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大厦的夜渐深，智能灯光已调至最柔和的暖黄色，却依旧无法完全驱散餐厅里残留的沉重。托尼终于关掉了循环播放的全息投影，黑白影像消失的瞬间，他指尖的颤抖才稍稍平复。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眼底尚未褪去的红血丝，轻声开口：“托尼，明天我们一起跟罗杰斯去见巴基吧。有些话，只有他亲口说出来，你心里的结，或许才能慢慢解开；而你和罗杰斯之间的裂痕，也才有机会慢慢修复。”
托尼沉默了很久，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的存储芯片，芯片边缘的冷意透过指尖传来，像在提醒他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痛苦依旧清晰，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亲口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我父母不会活过来，我这些年的痛苦也不会消失。”
“我知道。”我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坦诚，“但至少，你能听到他的忏悔，能知道他现在是清醒的，是真的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愧疚——而不是像 hydra 控制下那样，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杀人工具。你一直想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恢复意识，不是吗？这个答案，只有他能给你。”
主宇宙的索尔端着两杯热蜂蜜酒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托尼，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和：“我曾经也因为海拉的事，一直活在愧疚里，直到莉芙告诉我，‘逃避不会让逝者安息，直面才能让自己释怀’。托尼，你不是在为巴基寻找原谅的理由，你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放下的出口。”
托尼接过蜂蜜酒，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他看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想起小时候父亲霍华德抱着他，在实验室里给他讲振金特性的场景——那时的父亲，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从不会想到，自己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好，我去见他。但我不会轻易原谅他，我只是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这就够了。”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丝欣慰，“我们不逼你原谅，也不逼你放下，我们只是陪你一起，去面对那些你不敢独自面对的过去。明天罗杰斯会带巴基来复仇者大厦的会谈室，那里没有监控，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四个——你可以问他任何你想问的问题，不用有任何顾虑。”
娜塔莎走到托尼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在会谈室外守着，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会在你身边。”
托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喝着杯中的蜂蜜酒。餐厅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希望的平静——就像暴风雨过后，天空虽然依旧阴沉，却已经能看到一丝放晴的迹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复仇者大厦的落地窗，洒在会谈室的桌面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斑。我和托尼提前十分钟到达，他坐在椅子上，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却没有丝毫退缩。没过多久，会谈室的门被推开，罗杰斯带着巴基走了进来。
巴基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外套，头发比之前短了些，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他看到托尼的瞬间，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与不安，却没有逃避，而是径直走到托尼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罗杰斯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给了托尼一个“放心”的示意。
会谈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鸟鸣偶尔传来。托尼看着巴基，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巴基，我们今天来，不是要指责你，也不是要逼你做什么。托尼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关于当年……关于霍华德和玛丽亚的事。你只需要说实话就好。”
巴基深吸一口气，看向托尼，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托尼，对不起。当年我被 hydra 洗脑，他们让我去杀你父母，我没有反抗的能力，也没有自主意识……但我知道，这不能成为借口。我亲手杀了你的父母，这是事实，我永远都不会否认，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托尼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看着巴基，眼底的痛苦再次翻涌，却还是强忍着情绪，问道：“我只想知道，在你动手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间，你恢复了意识？有没有哪怕一瞬间，你认出了他们是谁？”
巴基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没有。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 hydra 的指令，只有‘完成任务’这四个字。直到后来我摆脱了 hydra 的控制，恢复了记忆，看到当年的资料，我才知道自己杀的是你父母……托尼，我真的很抱歉。”
托尼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疼：“我知道你当时被控制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来消化这些年的痛苦。”
巴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托尼，眼神里充满了理解与愧疚。罗杰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托尼能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和解，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会谈结束后，巴基跟着罗杰斯离开了会谈室。托尼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却也多了一丝释然。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托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托尼转过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也永远都没有机会和罗杰斯解开心里的结。”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直面过去的机会。而我们，只是陪你一起抓住了这个机会。”
阳光依旧温暖，透过落地窗洒在我们身上，仿佛在为这场迟来的坦诚喝彩。我知道，托尼和巴基之间的和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托尼和罗杰斯之间的裂痕，也需要时间慢慢修复。但至少，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就够了。
就像黑暗中的微光，虽然微弱，却能照亮前行的路。而我们，会一直陪在托尼身边，陪他一起，慢慢走向那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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