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睁开眼的时候,终端屏幕还亮着,角落的小灯一明一暗,像在呼吸。她没去碰它,而是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干了,血痕裂开一条细缝,隐隐发疼。
江离坐在不远处,背靠着一块扭曲的金属板,手里捏着那半截录音笔残壳,正用指甲一点点刮擦内部的刻痕。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睡了不到四十分钟。”
“够了。”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膝盖有点发麻,“系统有没有再乱跳?”
“断网之后安静了些,但刚才有次自动唤醒,进度条走到一半又停了。”他把残壳递过去,“你妈留的这段话,不是随便录的。节奏太稳,不像慌乱中说的。”
林清歌接过,指尖摩挲着那串数字:07-04-19。母亲失踪的日子。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终端,电量显示**17%**。
她点进声纹解码模块,把那段四秒语音重新加载进去。电流杂音响起的瞬间,她抬手按住右耳耳钉,轻轻一旋——银质音符微微松动,露出内侧极小的接收孔。
这是陆深早年给她改装的应急设备,能捕捉高频隐藏信号。现在,它正随着音频波动轻微震动。
“你在听什么?”江离问。
“不是听内容。”她眯起眼,“是听‘空隙’。她说‘别信系统推给你的下一步’,可这句话前后,电流声有规律地断了三次,每次间隔刚好0.8秒。”
江离皱眉:“摩斯码?”
“不像标准版,但节奏对得上变体编码。”她调出波形图,用匕首尖在屏幕上标出三段空白,“短-长-短,短-短-长,长-短-短……翻译出来是S-h-E。”
“she?”
“不是英文。”她摇头,“是拼音缩写。S-h-E——沈、苏、申?还是……”她顿了顿,“**诗音**?”
江离瞳孔一缩。那是“九歌”早期对外的文化品牌,十年前突然注销,所有作品下架,连备案记录都被抹除。
林清歌立刻切换到地图界面,输入坐标x:53.7,Y:112.4,标记点闪烁红光。她又把S-h-E作为关键词,关联城市旧基站分布,筛选出三处可能的信号源位置。
“A点在废弃广播站,b点是老城区地下配电房,c点……”她放大画面,“城西暗市边缘的旧录音棚。”
江离盯着A点:“广播站最容易查,设备老旧但还能运行,适合做信号中转。”
“那就先去这儿。”她关闭其他功能,只保留定位和录音分析,“终端电量分三段用,第一段留给现场取证。”
“我留下守据点。”江离说,“系统要是再自己启动,得有人盯着。”
林清歌点头,把终端塞进防水袋,顺手将耳钉重新拧紧。起身时,她瞥见远处沙尘中有个人影晃过,脚步迟疑,像是在等什么。
她没出声,慢慢靠近江离,低声说:“有人来了。”
那人越走越近,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破旧的皮夹克,左耳缺了一块,脖子上有道明显的接口疤痕。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林清歌耳朵上,忽然说了句:“《星海幻想曲》第三小节,降E调转F调,对吧?”
林清歌没回答。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演出海报,边角烧焦了,上面印着她的名字和一场从未公开的live house演出日期。“你妈让我找你。她说,如果有人能听见‘补录’的声音,就得把东西交出去。”
江离站起身:“你是谁?”
“老莫。”他声音沙哑,“十年前,我也唱过真话。”
林清歌盯着他脖子上的疤痕:“你被‘九歌’接入过意识监控系统。”
老莫苦笑:“不止是接入。他们拿我的声音做过情绪实验,测试哪些旋律能让人心跳加速、流泪、甚至放弃抵抗。”他顿了顿,“后来我发现,《星海幻想曲》的某个版本,会让人产生‘被理解’的错觉——其实是诱导。”
林清歌心头一震。
她想起那些热评里反复出现的词:“我哭了”“终于有人懂我”“像在替我说话”……
原来不是巧合。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她问。
“因为我一直在躲。”老莫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锈迹斑斑的U盘,“有人托付我保管这个,说等到‘清歌重启系统’那天就交出去。你刚才断网又重启终端的动作,触发了附近残留的感应器。”
林清歌接过U盘,表面刻着一行小字:**给下一个不删副歌的人**。
她插入终端,文件夹自动弹出三个音频片段,命名分别是“监听日志-A”“b”“c”,时间戳集中在母亲失踪前一周。
“这些地方,”她指着地图上的三个坐标,“你去过几个?”
“b点我去过,配电房底下有间密室,以前是‘九歌’的临时审讯点。”老莫看向广播站方向,“A点我不确定,但最近有人修过天线,不是流浪汉干的。”
林清歌立刻决定:“我去广播站,你去城西暗市查c点动静,回来在这儿汇合。”
“你不该一个人去。”江离提醒。
“广播站结构简单,我去快去快回。”她把终端电量调成节能模式,“而且,我得确认一件事——他们是不是还在用我妈的声音做广播。”
老莫临走前拍了下她肩膀:“要是听到童声合唱,别跟着哼。那是洗脑循环的引子。”
林清歌点头,抓起背包往北走。
废墟间的路不好走,钢筋裸露,地面松软。她绕过几辆烧毁的运输车,终于看见广播站的铁塔斜立在灰雾中,顶端天线微微晃动。
门没锁。
她推门进去,灰尘扑了一脸。主控台还在运转,指示灯一闪一闪,耳机插孔里传出断续的歌声——确实是童声,唱的是《星海幻想曲》的变调版,节奏慢了半拍,听起来像在哭。
她摘下右耳耳钉,旋开底座,将微型干扰器插入主控台USb口。嗡的一声,歌声戛然而止。
她迅速翻找后台记录,发现最近一次传输是在两小时前,目标地址是一串伪装成天气播报的加密频道。她尝试反向追踪,系统提示“权限不足”。
但磁带仓里有一卷未销毁的残片,标签写着:**07号监听日志-补录**。
她小心取出来,放进随身读取器。第一段音频是陌生男声:“实验体07拒绝配合记忆清洗,声称‘曲子必须留给女儿’。已转入二级监管。”
第二段,是母亲的声音,很轻:“清歌,如果你听到这个……别信系统推给你的‘下一步’。真正的乐谱,从来不在数据库里。”
和录音笔里的语音一模一样。
可就在结尾处,电流声再次出现,规律性地闪了三下——短-长-短,短-短-长,长-短-短。
又是S-h-E。
林清歌猛地意识到:这不是一次性的警告,而是一个循环指令。每播放一遍,就会重复一次密码。
她拔出磁带,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控制台后传来轻微的滴答声。
像是钟表,又像是倒计时。
她蹲下去查看,发现背面有个隐蔽的接线盒,里面连着一块备用电池,正为某个设备供电。线路末端通向墙角的旧扬声器,但那不是用来播音的——它的频率范围超出了人耳承受极限。
这是个信号发射器。
她用匕首切断电源,滴答声停止。
可就在她转身要走时,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没有弹窗,没有提示,只是静静地显示出一行字:
**你刚才关掉的,不只是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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