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成站在清平村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树干上斑驳的刀痕。那是上周验收时,被运输建材的卡车蹭出的新伤,此刻正被桐油仔细涂抹过,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光泽,像道尚未愈合的伤疤。树皮的纹理间还嵌着几粒 1982 年的槐米,是王伯特意从老树上采摘下来补种的,说是能让老树焕发生机。远处传来铁匠铺的叮当声,王伯正带领着几个村民打造锄头,火星溅在 1982 年款的蓝布工装裤上,烫出点点焦痕,却没人在意 ——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带着时光的温度,连疼痛都显得真实。
“李总,第一批应聘者已在祠堂等候。” 张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文包上别着的钢笔帽反射着最后一缕阳光,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他翻开牛皮笔记本,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教育系统退休的五位校长,三位因得知工作地点需签署终身保密协议而弃权,剩下两位一位是周明德校长,另一位是曾在乡村小学任教多年的刘校长,但刘校长刚刚来电说家里突发急事,来不了了。”
李思成抬手打断他,目光掠过祠堂门口那对 1982 年产的石狮子,狮子的眼睛是用墨石镶嵌的,在夕阳下闪着微光:“让他们进来。记住,这里没有李总,只有负责后勤的老李。” 他扯了扯身上的确良衬衫,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这是特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款式,布料上还留着淡淡的樟脑味,“告诉王伯,把供销社的搪瓷缸都摆出来,沏上今年的新茶 —— 要用蜂窝煤炉子煮,多烧一会儿,让茶味更浓些。”
第一位走进祠堂的是周明德,头发已花白如霜,中山装的肘部磨出了毛边,却熨烫得笔挺,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上海牌的,表盘有些磨损,指针却走得很准。他将帆布包放在条案上,包带是用自行车内胎修补过的,露出里面泛黄的《教育学》课本,扉页上 “1982 年秋于县一中” 的字迹力透纸背,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李同志,” 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听说你要办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还得让孩子们过 1982 年的生活?”
祠堂的横梁上,1982 年的广播喇叭正播放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旋律在青砖灰瓦间回荡,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激昂。李思成往搪瓷缸里续着茶水,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搪瓷缸上 “劳动最光荣” 的字样被茶水浸得愈发清晰:“周校长在省重点教了三十年,为何退休后甘愿来这孤岛?这里条件艰苦,还不能与外界随意联系。”
周明德突然从包里掏出份处分决定,纸张边缘已脆化,边角有些卷曲,他小心翼翼地展开:“1983 年,我把偷东西的学生留在办公室补课,那孩子家里穷,偷了同学的馒头,我没批评他,只是让他帮我整理教案抵债。被家长告到教育局,说我体罚学生,实则是那家长是村里的无赖,怕孩子学好了,没人给他望风。” 老人的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听说你这里的孩子,都需要一次重新书写人生的机会?就像当年那个偷馒头的孩子,后来考上了大学,成了有用之才。”
李思成突然击掌三声,祠堂后屋的门吱呀打开,门轴发出 “嘎吱” 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王伯端着个木匣子走出,匣子是用老核桃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简单的花纹,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劳动手册 —— 最上面那本属于李晓聪,“拾麦穗五斤” 的记录旁,王婶用红笔圈出了歪歪扭扭的签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今日麦穗饱满,晓聪干劲十足。”“周校长请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自豪,“这些字从鬼画符变成正楷,比任何奖状都金贵,这是孩子一点一滴的进步。”
周明德拿起手册,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眼眶有些湿润:“好啊,好啊,这才是教育该有的样子。当年我教过的那个孩子,也是这样,从写字歪歪扭扭到后来能写出一手好字。” 他合上手册,郑重地放回木匣:“我留下,这保密协议我签,只要能让孩子们变好,在哪都一样。”
第二位应聘者是被称为 “医痴” 的陈默,背着个牛皮药箱走进来时,鞋底的泥还带着山路的湿气,药箱上的铜锁擦得锃亮,锁扣上挂着个小小的红十字徽章。他打开箱子,玻璃药瓶在昏暗中闪着微光,里面装着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青霉素必须严格冷藏,链霉素要做皮试 —— 这些 1982 年的规程,我闭着眼都能操作,当年在乡下卫生院,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当看到李思成拿出的医疗设备清单时,他突然冷笑一声,嘴角撇起,眼神里满是不屑:“心电监护仪?除颤器?你这是要办卫生院,还是建疗养院?1982 年的乡村哪有这些东西,孩子们在这就得过 1982 年的日子。”
祠堂外的打谷场上,王婶正教几个孩子辨认草药,孩子们蹲在地上,小手指着不同的植物,叽叽喳喳地问着。“这是马齿苋,治拉肚子的良药,夏天吃还能清热解毒。” 她的声音混着蝉鸣飘进来,清脆悦耳。陈默猛地站起,药箱的锁扣撞到条案,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场景,眼神柔和了许多:“你们用现代化设备,却让孩子学认草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李思成指着墙上的标语 ——“以体载德,以劳树品”,那是用 1982 年的红漆刷的,字里行间带着那个年代的质朴,漆皮有些剥落,却更显真实:“陈医生可知,1982 年的乡村,发烧了靠捂汗,摔伤了用锅底灰?但我们也不能拿孩子的健康开玩笑。”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左肋的疤痕,疤痕像一条蜈蚣趴在皮肤上,“我小时候在乡下放牛,被蛇咬伤,是老郎中用草药救回来的,但如果当时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我也不用受那么多罪。这些孩子需要的不仅是治疗,更是生存的本领,同时也要有基本的医疗保障,这两者不冲突。”
陈默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很开心:“我女儿...... 就是因为山里缺医少药,高烧变成了脑瘫,要是当年有好点的设备,她也不会这样。” 药箱里的听诊器滑落,在青砖上撞出闷响,他弯腰捡起听诊器,声音带着哽咽:“我留下,但有个条件 —— 所有设备必须藏在密室,平时只用针灸和草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现代设备,让孩子们先学会靠自己。”
李思成点点头:“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这些设备只是备用,关键时刻能救孩子的命。”
林悦带着第三位应聘者走进来时,祠堂的挂钟刚好敲响七下,钟声洪亮,在村庄里回荡。赵兰芝的的确良衬衫上别着钢笔,钢笔是英雄牌的,笔帽上的漆掉了一块,帆布包里露出半截 1982 年的教学大纲,大纲的边角被翻得卷了起来。“舅舅,赵老师可是市一中的王牌,带出过好多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 林悦的帆布鞋在青砖上蹭出轻响,脸上带着笑容,“她主动要求来的,说想试试你的教学模式,觉得很有意义。”
赵兰芝突然指向供桌上的煤油灯,灯芯跳动着,发出 “噼啪” 的轻响:“这种灯在 1982 年的农村很常见,但长期使用会损害视力,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眼睛很重要。” 她从包里拿出测视力表,表上的字母清晰可见:“我要求每周用一次现代验光设备,这是底线,不能因为复古就不顾孩子的健康。” 当看到周明德在备课笔记上写下 “劳动课占比 40%” 时,她猛地将教案拍在桌上,发出 “啪” 的一声,语气激动:“这是胡闹!高考不考插秧,你让孩子们学这些有什么用?耽误了学习,考不上大学,这责任谁负?”
李思成走到祠堂的黑板报前,用粉笔写下 “德智体美劳” 五个大字,笔锋遒劲如松,粉笔灰簌簌落下:“1982 年的高考,考的是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光是书本知识。” 他突然指向窗外,王伯正教孩子们用算盘记账,算珠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孩子们嘴里还念着珠算口诀:“赵老师可知,去年清北自主招生,有道题是计算一亩地能产多少斤水稻?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孩子根本答不上来,而晓聪在这学过农活,就能答得很好。”
赵兰芝的钢笔 “啪” 地掉在地上,笔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痕迹。她望着窗外那些认真拨弄算珠的孩子,孩子们的脸上满是专注,突然蹲下身去捡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儿子就是因为只会做题,上了大学连衣服都不会洗,生活不能自理,最后休学了。我当时就想,要是他能多学点生活技能就好了。” 她捡起钢笔,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你说得对,劳动课很重要,我同意,这 40% 的占比很合理。”
夜色渐浓时,祠堂的煤油灯已点起三盏,灯光昏黄,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张明远抱着档案袋匆匆进来,帆布鞋底沾满了露水,袋子上还沾着几片草叶:“李总,心理医生苏眉到了,但是她有点特别,您可能得见见。” 话音未落,一个穿碎花衬衫的姑娘已站在门口,麻花辫垂在胸前,辫梢系着红色的头绳,手里攥着本 1982 年的《青年心理学》,书皮有些磨损。
“我不用现代测评量表,那些东西太冰冷了。” 苏眉的声音像山涧清泉,清脆悦耳,“1982 年的年轻人,烦恼都藏在日记本里,他们会把心事写下来,不像现在的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 她翻开带来的样本,字迹娟秀如柳,纸页上还带着淡淡的墨水香:“这是我在废品站淘到的,1983 年的高中生日记 ——‘今天帮五保户挑水,她给了我块糖,比过年还甜’,你看,简单的快乐最能治愈人。”
李思成突然指向祠堂角落的信箱,信箱是用铁皮做的,上面刷着绿色的油漆,有些地方已经剥落:“这里的孩子,六年内不能与外界联系,想家了怎么办,心里有委屈了怎么办?” 煤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们正是敏感的年纪,长时间见不到家人,很容易出心理问题。”
苏眉从包里拿出叠信笺,泛黄的纸上印着 “清平村小学” 的抬头,纸边有些毛糙:“我会教他们写信,但收信人是未来的自己。让他们把对家人的思念、心里的委屈、学习的进步都写下来,等六年期满,再交给他们自己。” 她将信笺分发给在场的人,脸上带着微笑:“就像 1982 年的人们,总相信努力能改变命运,这些信会成为他们努力的动力。”
李思成接过信笺,摸了摸纸张的质感,很厚实,带着年代感:“这个办法好,既解决了思念的问题,又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成长。”
当最后一位应聘者走进祠堂时,挂钟的指针已指向午夜,钟摆晃动着,发出规律的 “滴答” 声。钱万里的西装在煤油灯下泛着暗哑的光,料子是上等的,但袖口有些磨损,他将密码箱放在条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李董真是好手段,把卫星信号都屏蔽了,这里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箱盖弹开的瞬间,1982 年的粮票、布票散落出来,票面上的图案清晰可见,“要让孩子们相信活在过去,这些还不够,得让他们真正体验到当年的生活不易。”
李思成突然掀开供桌下的暗格,露出里面的老式电话交换机,机身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按钮和接线柱:“钱先生在银行做了二十年,见惯了大场面,为何突然想当会计?这里的工作可没银行风光。”
钱万里的手指抚过粮票上 “全国通用” 的字样,眼神里满是怀念:“1982 年,我爸是公社会计,为了给社员多算两斤口粮,被打成右派,受尽了委屈,但他从没后悔过,说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平反通知书,纸张已薄如蝉翼,边缘有些破损:“我要让这些孩子知道,诚实比任何数字都重要,就像我爸那样,坚守本心。”
黎明前的薄雾漫进祠堂时,七盏煤油灯的光晕在青砖地上交织成网,温暖而朦胧。李思成举起搪瓷缸,茶水在缸沿晃出细碎的涟漪:“从今天起,我们都是清平村的村民。”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眼神坚定,“记住,这里没有董事长,没有校长,只有老李、周老师、陈医生...... 我们都是为了孩子而来。”
周明德突然将《教育学》课本扔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映红了他布满皱纹的脸,课本燃烧发出 “噼啪” 的声响:“旧的理论,该烧了,我们要因地制宜,找到适合这些孩子的教育方法。”
陈默把听诊器锁进密室,转身拿起王伯递来的药锄,锄头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从明天起,我先带孩子们认遍山里的草药,让他们知道什么能吃,什么能治病,这些都是保命的本事。”
赵兰芝将现代教案塞进帆布包最底层,开始抄写 1982 年的教学大纲,钢笔在粗糙的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劳动课就从拔草开始吧,我小时候干过,知道怎么教孩子们既省力又能把草拔干净。”
苏眉把心理量表换成了空白的日记本,封面上用红漆写着 “我的成长”,字迹稚嫩却充满希望:“明天教他们写第一封信,给六年后的自己,让他们写下自己的愿望和目标。”
钱万里将电子计算器锁进铁皮柜,取出算盘噼啪作响,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先教珠算口诀,1982 年的账,得用 1982 年的算法,让孩子们知道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祠堂外,王婶已煮好了玉米粥,香气混着晨露的清新弥漫开来,让人闻着就觉得温暖。李思成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天空从深蓝逐渐变成鱼肚白,再染上淡淡的红霞。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李晓聪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打游戏,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着他麻木的脸,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而此刻,清平村的打谷场上,第一缕阳光正照在崭新的课桌上,1982 年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明远突然凑过来,低声道:“林总那边又来电话了,问什么时候能看晓聪,语气挺急的。” 他望着远处正在升起的炊烟,烟雾缭绕,“要不要...... 跟她说一声这里的情况?”
“告诉她,” 李思成的声音斩钉截铁,像祠堂的青石地基般坚定,“等稻子成熟的时候,自然会有好消息。让她放心,晓聪在这里很好,我们也会把这里的孩子都教好。” 他转身走向教室,脚步踩在 1982 年的泥土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 那是希望生长的声音,是孩子们未来的脚步声。
队伍里又多了几个新面孔,有擅长传统手工艺的马师傅,他带来了各种工具,说要教孩子们编竹篮、做木工;还有曾在 1982 年担任村支书的杨大爷,他熟悉当年的乡村管理,说要帮着维持村里的秩序,让孩子们体验集体生活。大家各司其职,都为了同一个目标 —— 让孩子们在这个 1982 年的清平村里,蜕变成更好的自己。
马师傅拿出自己编的竹篮,篮子精巧而结实:“我教孩子们编竹篮,不仅能让他们学门手艺,还能磨练性子,急不得,得慢慢来,就像教育孩子一样。” 杨大爷则搬来一张老旧的八仙桌,说以后就在这开村民大会,让孩子们也参与进来,培养他们的责任感。
看着这一切,李思成心里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这支团队一定能肩负起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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