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风将一切娓盘托出。
说完，便端起茶杯，静静地观察着陈周的反应。
她想看到震惊，想看到失落，想看到不甘。
然而。
陈周的眉头忽然松开，脸上恢复了一片平静，平静得有些笃定和可怕。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让曲灵风，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挫败。
这个少年，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难道，他对陈冰裳的离开，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哪里知道。
金丹之境，或许对小齐山万千筑基修士，难于登天。
对陈周而言。
却只是他成仙路上一道风景！
咫尺青云生万里，秋风何需叹分离！
“灵兽门……金丹真人……巨灵城……”
陈周默默咀嚼着这几个陌生的词汇。
好吧。
原本以为。
自己手握系统，进阶神速。
已经站在了小齐山年轻一辈的顶端。
心中甚至不自觉升起一些自傲，沾沾自喜。
现实就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
征服道宫，一统魔宫，成为小齐山唯一的王，算什么？
她早已跳出了小齐山这个小池塘，去往了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世界。
金丹真人……
那是一个他现在无法抵达的境界。
而小师姐，却已经被那等存在收为亲传弟子。
他们之间的差距，一阵风吹来，便被拉大。
大到，让现在的陈周看着面板上的个性点，口干舌燥，产生了一种饥饿的进食欲。
“呵呵……”
陈周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
“原来，我才是那只坐井观天的蛤蟆。”
他抬起头，看向曲灵风。
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终于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
是野心，是不甘，是昂扬的战意！
“多谢曲小姐，告知我这一切。”
陈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曲灵风看着他眼中那团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火焰，心中猛地一颤。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
眼前的这个少年，就像一头蛰伏的凶兽。
之前，他只是懒洋洋地趴在自己的领地里，打着瞌睡。
而现在，他被惊醒了。
他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眼睛，露出了他那足以撕裂一切的獠牙！
“你……不难过吗？”
曲灵风下意识地问道。
“难过？”陈周反问，“为什么要难过？”
“我只会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熟悉的浅浅弧度。
“不就是金丹真人吗？不就是巨灵城吗？”
“她去得，我自然也去得。”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去那灵兽门，看看那里的风景，到底有多好。”
陈周的话，说得轻描淡写。
但那话语里蕴含的自信与狂傲，却让曲灵风的心，再次漏跳了一拍。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忽然觉得。
自己之前的那些小算盘，在这个少年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她想用财力收买他，可他根本视之漠然。
她想用美色诱惑他，可他似乎对她并无太大兴趣。
她想用陈冰裳的消息来拿捏他。
可他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曲灵风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真的只是一个区区下品灵根的丹师吗？
“陈丹师，你果然……与众不同。”
许久之后。
曲灵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她从储物袋里。
取出了一枚通体冰蓝，散发着淡淡寒气的令牌，递到了陈周面前。
“这是……”
陈周头上冒出问号。
看着那枚令牌，眉头微挑。
“这是冰裳，在离开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曲灵风说。
“灵兽门的学令。”
陈周接过令牌。
入手一片冰凉。
令牌的正面，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瑞兽，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兽”字。
一股磅礴而古老的气息，从令牌上传来。
“冰裳说，等你将来筑基有成，可凭借此令，前往巨灵城，拜入灵兽门。”
曲灵风看着陈周，眼神复杂。
“她说，她会在那里……等你。”
等你。
这两个字，敲在了陈周的心上。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令牌，那股饥饿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但这一次，却多了一丝暖意。
小师姐并没有忘记他。
她甚至，还为他铺好了前路。
“等我？”
陈周低声哼了一句，他心中波澜无惊。
表面却装出了一副少年慕艾的模样。
轻哼都像是在跟自己赌气。
“谁要你等了？”
“等我去了巨灵城，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等谁！”
翩翩少年，明眸有光。
眼中的火焰，似是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曲灵风看着他这副样子。
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或许……
他真的能做到。
“陈丹师，今日之事，还望你保密。”
曲灵风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我今天来找你，除了转交这枚令牌，也是代表我曲家，向你表达我们的诚意。”
“客卿长老一事，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
“但日后，陈丹师若有任何需要，我曲家，定当鼎力相助。”
曲灵风朝着陈周，盈盈一拜。
这一次。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
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
他的心性，他的价值，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他是一支潜力股，一支足以让她下压筹码的潜力股！
现在投资他，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好。”
陈周点了点头，收起了那枚灵兽门学令。
“曲小姐的好意，我记下了。”
送走了曲灵风。
陈周一个人在洞府里，坐了很久。
他摩挲着手中那枚冰凉的令牌。
脑海里，全是陈冰裳那张清冷如月的脸。
“灵兽门……巨灵城……”
“等着我。”
陈周站起身，走出了洞府。
出去走走，吹吹冷风。
让那颗因为憋闷和激动而狂跳的心，稍微冷静一下。
月下照月溪。
夜风清冷，吹拂着陈周的衣袂，也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站在溪边，看着水中破碎的月影。
“系统！”
陈周在心中低喝一声，调出了自己的面板。
【御兽主】：陈周
【修为】：炼气八层
【天赋】：上品雷灵根、上品冰灵根、上品变异木灵根、中品风灵根、中品水灵根、中品火灵根……
【御兽】：风雷鹰（筑基二层）、玄冰蛟（筑基二层）、傀叶蝶（筑基二层）、黑焱犬（炼气七层）
【个性点】：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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