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交接后的第五天,独眼龙传来了苏查娜的第二份消息。
韩卫民看着纸条。
山猫问道:“韩队,那‘豁牙’打听回来的,跟这娘们说的一样。这苏查娜,有点门道。”
韩卫民将纸条烧掉。“继续用她。回信,让她查清楚‘岩吞’在老街的落脚点和活动规律,要细。另外,矿场需要一批炸药和雷管,让她想办法,走安全路线。”
半个月后,苏查娜不仅送来了“岩吞”的详细情报,炸药也分批、隐蔽地运到了指定地点,价格甚至比市价低了一成。
韩卫民在“野鸽子”酒吧后巷再次见到苏查娜时,给了她一小袋金沙。“这是奖金。炸药的事,办得不错。”
苏查娜接过,掂了掂。“分内事。‘岩吞’和‘花豹’接触频繁,像是在谈一笔过境的‘货’。量可能不小。”
韩卫民眼神微动。“继续盯着。弄清楚时间、路线。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又过了一个月,苏查娜的消息网开始显现作用。
她不仅提供了南边毒枭势力摩擦的预警,还提前得知了本地一股小武装试图打矿场主意的风声。
韩卫民得以提前布置,将来犯者轻松击溃,缴获了不少武器。
庆功后的夜晚,韩卫民在矿场自己的木屋里,单独见了苏查娜。桌上摆着酒和缴获的罐头。
韩卫民倒了两碗酒。“这次,你立了功。避免了我们弟兄的伤亡。”
苏查娜端起碗,没喝。“拿了报酬,就该办事。”
韩卫民看着她,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她清瘦但坚毅的脸上。
“你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预期。消息网铺得很快。”
苏查娜喝了一口酒。
“乱世求生,总得有点依仗。以前的人脉,加上你给的经费,自然快些。”
“只是人脉和经费?”韩卫民问。
苏查娜放下碗,直视他。“还有你的名头。报出‘韩卫民’三个字,有些路好走很多。”
韩卫民笑了笑,难得露出些轻松。“看来我这招牌,还有点用。”
“很有用。”苏查娜肯定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油灯偶尔噼啪作响。
韩卫民又开口:“你打听过我的过去?”
苏查娜摇头。“没有。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逃兵或者冒险家。你治军、管理矿场,有章法。你想的不只是眼前这块地。”
“哦?那我想什么?”
“不知道。”苏查娜坦诚,“但我知道,跟着你,也许真能在这鬼地方,闯出点名堂,活得像个人样。”
韩卫民没接话,只是看着她。苏查娜也坦然回望。空气里有些别样的东西在流动。
“以后每月固定报酬,提到三十美元等值。”韩卫民最终说道,“重要消息和采购,奖金翻倍。”
“谢谢。”苏查娜语气平静,但眼神亮了一下。
“你住的地方,不安全了。我给你在镇子西边安排了个小院,僻静,有后门。”韩卫民推过去一把钥匙。“算矿场的据点之一。安全些。”
苏查娜拿起冰凉的钥匙,握在掌心。
接下来的几个月,苏查娜彻底成为了韩卫民在外的“眼睛”和“耳朵”。
她利用韩卫民提供的更多资金,将消息网络织得更密,不仅覆盖了周边城镇,甚至渗透到了更远的掸邦地区和泰缅边境的一些市镇。
她扮演着神秘商人的代理人,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妓院老板、走私贩子、落魄军官、部落头人……她总能找到合适的切入点,获取有价值的信息,完成一项项棘手的采购任务。
她的地位在矿场内部也悄然提升。虽然她不常回来,但“苏姐”的名头渐渐在核心层传开。
山猫、石头等人知道,很多关键情报和紧缺物资,都来自这个神秘的女人。
一次,韩卫民急需一批治疗疟疾的特效新药,这种药被政府军严格管控。
苏查娜通过一个偶然结交的、在仰光有关系的传教士妻子,辗转弄到了足够份量的药,并在政府军一次突袭检查前,将药安全转移。
韩卫民看着那些救命的药,对亲自送药回来的苏查娜说:“你又救了不少弟兄的命。”
苏查娜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倦色,但眼睛很亮。“应该的。”
“今晚别走了。休息一下,明天再回镇上。”韩卫民说。
那天晚上,韩卫民在自己的木屋,简单招待苏查娜吃饭。饭菜比平时丰盛些。
“最近,南边查颂和北边‘克钦独立军’的摩擦升级了。”苏查娜边吃边说,“可能会波及到我们这一带。有几股小势力在观望,可能想趁乱捞一把。”
韩卫民仔细听着,不时问几个关键问题。苏查娜对答如流,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韩卫民突然问。
苏查娜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加强戒备,囤积物资。同时,可以适当放出风声,说我们和某方有联系,让他们投鼠忌器。具体是哪方,要看局势变化。”
“虚张声势?”
“也不全是。我们可以真的选择一边,进行有限度的合作,换取暂时的安全和发展时间。”苏查娜说,“但选择谁,什么时候选,是关键。”
韩卫民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和我想的一样。”
饭后,两人坐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山下稀疏的灯火和漫天星斗。夜晚的山风有些凉。
韩卫民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苏查娜。
苏查娜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披上。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火药味。
“谢谢。”她低声说。
“你一个女子,做这些事,怕吗?”韩卫民望着远处黑暗的山峦。
“怕。”苏查娜拢了拢外套,“但更怕回到从前那种任人宰割、朝不保夕的日子。现在,至少我能掌控一些东西。”
“包括你的命运?”
“尽可能。”苏查娜转头看他,“韩先生,你呢?你怕吗?”
韩卫民沉默片刻。“怕。怕带着相信我的人走错路,怕保不住这一方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怕死了都没个像样的埋骨地。”他顿了顿,“但我没退路。只能往前走。”
“我也没有退路了。”苏查娜轻声说。
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相遇,谁都没有移开。一种并肩作战、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寂静中蔓延。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
一股近百人的武装土匪,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矿场近期有大量黄金产出未及运走的消息,在一个暴雨夜发动了突袭。
他们显然有内应,绕过了外围的几处暗哨。
战斗异常激烈。护矿队拼死抵抗,但敌人火力很猛,人数占优。韩卫民亲自带队在最前线阻击,险象环生。
就在韩卫民被敌方一个机枪点压制得抬不起头时,侧面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勃朗宁手枪声,虽然微弱,但准确击中了机枪手的副射手,引得机枪火力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韩卫民抓住机会,一颗手榴弹扔过去,解决了那个火力点。
他回头,看见苏查娜浑身湿透,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泥水,躲在一处土坯墙后,正紧张地给手枪换弹匣。她本该在镇上的!
“你怎么回来了?!”韩卫民滚到她身边,急问。
“下午收到模糊消息,说可能有大规模行动针对矿场,我不放心,赶回来报信,刚到就……”苏查娜话没说完,子弹嗖嗖打在土墙上。
“胡闹!这里危险!”韩卫民吼道,一把将她拉得更低。
“我知道危险!”苏查娜也提高了声音,眼神在雨夜中锐利如刀,“但我不能看着你们被打了还不知道!消息送晚了,是我的责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韩卫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步枪,“跟紧我,我们往指挥部撤,重新组织防御!”
那一夜,苏查娜没有躲在后方的安全屋。她跟着韩卫民,凭借对矿场地形的熟悉(她之前仔细记过),帮着传递命令,照顾伤员,甚至在韩卫民弹药告罄时,冒险从一名阵亡队员身边捡回了步枪和子弹带。
她的冷静和勇敢,让很多原本对她这个“外来的女人”有所疑虑的护矿队员刮目相看。
最终,凭借着韩卫民准确的指挥、队员的顽强以及暴雨对进攻方造成的不利,加上苏查娜带回的预警让他们终究没有完全被突袭打懵,矿场守住了。
来袭的土匪丢下三十多具尸体,狼狈退去。
天亮后,清理战场,救治伤员。韩卫民满眼血丝,身上挂了彩,但顾不上处理。他找到了正在帮着给伤员包扎的苏查娜。
苏查娜的手臂也被流弹划了一道口子,草草缠着绷带。
韩卫民走过去,一把抓住她没受伤的胳膊,力道很大。
苏查娜抬头看他。
“为什么不听话留在镇上?”韩卫民声音沙哑,带着后怕和怒气。
“我说了,消息可能有误,但万一是真的……”
“万一你死在路上或者死在这里呢?!”韩卫民打断她。
苏查娜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愤怒,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倔强地回视。“那也是我的选择。韩卫民,我不是你的下属,更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你的合作者,伙伴!我有权判断,有权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韩卫民死死盯着她,胸膛起伏。周围的人都悄悄避开目光。
半晌,他手上的力道缓缓松开,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疲惫。“……你说得对。你是伙伴。”他看着她手臂的绷带,“伤怎么样?”
“皮外伤,没事。”苏查娜语气也软了下来。
“去我屋里,我那里有更好的药。”韩卫民不容置疑地说。
四、情定
在韩卫民简陋但整洁的木屋里,他亲自打来清水,用干净布巾,小心翼翼地重新为苏查娜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动作有些笨拙,但极其认真。
苏查娜安静地坐着,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额头上还没擦掉的血污和汗水,心中某块坚硬的地方,悄然融化。这个男人,杀伐果断,冷酷无情,可此刻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却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包扎好,韩卫民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单膝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
“苏查娜,”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这次,多亏了你。”
苏查娜摇摇头。“是大家守住的。”
“没有你提前赶回来,我们损失会大得多。”韩卫民握住她没受伤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热,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定。“我以前说,没有绝对的保障。但现在,我想给你一个保障。”
苏查娜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保障?”
“我这个人。”韩卫民目光灼灼,一字一句,“从今往后,我的命,和你绑在一起。你活着,我护着你。我活着,绝不负你。这片基业,有你一半。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只要我还有人在,就会继续护着你。”
这不是甜言蜜语,甚至算不上浪漫。这是这片土地上,一个男人能给出的最重、最实在的承诺。关乎生死,关乎利益,关乎未来。
苏查娜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漂泊半生,几经出卖,早已不相信任何承诺。但此刻,她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韩卫民,”她反握住他的手,用力,“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永生不忘。”
韩卫民站起身,顺势将她轻轻拉起,拥入怀中。动作有些僵硬,却无比坚定。
苏查娜没有抗拒,将脸埋在他沾满硝烟和汗水的胸膛,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仿佛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窗外是雨后初晴的阳光,照亮了屋内飞扬的微尘,也照亮了彼此眼中不再掩饰的情意。
许久,韩卫民低声问:“还怕吗?”
苏查娜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有你在,不怕了。”
韩卫民收紧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后,叫我卫民。”
“嗯。卫民。”
“查娜。”他也尝试叫她的名字,带着一丝不习惯的亲昵。
气氛变得旖旎而安宁。
劫后余生的庆幸,长久以来积累的信任与欣赏,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藩篱,化为最原始也最深沉的情感羁绊。
韩卫民低下头,寻找到她的唇。起初是试探性的触碰,随即变得热烈而深入。
苏查娜生涩但坚定地回应着,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这个吻,混杂着血与火的气息,带着承诺的重量,也带着对未来共同的期许。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两个孤独而强悍的灵魂,终于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他们从门口相拥着,慢慢挪到床边,倒在那张简陋但结实的木床上。
衣物不知何时褪去,坦诚相见。他身上的伤疤,她手臂的绷带,都是他们过往的印记,也见证了此刻的结合。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交织的呼吸、滚烫的体温和抵死的缠绵。
他动作时而急切,时而温柔,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她承受着,回应着,指甲在他宽阔的背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当最后的浪潮席卷而过,两人汗水淋漓地相拥,气息渐稳。
韩卫民侧身,仔细将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她绯红的脸和亮得惊人的眼睛。
“以后,别那么冒险。”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也是。”苏查娜抚过他胸前一道旧伤疤,“你的命,现在也有我一半。”
韩卫民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放松的笑容。“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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