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亲自在为她涂药，按摩…
这个认知让萧烬的心跳得飞快，连伤口处那恼人的刺痛似乎都变成了某种甜蜜的折磨。
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每一次按压带来的、带着殿下指尖温度的触感。
“学好什么？”林昭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小心思，手下力道稍稍加重，按向沐风说的那处淤塞经络。
“呃啊…”更强烈的酸胀刺痛感袭来，萧烬猝不及防，轻哼出声，眼角生理性地溢出生理性泪花。
林抬眸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泪眼汪汪、脸颊绯红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放轻了些，嘴角却似乎极快地、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少了些冷意：“学那些旁门左道，倒是有能耐。正经本事不见长进。”
萧烬被那一下按得浑身发软，听着殿下这似斥责又似调侃的话，心里又羞又甜，竟大着胆子，声音软糯地回了一句：“…技艺…也是本事。我…我学好了…”说完简直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林昭按摩的手指猛地一顿。
暖阁内安静了一瞬。
连旁边假装看风景的沐风，肩膀都可疑地抖动了一下，赶紧用咳嗽掩饰：“咳咳咳…”
林昭抬眸，深深地看了萧烬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点惊讶，有点恼，还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被挑动了的幽深暗光。萧烬被她看得心慌意乱，眼神躲闪，却又忍不住偷偷回望。
“是吗？”良久，林昭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比刚才低沉沙哑了些。她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那指尖的温度，仿佛更高了些，按压的力道也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她没再说话，萧烬也不敢再开口。空气中弥漫着药香、暧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张力。
沐风背对着她们，摇头晃脑，用极低的声音哼道：“哎哟哟，这药涂得…比我看过的话本还精彩…师兄这差事派得，值，真值…”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又仿佛被无形的火苗点燃，稠得化不开。林昭的指尖还停留在萧烬的锁骨下方，那处刚刚被温柔力道按压过的肌肤灼灼发烫，似乎连药膏的清凉都压不住那股自内而外透出的热意。
萧烬仰望着近在咫尺的殿下，那双总是清冷沉静的墨玉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眸色深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她的心跳如擂鼓，一声声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盖过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殿下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因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
那停留让萧烬浑身一颤，一种混合着渴望与羞怯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她看到殿下的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那双总是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似乎也微微开启了一条缝隙。
距离在无声无息间缩短。
呼吸交错，温热的气息拂过彼此的脸颊。
就在那唇瓣即将触碰的刹那——
“咳！咳咳咳！嗯哼！”
一阵极其刻意、响亮到堪称聒噪的咳嗽声猛地从旁边炸开，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沐风背对着她们，肩膀抖得像是发了羊癫疯，一边咳嗽一边还用力跺了跺脚，仿佛地上有钉子扎他：“哎呀这京城天气就是干！燥得人嗓子眼冒烟！咳咳！哎哟喂，这灰也太大了！”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砸得粉碎。
林昭像是骤然惊醒，猛地直起身子，迅速收回了手。那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丝微风。她侧过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耳根处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片极淡的绯色。
萧烬也猛地回过神，脸颊爆红，下意识地拉起锦被就想把自己埋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眼里的水光更盛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林昭闻声立刻转头看她，眼神里掠过一丝紧张，但看到萧烬只是扯到伤口，并无大碍，那紧张又迅速被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取代。她深吸一口气，霍然起身，转向那个还在那“望天咳嗽跺脚”三连演的罪魁祸首，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沐、公、子。”
沐风动作一僵，慢吞吞地转过身，脸上堆起一个极其无辜又灿烂的笑容：“啊？殿下叫我？药涂完了？效果如何？萧姑娘感觉是不是好多了？我就说我们药王谷的玉肌生骨膏…”
“你可以出去了。”林昭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出去？”沐风眨巴眨巴眼，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这就…用完就扔啊？殿下，这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吧？好歹让我看看第一次用药后的反应，也好调整后续…”
“青霜！”林昭根本不听他啰嗦，直接扬声。
守在门外的青霜立刻推门而入，手按在剑柄上，眼神警惕地看向沐风。
“送沐公子去西厢客房休息。”林昭冷着脸吩咐，“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他随意走动，尤其是，不准靠近暖阁方圆百步之内。”
“是！”青霜领命，立刻对沐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只是那手势透着强硬。
沐风看看面覆寒霜的林昭，又看看床上鸵鸟状埋着头的萧烬，再看看一脸“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的青霜，夸张地叹了口气，捶了捶胸口：“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想我沐风千里迢迢，翻山越岭，餐风露宿，好不容易送来灵丹妙药，治好了伤，转眼就被关禁闭…可怜我这颗…”
“沐公子，请。”青霜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上前一步。
“好好好，走就走，走就走…”沐风一边摇头晃脑地嘀咕，一边慢吞吞地往外挪，经过林昭身边时，却突然停下，飞快地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促狭：“殿下，春宵…呃，青天白日的，也注意着点萧姑娘的伤，动作不宜过大，不宜过激，切记切记，循序渐进方为养生之道啊…”
林昭的额角青筋猛地一跳，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沐风反应极快，话音未落，人已经泥鳅般滑了出去，嘴里嚷嚷着：“哎呀呀客房在哪边？这边吗？这公主府修得可真气派…”声音迅速远去，伴随着青霜无奈又紧绷的脚步声。
房门被轻轻合上。
暖阁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却比之前更加静谧，那未被说破的暧昧和被打断的亲密，如同暗流般在空气中汹涌回荡。
林昭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头。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依然很快，脸上也残留着不正常的热度。方才那一刻的意乱情迷，清晰得让她心惊。
床上传来极其细微的窸窣声。
是萧烬悄悄拉下了一点被子，正偷偷地看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未褪的情动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四目相对。
空气里仿佛有火星“噼啪”一爆。
林昭所有强装出的冷静和镇定，在那眼神里土崩瓦解。她猛地转身，几步走回床边，俯身，一手撑在萧烬的枕边，另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声音低哑得厉害：“你学好的‘技艺’…包括这个？”
萧烬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殿下逼近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那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她看不懂却本能战栗又渴望的情绪。她脸颊绯红，眼神却大胆地迎上去，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殿下…可以…亲自检验…”
话音未落，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
林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霸道的占有和一丝恼羞成怒的惩罚意味，攻城略地，不容拒绝。萧烬只呜咽了一声，便彻底软了下去，顺从地启开唇齿，生涩却又热烈地回应。
这个吻，比想象中更灼人，更令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在林昭觉得自己快要失控弄伤她之前，才勉强松开。两人气息都紊乱不堪，唇瓣皆是一片湿润红肿。
林昭撑起身，看着身下的人。萧烬眼中蒙着一层迷离的水雾，脸颊潮红，微微喘息着，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简直是在引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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