车内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沈会长，”
林昊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位‘大人物’，脾气很怪？把你紧张成这样？”
沈重手一抖，方向盘差点打滑，连忙稳住。
“呃……不是怪。是那位身份实在太高，修为深不可测。在下只是分会会长，平日里难得见到那位一面，这次突然接到召令，让我请您……实在是……”
他有些词穷，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等级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哦？”
林昊更好奇了。
沈重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武道宗师了，就算面对总会高层，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吧？
除非对方的实力和地位，远超一般的总会高层。
林昊笑了笑，安抚道。
“总不能吃了我吧。”
沈重勉强笑了笑，笑容有些干涩。
车子很快抵达省武道协会。
沈重在一间会客室外，抬手轻轻在门上叩了三下，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进来。”
门内传来一个平和的声音，听不出年纪，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机器发出的指令。
沈重推开门，侧身让林昊先行，自己则微微垂首，跟在后面。
会客厅内，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挺拔，穿着一身简单的深蓝色布衣，负手而立，正看着对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细节极其精细的华夏地形图，似乎陷入了沉思。
仅仅是一个背影，却仿佛与整个房间、乃至整个地下基地的气息融为一体，给人一种山岳般沉稳、又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感觉。
林昊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神境！
而且是极其强大的神境！
其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无形力场，远比陈天阳、严嵩他们刚刚突破时的气息要凝练、浩瀚、深沉得多。
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但林昊敏锐的神识感知中，却捕捉到一丝极其不协调的异样感。
这股神境气息固然磅礴无边，堪称他目前在地球上感受到的最强个体力量，但这力量似乎缺乏一种真正的“活性”。
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却几乎不再流动的死水，它的强大，更像是一种凝固的、停滞的状态。
在这磅礴力量的底层，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
“虚”和“空”。
仿佛这具强大的躯壳内部，有什么核心的源泉正在枯竭，只留下一个依旧坚固、却可能正在慢慢失去内在支撑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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