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的钟声比想象中沉闷。
苏满和沈辞赶到时，夕阳正落在寺门的匾额上，给“寒山寺”三个金字镀上了层暖色。寺内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扫地的和尚，看见他们时，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李通在哪？”沈辞直接拦住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知道……”
画皮妖突然嗅了嗅鼻子，指向后院：“他在那里，还有股船油的味道，应该是准备从后墙的水道走。”
沈辞对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立刻散开，包围了后院。苏满跟着沈辞往后院走，罗盘的指针在剧烈颤动，阴纹在盘面上织成个模糊的人影，正往水道的方向移动。
后院的墙角果然有个水道口，一艘小船停在岸边，几个船夫打扮的人正急急忙忙地往船上搬箱子。李通就站在船头，穿着件粗布短打，脸上沾着泥灰，显然是想乔装逃跑。
“李通，束手就擒吧！”沈辞喊道。
李通猛地回头，看见沈辞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架在一个船夫的脖子上：“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船夫吓得魂不附体，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逃不掉的。”沈辞往前走了一步，“江南盐税贪腐案已经查清，你的同党都被抓了，你觉得你还能跑去哪？”
“我不跑就是死！”李通的眼睛红了，匕首又往船夫脖子上压了压，“沈辞，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把贪墨的银子都给你！不，我给你一半！不，三成！”
“我沈辞从不收赃款。”沈辞的语气很平静，“你现在放下匕首，或许还能留条全尸。”
李通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匕首在船夫脖子上划开一道血口。苏满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个淡淡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他被狐妖魅惑得太深，心智已经不清了。”苏满低声对沈辞说，“硬来只会伤到人质。”
沈辞点点头，示意官差不要轻举妄动。他看着李通，语气放缓了些：“李通，你也是寒窗苦读十年才考上的功名，难道真要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李通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就在这时，画皮妖突然对着小船的方向嘶吼了一声，银灰色的鳞片竖起，像是在警告什么。
苏满立刻警觉起来，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小船的船舱，阴纹在盘面上扭曲成蛇形——里面还有别的妖！
“小心！”她大喊一声，同时将一张镇妖符扔向船舱。
符纸刚靠近船舱，就被一股黑气弹了回来。船舱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走了出来，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又是你。”黑衣人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坏了周显的事，又来坏李大人的好事，真当我们好欺负？”
苏满认出他身上的妖气——是蛇妖！而且修为比画皮妖和赤狐都高得多。
“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苏满捏紧桃木枝，“周显和李通，都是你挑唆的？”
蛇妖冷笑一声：“人类本就贪婪，我不过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罢了。”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黑影，直扑沈辞，“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苏满立刻将沈辞推开，同时将桃木枝往前一刺。桃木枝正好刺中黑影的七寸，黑影发出一声惨叫，变回一条水桶粗的黑蛇，摔在地上，鳞片上沾着血迹。
李通吓得手一松，匕首掉在地上。官差立刻上前，将他和黑蛇一起制服。
夕阳的余晖透过寺墙照进来，落在满地的箱子上，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苏满看着那些珠宝，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人类竟然不惜与妖为伍，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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