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长官，今晚大天狗红莲特战队出动二十余名精锐队员，除了五人因为河面解冻不幸落水，其余队员全部归队！！”
话音刚落，双脚接触到坚硬的地面，既然落地了，自己也安全了，川口中尉不敢乱动，依旧保持挺拔身姿，低头查看自己脚尖有没有异物。
“我问你，训练营怎么少了一百多号队员？”田中揪住情报官井上大尉，和通讯官山下少尉的衣领，脸上的表情非常恐怖。
“呃……”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井上大尉试探性问道，“我们能不能坐船去其他城市训练？”
“他们当然可以坐船，身为特战队的优秀队员，整个华夏战场，哪里都可以去”田中说的理所当然。
“唉……该死的八路，不知道怎么识破他们的伪装，居然把船炸沉了，他们……”山下少尉装作难过的样子。
“嗯？！他们是我最精锐的队员，不……可……能……被八路识破伪装！”山下和井上脖子一紧，呼吸都有点困难。
眼看他们脸色越来越紫，川口中尉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他们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他连忙上前补救，表情也是一副苦大仇深，“中佐阁下，是今晚树林里的神枪手干的！他不仅摧毁我们仅有的两台无线电测向仪，还利用在双峰山从伊藤联队长手里缴获的炮弹、炸弹、手雷等烈性爆炸物，害死了我们最精锐的队员！”
“哟西！真的是这样吗？”田中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嗨！就是这样！”
作战参谋、通讯官、情报官站得笔直，各个脸上都写满愤怒，仿佛与树林里的神枪手不共戴天。
“我明白了”田中松手后退几步，背着手看向浑漳河，远处有零星几个落汤鸡，趁着夜色相互搀扶着走向这里。
“回去之后，我会向渡边司令报告的，你们也尽快帮我查明神枪手的真实身份”
“嗨！”
三个难兄难弟再次整齐低头，观察鞋子有没有搞脏。
等田中慢吞吞回到甲种兵团司令部，此时已经来到黎明，渡边中将还没有休息，就为等来一个好消息。
“将军！”田中当着他的面，故意整理起仪容仪表，尤其是虚空理了理，少了小半边的胡子，吊足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足足好几秒后才说“幸不辱命！”
“好，哈哈，快和我说说，新式作战在军事重地的表现”渡边龇着一嘴大黄牙，笑的卫生胡子都没地方待了。
“将军，鏖战一夜，属下饥饿难耐，请允许我叫来饭菜”
“哦？”搞不懂田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渡边尊重有技术的人，当即和颜悦色的说，“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啪啪”田中拍了几下巴掌，门外早就候着的井上大尉，端着托盘缓缓走进来。
八仙桌上很快多了一盘色泽红润的卤菜，以及两杯散发清香的白酒。
“请坐”
“你也坐吧”
田中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卤菜，放进渡边的碗里，两人碰了一杯后，缓缓说起今天半夜的行动。
先说他们前期做了多少侦察工作，简易地图如何绘制，行动前木板长满苜蓿嫩芽是多么吉利，听到这里渡边已经忍不住多喝了好几杯。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超级神枪手，给他们制造很多困难，不仅差点破坏渡河计划，还利用高超的狙击技术，差点让帝国精心培育的特战队就此夭折。
田中特意多角度来回展示耳坠下的子弹擦伤，还有特意没有修整的胡须，渡边看了大呼好险。
接着田中说起特战队的队员，是如何在八路军师部纵横睥睨，是如何搞破坏肆意屠杀，这时外面候着的井上大尉汇报，淋了水的胶卷已经洗好。
渡边看着有些模糊的照片，焦糊的人影在他脑海里，自动脑补成可以向华北作战集团其他司令炫耀的战果。
他心里已经对田中的话相信了九成九，照片上火光冲天，一大群八路提着简易的木桶、木盒、甚至饭盒来灭火，虽然有几张看不太清，但整体事件是对得上的。
其中一张看起来是在高地拍的，照片里的人都被割了耳朵，还摆在一起来个特写，看到这里渡边心中一动，已经明白田中请他吃卤菜喝酒的原因，“田中大佐”算是有心了。
“田中君，你辛苦了，我会向华北作战集团，宣扬你的陆军新战法！”
“嗨！多谢司令官栽培！”田中站起来，对着渡边中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晋东南八路军师部，平时训练的校场
三百多具尸体分成左右两边整齐摆放，左边的尸体下面都有长条凳放着，还都盖着白布，隆起的轮廓里，不时出现焦黑碳化的手脚。
半夜扑灭大火的时候，洒出不少水在这里的地面，这会被踩出很多印子，右边的尸体就这么平放在脏兮兮的地面上。
通过简单的摆放不难得知，左边是死去的战士和老乡，其中大部分是来救火的老乡，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冲锋枪下，部分还被烧毁尸体，只能通过衣着来判断身份。
右边是收集来的特战队员尸体，一部分来自半夜的战斗，一部分来自浑漳河下游打捞，一部分来自张振华告知的树林内外。
师部首长眼含热泪的在左侧尸体走过，他的脚步很沉重，心情更沉重，这里不少人，在昨天白天还见过面，没想到一晚上就阴阳永别。
当看到好几个战士连耳朵都被割走，首长额头血管鼓起，手里的拳头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
右臂吊在脖子上的康参谋，跟在首长后面走着，看到小虎被熏黑的脸庞，又一次落下泪来。
首长将所有战士和老乡看过一遍，默不作声的离开校场左侧，旅长、老李、张振华等人已经在右边校场等着。
“说说吧，我很想知道捏面团的先锋团，到底遇见什么样的敌人”首长给自己点了根烟，并转过身子拒绝老李点烟。
“首长，我虽然不是先锋团的团长了，但是先锋团不是捏面团”老李壮着胆子，在这么多首长面前，替老孔辩解几句。
“哦？不是捏面团？”首长面带讥讽，转而横眉高声怒斥，“那就是面团捏的！”
他愤而转身指着左边校场的众多遗体，“你看看，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老李低下头不敢说话。
现场寂静到落针可闻！
“哼！”首长怒哼一声，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
他也明白有些事不能全部怪他们，但是，敌人拉着肚子，拉到一屁股屎，都能把什么狗屁铁血先锋团杀的溃不成军，他实在想不出怎么原谅他们！
“缴获的望远镜干什么吃的，炊事班的擀面杖都比你们看得准，团长、副团长全部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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