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暂歇,“皇帝陛下,我西凉明月公主祝愿两国友谊长存,特献上我西凉的民族舞蹈!”拓跋弘高声说道。
“好!”皇上神采奕奕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场中央。明月公主拓跋月缓缓起身,她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带着异域风情的美丽脸庞。
乐声再起,是西凉特有的、节奏鲜明而热烈的胡旋舞乐。明月公主随着鼓点翩然起舞,身姿矫健如鹰,裙裾翻飞似火,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与野性的美感,与中原舞蹈的柔婉缠绵截然不同。
三皇子宇文铭看得目不转睛,手中酒杯倾斜了都未曾察觉,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痴迷。这般热烈如火、与众不同的女子,正合他的胃口。
四皇子宇文珏也欣赏着舞蹈,唇边带着惯有的浅笑,但他的目光却并未完全沉浸其中,目光时而扫过在场众人,尤其是西凉王子拓跋弘方才与陆明璃短暂对视。
一舞毕,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赞叹。
“公主殿下舞姿超凡,令人大开眼界!”皇帝亦含笑赞道。
拓跋弘起身,再次向皇帝行礼,然后他将目光直接投向命妇席中那抹藕荷色的身影:“陛下,大周果然钟灵毓秀。小王方才见这位贵女气质清华,温婉娴静,与我草原女子的飒爽英姿截然不同,心中甚为倾慕。”
他话至此处,微微一顿,目光灼灼地锁定陆明璃,明知故问道:“不知……这是哪位大人家的贵女?可否为小王引见一二?”他早已查清她的身份,此刻发问,不过是故意为之,试探那位沈大人的反应。
刹那间,殿内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陆明璃心中虽愠怒于这西凉王子的无礼。她缓缓站起身,对着拓跋弘的方向微微屈膝,声音清晰平稳,不卑不亢:
“王子殿下过奖了。妾身姓陆,家父乃户部右侍郎陆文远。”她微微停顿,抬起眼眸,目光清正地迎向拓跋弘那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一字一句,“亦是已故永昌侯世子沈琰的……未亡人。”
她这番应对,得体而有力,既全了礼数,又守住了自己的尊严与立场。不少命妇和大臣眼中都流露出赞许之色。
拓跋弘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被看穿意图也不甚在意的洒脱,眼中兴味更浓。这女子,果然有趣。他还想再说什么,一个低沉而冷冽的声音却适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子殿下,”沈玦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身形挺拔地立在陆明璃身侧稍前的位置,无形中形成了一种保护的姿态。他面色平静,目光却如寒冰般直射拓跋弘,“陆夫人乃是我大哥遗孀,还望殿下,言语举止,多加尊重。”
拓跋弘看着并肩而立的沈玦与陆明璃,再看看沈玦那护犊般冰冷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的尴尬与试探从未发生:“原来如此!是小王失礼了,唐突了夫人,还请夫人与沈大人勿怪!小王自罚一杯!”他拱手致歉,动作洒脱,眼神却在沈玦与陆明璃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了然的、更加浓厚的兴趣。
拓跋弘说完,果真豪爽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而,他那看向陆明璃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赤裸裸地充满了掠夺般的侵略性,仿佛在欣赏一件势在必得的猎物。那眼神中的野性与势在必得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了那令人不适的视线。
沈玦将拓跋弘这毫不掩饰的眼神尽收眼底,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但那他负在身后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肖想他的女人……这西凉王子,当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边气氛凝滞之际,另一侧,明月公主拓跋月却端着一杯酒,步履从容地走到了四皇子宇文珏的席前。她身姿挺拔,带着草原公主独有的骄傲与清冷。
“四殿下,”她的声音不算娇柔,带着一丝清冽,“明月敬您一杯。”她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只是简单直接地举杯,不言而喻——她看上的,是这位气质温润如玉、却让人看不透的四皇子。
四皇子宇文珏从容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脸上依旧是那抹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他迎上明月公主的目光:“公主殿下客气了,本王荣幸之至。”两人轻轻碰杯,各自饮下。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三皇子宇文铭的眼中。他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公主势在必得,却没想到她竟主动向老四示好!看着宇文珏那从容自若的样子,他心中的妒火与怒火交织翻腾。
一时间,宫宴之上,情势微妙。西凉王子觊觎着大周权臣的女人,西凉公主则明显倾向于一位看似与世无争的皇子,而被冷落的三皇子妒火中烧。皇帝高踞御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神深邃,不知在思量什么。
沈玦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挡去了拓跋弘大部分投向陆明璃的视线,低声对身旁的陆明璃道:“不必理会,跳梁小丑罢了。”
陆明璃轻轻点头,心中却无法真正平静。这西凉王子的眼神,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酒过三巡,西凉三王子拓跋弘再次起身,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着更为郑重的神色,面向御座上的皇帝,
“陛下,前次提及开放河西三镇粮市与和亲之事,乃是我西凉为求两国永好之诚心。”他话语一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大周重臣,最终回到皇帝身上,抛出了更具体的筹码,“我西凉深知,欲求其利,必先予之。除愿将明月嫁入大周皇室,结为秦晋之好外,我西凉还可承诺,每年向大周提供五千匹上等战马,若开放粮市并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进行交易。同时,愿与大周订立盟约,若北方狄戎犯边,我西凉骑兵愿为侧翼,与大周共御外敌!”
他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低沉的哗然!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战马乃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大周虽地大物博,但产出良驹之地不多,西凉战马素以耐力、速度着称,若能稳定获得大量优质战马,对大周军力的提升将是巨大的。而军事同盟,更是直接缓解了西北边境的部分压力。
不少武将的眼睛亮了起来,就连一些文官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被这优厚的条件所打动。
三皇子宇文铭闻言,精神更是为之一振!若他能同时娶到明月公主,又能促成此事,这份功劳将无人能及!他立刻出列,拱手道:“父皇!西凉王子诚意6拳拳,所提条件于我大周有利!儿臣以为,和亲与互市,可并行商议,此乃稳定边疆、增强国力的良机!”
四皇子宇文珏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却并未急于表态,只是目光深邃地看了看拓跋弘,又瞥了一眼面露急切的三皇子,心中冷笑。条件虽好,但西凉如此大方,背后所图恐怕更大。开放河西粮市,等于是让西凉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粮食命脉,此中风险,岂是几千匹战马能抵消的?老三怕是只看到了眼前的功劳。
沈玦垂眸,心中冷意更甚。拓跋弘此举,是以利相诱,试图捆绑大周。他抬眼看向御座,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安国公楚珩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列沉声道:“陛下!西凉条件看似优厚,然开放河西粮市,关乎国本,不可不慎!战马虽好,终是外物,粮食安全方是根基!老臣以为,需从长计议!”
“国公爷此言差矣!”立刻有支持互市的官员反驳,“西凉诚意十足,若能得其战马,我军如虎添翼!且共御狄戎,可免我西北将士流血,此乃双赢之举!”
殿内顿时分成了两派,争论之声渐起。
皇帝高踞御座,静静听着臣子们的争论,脸上看不出喜怒。待声音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帝王的深沉:“王子所提,事关重大,涉及两国根本。和亲乃佳话,朕乐见其成。然河西粮市及盟约之事,非一朝一夕可定。朕需与诸位爱卿细细权衡。”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再次将决定推迟。“王子与公主可先在京中游览些时日,领略我大周风土人情。此事,容后再议。”
拓跋弘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他躬身道:“陛下深思熟虑,乃明君之风。小王静候佳音。”他直起身时,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陆明璃所在的方向,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皇帝的目光则淡淡扫过三位皇子和几位重臣,将众人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这场宫宴,西凉抛出的诱饵已经足够大。而他,正好可以借此,看看这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人心思浮动。
就在殿内因河西粮市之事争论稍歇,只见西凉三王子拓跋弘微微侧首,用西凉语对身旁的明月公主低语了几句。明月公主拓跋月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随即点了点头。
只见她优雅起身,步履从容地再次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御座上的皇帝躬身一礼,声音清越地说道:“陛下,明月初来大周京城,对此地风土人情、名胜古迹向往已久,只是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不便。”
她话锋一转,目光看向命妇席上的陆明璃,继续道:“方才见这位陆夫人言谈举止温婉得体,气度娴雅,明月心生亲近之感。冒昧想请陛下恩准,在京城这些时日,能否请陆夫人暂为向导,陪伴明月领略大周的风俗民情与美景?也好让明月能更快地熟悉此地,不负此行。”
此言一出,陆明璃握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尖泛白。这西凉公主怎会突然点名要她作陪?此举背后,定然是那拓跋弘的主意!
沈玦眸中充满寒意。什么领略风土人情,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明月公主之名,创造接近璃儿的机会?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袖中的手已然紧握成拳,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皇帝目光在明月公主、陆明璃以及面色冰寒的沈玦身上扫过。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悦,这西凉王子,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沉吟片刻,皇帝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开口道:“公主殿下既有此意,朕岂有不允之理?陆氏。”
陆明璃心中再不愿,听到皇帝点名,也只能压下所有情绪,站起身,垂首恭谨应道:“臣妇在。”
“明月公主初来乍到,这些时日,你便多费心,陪伴公主左右,务必让公主尽兴而归。”皇帝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旨意。
“臣妇……遵旨。”陆明璃屈膝领命,声音平稳,唯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中是如何的翻江倒海与不安。皇帝金口已开,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沈玦站在一旁,面沉如水,看着陆明璃领旨谢恩,看着拓跋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计谋得逞的得意光芒,心中的杀意更胜。
明月公主拓跋月对着陆明璃微微颔首,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那便有劳陆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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