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城市浇成一片模糊的灰白色，苏晴蜷缩在闺蜜家的沙发上，手指死死攥着那张烫金的\"谢氏集团法律顾问函\"。纸页边缘已经被她揉出了毛边，油墨印着的\"谢临川\"三个字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他们说得对......\"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谢临川就是个魔鬼......\"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又熄灭。苏晴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过去三天里，谢临川每隔两小时就会发来一条消息，从最初的\"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到现在的\"你逃不掉的\"。最新的一条附带了一段视频：画面里是她在金融学院的宿舍，床头柜上摆着抗抑郁药瓶，而她的电脑屏幕正显示着\"谢氏集团洗钱证据\"的文档。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苏晴想起今早出门时，房东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苏啊，最近总有人问我你住哪层......\"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现在才明白——谢临川的人已经盯上她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茶几玻璃下压着的高中毕业照。照片里五个人笑得没心没肺，程野的胳膊搭在林清绾肩上，陆离站在最边上抱着画板，而谢临川......苏晴的指尖抚过照片上那个模糊的侧影，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在天台撞见谢临川往矿泉水瓶里倒白色粉末的场景。
\"那是SLc-1的实验品......\"她喃喃自语，想起陆离曾说过的话。当时她以为那只是少年人的恶作剧，现在才明白那是精神控制药物的雏形。
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苏晴差点把它摔在地上。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苏小姐，\"电话那头传来谢临川优雅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有钢琴曲在流淌，\"这么晚还没睡？\"
\"你来干什么！\"苏晴压低声音吼道，同时警惕地看向房门。
谢临川轻笑一声：\"别紧张，我只是来给你送个消息。\"他顿了顿，\"你父母已经签署协议了，谢氏集团将收购他们的小公司......作为交换，你欠的三百万'校园贷'会一笔勾销。\"
苏晴的血液瞬间凝固。三百万？她什么时候借过这么多钱？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她在酒吧门口被一个自称\"星探\"的男人拦住，对方递来的合同中夹着一张银行卡......
\"不可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根本没借过——\"
\"证据当然会准备好。\"谢临川打断她，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对了，你妈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听说她一直在找专家治疗抑郁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哦，我差点忘了，谢氏集团投资的私立医院刚好有位很有名的心理医生......\"
苏晴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向墙壁。碎棉絮在空中飞舞，像极了她支离破碎的生活。她想起上周母亲突然好转的精神状态，想起医生开的那些昂贵却莫名其妙的药物，想起母亲对她说的那句\"晴晴，妈妈找到工作了\"——当时她竟然傻乎乎地相信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颤抖着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很简单，帮我拿到陆离电脑里的原始文件。\"谢临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否则......明天早上的头条会是《新晋女星苏晴涉毒被捕》，附赠你高中吸毒的视频证据。\"
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起大二时被偷拍的那次\"聚会\"，当时她只是喝多了酒在KtV唱歌，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朋友\"，那些递来的酒杯......
\"你监视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只是关心老同学而已。\"谢临川笑了起来，\"对了，程野现在在我们手上......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试图联系记者曝光谢氏集团的丑闻，真是天真啊......\"
苏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从床底下拖出那个贴着\"高中回忆\"标签的铁盒。颤抖的手指翻出里面的物品：褪色的校服、干枯的薄荷糖纸、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条。那是去年同学聚会后，程野偷偷塞给她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如果我消失了，记得查谢临川的邮箱。\"
手机再次震动，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苏晴咬着嘴唇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程野被绑在椅子上，嘴角渗着血迹，眼睛却亮得惊人。
\"晴晴......\"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别过来......这是陷阱......\"
画面突然切换，谢临川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他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刀尖抵在程野的脖子上：\"最后的机会，苏晴。半小时内把文件发到这个邮箱......\"他报出一串数字，\"否则你会在新闻上看到更精彩的内容。\"
通话突然中断，屏幕黑了下去。苏晴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想起高中时五个人躲在天台吃冰淇淋的场景，想起程野为了帮她抢回被抢走的剧本而打架的夜晚，想起毕业那天他红着眼眶说\"我们永远是兄弟\"......
衣柜里传来细微的响动。苏晴猛地回头，看见闺蜜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站在那里，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行。
\"你什么时候......\"
\"从你接到第一通威胁电话开始。\"闺蜜——其实是网络安全局特工林悦——关上电脑，\"现在，跟我走。我们有三十分钟撤离时间。\"
苏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程野怎么办？\"
\"已经安排好了。\"林悦递给她一个黑色U盘，\"这是陆离之前发来的备份文件，足够扳倒谢临川。\"她顿了顿，\"但你必须亲自把它交给警方。\"
窗外的雨更大了。苏晴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高中毕业照，把U盘塞进内衣里。当她跟着林悦从阳台翻出去时，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游戏才刚刚开始，苏晴。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谢临川】
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次，她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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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郊某栋废弃工厂里，程野被吊在半空中，伤口的血滴落在水泥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谢临川站在他面前，手里把玩着那把水果刀。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SLc-1实验最完美的受试者，其实是林清绾。\"刀尖轻轻划过程野的脸颊，\"她到现在都以为自己是自愿改填金融系的......\"
程野咬牙忍住疼痛：\"你疯了......\"
\"疯子才能看清世界的真相。\"谢临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十年前我就说过，你们都是我的作品......\"他俯下身，在程野耳边低语，\"特别是你，程野。你父亲跳楼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程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了什么，疯狂挣扎起来：\"是你！当年对面楼顶的那个影子......\"
谢临川直起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病态的光芒：\"猜对了。\"他打了个响指，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不过现在，我们要开始新的实验了......\"
当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时，程野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高中天台的薄荷糖、运动会上的成绩单、母亲病房里的病危通知书......他突然明白了一切——谢临川要的不只是复仇，他要创造一群完美的\"作品\"，一群永远无法反抗的提线木偶。
\"我们会再见面的......\"谢临川整理着白大褂的领口，\"在法庭上......或者在地狱里......\"
程野闭上眼睛，等待着黑暗吞噬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工厂外的雨幕中，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正静静停着，车里坐着穿连帽衫的陆离——他的电脑屏幕上，实时监控画面正显示着工厂内部的情况。
而在更远的地方，林清绾站在警局门口，手里捏着苏晴给她的U盘。暴雨冲刷着她脸上的泪水，也冲刷掉了所有犹豫和恐惧。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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