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的死气裹着风,往李守一和江雪凝脸上刮,像带了针似的扎人。赵山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袍扫过龟裂的黑土,留下串泛着煞的脚印,勾魂链在他手里 “哗啦” 响,链尖的黑煞滴在地上,瞬间烧出小坑:“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在玄正堂做梦的胆子呢?今天就让你们俩的魂,永远困在这幽冥界!”
江雪凝往李守一身边靠了靠,手里的艾草香囊攥得发紧,纯阴血意往香囊里聚,淡红的光从囊缝里透出来,勉强挡住往这边飘的死气:“李师兄!先布防挡一下!我们得赶紧测血缘,不然等他勾魂链缠上来,就没机会了!”
李守一点点头,没回头,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三张叠在一起的阳脉符 —— 是林九当年画的 “三才防煞符”,他往地上一撒,指尖的七星血印突然亮了,红光往符上一送:“起阵!”
符纸 “嗡” 的一声炸出金光,三道光在两人周围织成个三角阵,死气碰到光就 “滋滋” 响着散了,赵山河的勾魂链刚扫到阵边,就被弹得蜷了起来,链上的煞灵残魂也淡了点:“该死的三才阵!林九都死了,还留这么多破符碍事!”
趁赵山河被阵挡着,李守一赶紧拉过江雪凝的手,让她的指尖贴在自己胸口的血印上:“快!用你的纯阴血意当引,我启动茅山的‘血缘显息术’!这术要借极阴血意勾连血印里的隐性血缘,你集中精神,别被死气干扰!”
江雪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纯阴血意顺着指尖往血印里钻。刚碰到血印,就感觉到股暖流裹着她的血意,像两滴融在一起的水,顺着血印的七星纹慢慢爬。没一会儿,血印突然 “嗡” 的一声,从中心往外泛光 —— 先是最亮的红光,像团小太阳,顺着 “天枢星” 的纹路爬,是林九的气息!
“是师父的血缘!” 李守一激动地喊,红光里还裹着淡淡的艾草香,和他记忆里林九的气息一模一样,“这是第一缕,稳了!继续!”
江雪凝不敢分心,继续往血印里送血意。红光刚稳住,血印的 “天璇星” 纹路突然亮了,泛出淡黑色的光,光里裹着股熟悉的煞味 —— 是周玄通的气息!和之前他残魂的煞味一模一样,只是更淡,藏在血印的隐性纹路里!
“是周玄通!” 江雪凝睁开眼,指着淡黑光的方向,“他和林九前辈是兄弟,有血缘关联,所以血印里能显出来!这是第二缕了!还差伯母的吗?”
李守一刚想点头,突然感觉到血印里传来股陌生的波动 —— 不是林九的红,也不是周玄通的黑,而是种淡淡的蓝光,从血印的 “天玑星” 纹路里钻出来,光里裹着股极淡的莲花香,和江雪凝后颈莲花纹的香味有点像,却更温柔,带着股女性的气息!
“这是…… 第三缕?” 江雪凝的手猛地一颤,纯阴血意差点断了,“怎么会有第三缕?不是说测赵山河和伯母的血缘吗?这蓝光是谁的?”
赵山河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地撞阵,看到蓝光的瞬间,突然停住了,黑袍下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不可能…… 这气息…… 怎么会在你血印里?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认识这气息?” 李守一赶紧追问,同时往蓝光里探了点血印阳气,想稳住光,“这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血印里?和赵山河、周玄通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赵山河没回答,反而突然发狂似的往阵上撞,黑木杖的煞灵核泛着黑光,往阵的三角尖戳:“我要杀了你们!把这气息灭了!不能让她显出来!”
“他在怕!这蓝光的主人肯定和他有关!” 江雪凝赶紧往阵上送纯阴血意,帮着加固阵防,“李师兄!快稳住蓝光!别让它散了!这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李守一赶紧集中精神,血印的阳气往蓝光里钻。蓝光慢慢稳定下来,还显露出个模糊的轮廓 —— 像个穿着粗布裙的女子,手里拿着朵莲花,只是轮廓太淡,看不清脸。光里还传来阵微弱的声音,像在哼首童谣,和周玄通之前哼过的调子一模一样!
“这童谣…… 是周玄通小时候唱的!” 李守一突然想起,周玄通残魂说过,他小时候是母亲教他唱这童谣的,“难道这蓝光的主人,是周玄通的母亲?可她的气息怎么会在我的血印里?”
“不是她!” 赵山河突然嘶吼起来,煞灵核的黑光暴涨,终于撞破了阵的一个角,勾魂链往李守一的血印抓,“她的气息我记得!不是这样的!这是…… 这是地煞门的‘莲娘’!是当年教我娘炼煞的人!她早就被处决了,怎么会在你血印里?!”
“莲娘?地煞门?” 江雪凝突然想起之前在黑风寨藏经阁看到的旧书,里面提过 “莲娘” 是地煞门的女长老,擅长用莲花纹炼煞,后来因为反对灭世煞局,被教主处决了,“你是说,这蓝光是莲娘的气息?她和你娘、周玄通的母亲都认识?”
赵山河没再说话,勾魂链突然往蓝光上缠,想把光绞碎。李守一赶紧举剑挡,绿光裹着血印阳气,往链上砍,链尖瞬间被砍断,煞灵残魂散了不少:“想毁了线索?没门!这第三缕气息肯定和灭世煞局有关,今天必须查清楚!”
可没等他继续查,远处突然传来阵急促的锁链声 —— 不是阴兵的,是阴煞教的缠魂丝!几十道黑影从死气里钻出来,为首的人手里举着块黑令牌,上面刻着 “阴煞教左使” 的字样,往赵山河身边跑:“赵先生!教主让我们来支援!快别跟他们耗了,南极的血煞藤蔓快成熟了,得赶紧去取冰煞核!”
赵山河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黑影,又看了看李守一血印里的蓝光,咬了咬牙:“今天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定要你们魂飞魄散!” 说完,他跟着阴煞教的人往幽冥界深处跑,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死气里。
李守一赶紧收了血印的光,蓝光慢慢缩回血印里,却没完全散,还在 “天玑星” 纹路上留了点淡影。江雪凝扶着他的胳膊,喘着粗气:“这第三缕气息太奇怪了,莲娘是地煞门的,怎么会在你的血印里?难道林九前辈认识她?”
李守一蹲下来,摸了摸血印上的淡影,胸口还在微微发烫:“肯定认识!师父的血印里不会平白无故藏别人的气息,说不定莲娘当年是被冤枉的,师父救过她,把她的气息藏在血印里,想留条线索。而且赵山河那么怕她,说明她知道地煞门和阴煞教的秘密!”
江雪凝掏出《青囊经》副本,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指着林九的批注:“你看!这里写着‘莲心藏煞,非恶非善,留待有缘’!‘莲心’会不会就是指莲娘?师父早就知道她的事,把线索留在批注里了!”
李守一点点头,又想起赵山河刚才说的 “南极血煞藤蔓成熟”,心里一沉:“阴煞教的人来支援赵山河,还提了冰煞核,说明他们的计划要加快了!我们得赶紧救下周玄通的母亲,然后去南极找陈师兄,不能让他们拿到冰煞核,更不能让莲娘的线索断了!”
两人赶紧往石牢的方向跑。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座残破的石牢 —— 牢门是用黑煞石做的,上面刻着血契纹路,牢里的呼救声越来越弱,显然是周玄通的母亲快撑不住了。
“伯母!我们来了!” 江雪凝跑过去,纯阴血意往牢门上的纹路擦,纹路瞬间亮了,却没打开牢门,反而往她的手上传了股煞意,疼得她缩回手,“这门是用血契锁的!得用赵山河的血才能开,或者…… 或者用刚才显出来的莲娘气息!”
李守一赶紧往牢门上探了点血印阳气,同时试着引血印里的蓝光往门上送。蓝光刚碰到门,牢门的纹路突然亮了,和蓝光的频率一模一样,“嘎吱” 一声往两边开了!里面蜷缩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周玄通的母亲,她的魂体已经很淡,快透明了,胸口还缠着道黑链,是赵山河留下的煞锁!
“伯母!” 江雪凝赶紧冲进去,纯阴血意往煞锁上抹,锁瞬间断了,“我们救你出去!”
周玄通的母亲慢慢抬起头,魂体里还裹着淡淡的蓝光,和李守一血印里的气息一模一样:“你们…… 看到莲娘的气息了?她是我姐姐…… 当年为了救我,被地煞门处决了,林九…… 林九把她的一缕残魂藏在血印里,就是为了今天帮我们破煞局……”
“姐姐?!” 李守一和江雪凝同时愣住了 —— 原来莲娘是周玄通母亲的姐姐,所以血印里的蓝光会和她的气息有共鸣!
周玄通的母亲点点头,魂体又淡了点:“赵山河…… 他不知道我们是姐妹…… 他以为莲娘的残魂没了…… 你们要小心…… 阴煞教的令牌分阶,左使手里的是‘地煞令’,能调动外围弟子,教主手里的是‘阴煞令’,能控所有煞…… 下一章他们要去南极…… 用令牌开冰煞核……”
话没说完,她的魂体突然剧烈波动,显然是在幽冥界待太久,快散了。李守一赶紧往她魂体里送了点血印阳气,帮她稳住:“我们先带你回玄正堂,用护心碑的阳气养着!南极的事,我们会处理!”
三人赶紧往阴阳门的方向跑。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义庄后山的老槐树下。张启明早就带着小吴在树下等,看到他们回来,赶紧递过艾草阳汤:“快喝了补补!护心碑那边刚传讯,阴煞教的人在南极聚集,手里拿着地煞令,好像要开冰煞核了!”
李守一接过汤,胸口的血印又亮了,蓝光还在隐隐闪烁 —— 莲娘的线索,地煞令的分阶,南极的冰煞核,像串珠子,慢慢连成了线。他知道,下一场的阴煞教阶之争,不仅是为了冰煞核,更是为了揭开莲娘的秘密,彻底破了灭世煞局。
“张医生,你带伯母回玄正堂用护心碑养魂!” 李守一喝完汤,把七星剑背好,“我和雪凝现在就去南极找陈师兄!阴煞教有地煞令,我们得赶在他们开冰煞核前拦住!”
江雪凝也点点头,握紧手里的《青囊经》副本和艾草香囊:“走吧!这次一定要毁了他们的计划,不让莲娘的牺牲白费!”
两人再次告别张启明和小吴,往南海的方向跑。夜色里,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护心碑的金光在远处隐隐闪烁,像在为他们加油。而南极的方向,阴煞教的地煞令已经亮起,冰煞核的寒气正顺着洋流往这边飘 —— 一场围绕令牌权阶、冰煞核的南极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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