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凡刚把最后一颗丹药收进空间,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灵力波动。
他正欲转身,忽然眉心一跳,神识如蛛网般悄然铺开——楼上卧室里,有极其微弱的气息起伏,像是被压抑许久的心跳终于开始复苏。
他一步跨出,身形如风掠过走廊,落地无声。
房门未锁,轻轻一推便开了。昏黄的灯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映在床头那道纤瘦的身影上。
秦胜男靠坐在床头,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眼神警觉如一头受惊的鹿,正一寸寸扫视着这陌生的房间:木质雕花的衣柜、墙上挂着的一柄古剑、桌上尚未熄灭的香炉青烟袅袅……一切都不属于她记忆中的世界。
“醒了?”他站在门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瞬间打破了寂静。
秦胜男猛地转头,目光锁定在他脸上。那一瞬,她瞳孔微缩——这张脸,和那天夜里模糊光影中闪现的那个身影重合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不是在化工厂?爆炸……毒气泄漏……我明明已经……”
她说不下去,喉间一阵翻涌,仿佛还能闻到刺鼻的化学气味,感受到钢筋砸落时脊背传来的剧痛。
“你受伤了。”柯小凡走进来,脚步沉稳,顺手拉开窗帘,让月光洒满屋子,“失血过多,肺部吸入毒素,若不是我赶到及时,你现在已经在太平间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现在是晚上,你在基地别墅里。”他顿了顿,补充道,“安全区,外面都是自己人,先给你局里和家人报平安吧。”
秦胜男坐了起来,拿起柯小凡递来的手机,“爸!我要值班,晚上不回去了啊!行,放心啊!”
很快挂了,又拨通一个:“所长,我在外面,我没受伤,不用担心。今天太累了,找个地方睡了一觉,化工厂的事明天再跟你汇报吧,一二句话说不清楚!”干净利落地,连打了两个电话还给他手机后,如重释放。
她用手臂用力撑住床沿,可身子刚动,便一阵虚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她即将跌回枕头上的刹那,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托住了她的肩背。
那一触并不久,却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她抬眼看向柯小凡。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腕骨分明,指节修长有力。
刚才那只手,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别急。”他扶她慢慢躺好,“你刚服下疗伤丹药,经脉正在修复,至少还要缓几个小时才能下地走动。”
她望着天花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脑海中却翻江倒海。
“那晚……你是怎么出现的?”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我记得……我倒在废墟里,意识快没了。然后一道光闪过,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不到一秒……甚至没听见脚步声。”
柯小凡笑了笑,眼角泛起淡淡的纹路:“我说了,这里是安全区。有些事,等你能站起来了,自然会懂。”
他说完,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她:“先润润嗓子,别说话太多。”
她接过杯子,指尖无意碰到他的手背,那一瞬间,竟有种奇异的暖流顺着指尖窜上来,像是电流穿过神经末梢。
她怔了一下,低头喝水,掩饰那一丝异样。
……
半炷香后,庭院中炭火已燃起,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铁架上的肉串,油脂滴落发出“滋啦”一声响,香气四溢。
柯小凡一手扶着秦胜男缓缓走下楼梯,动作小心却不显刻意。
她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不再迷茫,而是带着探究与思索,打量着这座隐藏在山林之间的幽静院落。
庭院中央是一圈石凳围成的圆桌,几株老梅树斜伸而出,枝干虬劲。
夜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远处隐约传来溪水流动的声音。
当他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齐齐望来。
陈浅宁正低头翻烤一串羊腿肉,火光照亮她清丽的脸庞;
游以初蹲在一旁切着彩椒和洋葱,刀法利落如舞;
李君瑶与云飘雪并肩坐在石凳上,手中各执一只酒杯,低声谈笑;
白玉霜端着一盘切好的蜜瓜走来,裙摆轻扬;
莫琳娜与苏菲亚坐在角落,说着什么悄悄话,见人来了便相视一笑;
洛梦宣最先察觉,抬头看见他们,立即笑着招手:“来了?正好,肉刚熟。”
柯小凡扶秦胜男在空位坐下,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递到她手中:“这是我酿的灵酒,喝点暖暖身子,对恢复有帮助。”
秦胜男接过杯子,狐疑地看着杯中流转的光泽,轻轻嗅了嗅——一股清冽芬芳钻入鼻腔,带着果香与草木清香交织的气息,沁人心脾。
她抿了一口。
刹那间,一股滚烫的热流自喉咙直冲而下,如同熔岩灌入胃中!紧接着,四肢百骸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又麻又胀,冷汗“唰”地冒了出来,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这……这是什么?”她猛地放下杯子,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
“别慌!”陈浅宁立刻起身,一个闪身来到她身后,手掌贴上她后背肩胛之间,“灵酒烈性较强,普通人第一次饮用容易引发灵气反噬,我帮你疏导。”
她掌心泛起柔和的青光,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督脉涌入秦胜男体内,如同春风拂过冻土,暴乱的能量逐渐归于平静。
几息之后,秦胜男呼吸恢复正常,额头冷汗也慢慢退去。她睁开眼,震惊地看着陈浅宁:“你……你能操控这种力量?”
陈浅宁没有回答,只是脚尖一点,整个人缓缓升至半空三尺,衣袂飘然,发丝轻扬,竟无一丝晃动。
其他人见状,纷纷起身。
李君瑶轻笑一声,手中酒杯悬浮空中,腾空而起,裙裾飞扬;
云飘雪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淡银辉,如月下仙子凌空而立;
白玉霜闭目凝神,足下生莲,步步登空;
莫琳娜与苏菲亚对视一眼,同时跃起,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
洛梦宣则最是随意,轻轻一跃,便稳稳悬停。
八位女子一字排开,立于夜空之下,宛如星辰环绕明月。
秦胜男呆住了,仰头望着这一幕,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们一个个缓缓落地,动作轻盈如羽。
洛梦宣走上前,语气温和:“我们都是柯小凡的道侣,也是修行路上的同伴。他之前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神念印记,所以才能在你遇险那一刻感应到位置,及时出手相救。”
秦胜男缓缓转头,看向柯小凡:“所以……你不是作家?网上那些畅销小说……都是假的?”
“兼职写的。”柯小凡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牛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主要职业嘛,救人、打架、顺便变强。”
众人哄堂大笑。
李君瑶举起酒杯,笑意盈盈:“欢迎加入我们的世界,刑警同志,陈浅宁也是警察。”
云飘雪补了一句,语气认真了些:“以后别一个人硬闯毒窝了,太危险。你以为你是孤胆英雄?那是送死。”
秦胜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股残留在经脉中的灵力仍在微微震颤,真实得无法否认。她喃喃道:“你们……都信他?真的愿意跟着他?”
“当然。”游以初笑着把一串烤虾递给她,“他基本上救过我们所有人,还给了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不信?”
白玉霜点头附和:“他从不骗人,也不强迫谁做任何事。愿意留下的,是因为真心认同这条路。”
莫琳娜轻声道,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他连我年迈的祖母都接来照顾,安排她在基地别墅安度晚年,你说呢?”
苏菲亚冷笑一声:“他还帮我拔除了整个黑帮势力,就因为我被人威胁过一次。整整十七个据点,一天之内全部覆灭,连幕后主使都没逃掉。”
秦胜男沉默良久,最终抬起头,目光直视柯小凡:“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就因为……我是警察?”
柯小凡放下筷子,神情认真起来:“因为你体内有雷灵根,我早就关注过你了。”
“雷灵根?”她皱眉。
“这个世界有种古老的说法。”他缓缓说道,“十大基础灵根齐聚之人,方可真正突破天地桎梏,感悟法则本源。你是其中之一——雷属性灵根拥有者,天生亲和雷霆之力,潜力无穷。”
庭院一下子安静下来。
夜风拂过,炭火跳跃,映得每个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秦胜男盯着他:“所以……你要我和你双修?借此凝聚灵根共鸣?”
“是。”柯小凡坦然承认,“但我不强迫任何人。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去,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你依旧是那个优秀的刑警,继续守护你的正义。”
她咬了咬唇,环顾四周。
这群女人——美丽各异,气质不同,有的清冷如霜,有的明媚似火,有的沉静如水,有的张扬如风。
可她们看柯小凡的眼神却惊人一致:敬重、信任、依赖,甚至藏着一丝温柔的情愫。
她们之间没有嫉妒,没有争斗,反而彼此默契,如同一体。
她忽然问:“你们……都不介意他有这么多人?”
陈浅宁笑了,笑意澄澈:“一开始也有过挣扎,毕竟谁不想独占一份深情?可后来发现,他对每个人都一样真诚。他会记住你喜欢吃什么菜,会在你修炼走火入魔时彻夜守候,会在你家人病重时亲自上门救治……他给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安全感。你说,这样的男人,谁能放手?”
李君瑶耸耸肩:“再说,他又不是随便拉人进来。你是第九个,前面八个,哪一个不是历经生死考验才被接纳的?”
云飘雪插嘴调侃:“而且你看他,长得也不算多帅,脾气懒散,话少还爱装深沉,要不是本事大得离谱,谁跟他吃这份苦?”
柯小凡翻白眼:“喂,我在场呢。”
大家笑得更欢了。
秦胜男嘴角也扬了扬,但很快又收敛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声音低了几分:“我是个警察,习惯了独立办案,习惯了一个人扛事。可那天……我差点死在那儿。炸弹炸塌厂房的时候,我躲在水泥管后面,听着头顶钢筋断裂的声音,手里握着枪,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声音渐沉,眼中浮现出一丝后怕:“我才明白,再强的身体,也挡不住子弹和爆炸。那一刻,我很无助,也很愤怒——愤怒自己为什么不够强。”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如刃:“我不想再经历那种无力感。如果变强能让我保护更多的人,而不是只能看着他们死去……那我愿意试试。”
柯小凡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点头:“双修不是简单的事。它会重塑你的经脉,改变体质,激发潜能,但也伴随着痛苦与风险。轻则筋脉撕裂,重则走火入魔。你确定要走这条路?”
“我确定。”她直视他双眼,毫无退缩,“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先学会自保。”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想一开始就依赖你。我要能独自面对危险,能在你不在的时候活下来。”
柯小凡笑了,这次的笑容多了几分欣赏:“行,等你准备好,我就教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突破。”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欢迎加入。”
秦胜男看着那只手,迟疑了一秒,然后伸手握住。
她的掌心冰凉,柯小凡却轻轻握紧,传递着一股温热的力量。
“放心。”他低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躺在废墟里等死了。”
众人重新围坐,笑声再度响起。
陈浅宁给她倒了杯温水,柔声道:“先缓一晚,明天开始训练也不迟。”
游以初递来一串烤虾:“尝尝,秘制酱料,保证比你警局食堂好吃。”
李君瑶讲起上次训练时误判灵力输出,结果把靶场的一面忘了打开阵法的合金墙轰成了蜂窝煤,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夜风徐徐,炭火跳动,星光洒落庭院。
柯小凡靠在椅背上,望着这群相伴多年的女子,心中一片踏实。他知道,又一个伙伴,即将踏上这条艰难却辉煌的道路。
秦胜男仰头望天,星星很亮,银河横贯夜空,仿佛触手可及。
她第一次觉得,那些遥不可及的神话传说,原来真的存在。
她转头看向柯小凡,他正低头咬着肉串,嘴角沾了点酱汁,模样懒散随性,却撑起了这么多人的世界。
她轻声问:“你说的那个双修……什么时候开始?”
柯小凡抬头,咽下食物,眯眼一笑:“等你哪天敢徒手接子弹了,咱们就试一次。”
“那我明天就开始练。”
“行啊。”他咧嘴一笑,“不过提醒你,过程可能会有点……酸爽。”
“我不怕疼。”
“那最好。”他站起身,拍拍裤子,“走,我带你去看看训练场,明天正式入门。”
秦胜男跟着站起来,脚步仍有几分虚浮,但眼神已然不同。
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水泥管后等死的刑警了。
她迈出第一步,跟在他身后走向院门。
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为新的征程奏响序曲。
远处山林深处,一道雷霆划破夜空,照亮了整片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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