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演《寻找孤独的颜色》的决定如同一道无声的军令,江城原本被各类商业通告、联盟事务和综艺录制填满的行程表,在林婉高效且雷厉风行的调整下,迅速被清空。未来三个月,除了极少数无法推脱的、早已签约的联盟核心会议,他的时间被完全剥离出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娱乐圈,投入到了一项在外界看来近乎“自虐”的准备工作中——体验生活。
陈守道导演对演员的要求近乎严苛,他不要技巧的炫示,不要设计的痕迹,他要的是从灵魂里渗出来的“真实”。在初次深度沟通时,陈导只对江城提了一个要求:“忘掉你是江城,去成为‘林默’。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看他可能会看的风景,感受他可能会有的呼吸。”
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清晨,没有助理,没有保镖,江城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双肩包,戴着顶不起眼的鸭舌帽,悄然搬离了舒适的市郊家园,独自一人住进了城市另一端,一个位于老旧小区、没有电梯的六楼出租屋。
这里是真正的市井,与“快乐星球”所在的创意园区或他原本的高档住宅区截然不同。楼道里堆放着些许杂物,墙壁上留有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空气中混合着各家各户的饭菜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潮湿气味。
他的“新家”只有一室一厅,家具简单到近乎简陋。窗外没有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观,只有对面楼宇同样斑驳的墙壁,以及纵横交错的、晾晒着各色衣物的电线。
江城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他放下行李,简单地打扫了一下,便开始了他的“林默”式生活。
他不再开车,出行全靠公共交通或步行。每天清晨,他会混入匆匆忙忙的上班族人流,挤上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地铁或公交车,感受着那种身体被挤压、精神却各自游离的疏离感。他观察着那些紧握着手机、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面孔,那些因睡眠不足而打着哈欠的年轻人,那些为了一点小事而低声争吵的乘客。
他会在老城区那些弯弯曲曲、充满生活气息的巷弄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看路边下棋的大爷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看小贩们熟练地招呼着生意,看孩子们追逐打闹溅起水花,看猫咪慵懒地躺在墙头晒太阳。他坐在街角最普通、甚至有些油腻的小吃店里,点一碗廉价的面条,听着邻桌谈论着家长里短、工资房价,感受着最原始、最粗糙的人间烟火。
有时,他会去那些免费的、或者票价极低的美术馆、画廊,不是去看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师之作,而是停留在一些名不见经传的、甚至有些青涩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前,一站就是很久。他试图去理解那些色彩和线条背后,创作者想要表达却又可能无人能懂的孤独与呐喊。
更多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看着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移动着光斑,听着楼上楼下传来的、模糊不清的生活噪音——孩子的哭闹、夫妻的拌嘴、电视节目的嘈杂。他感受着时间在这里以一种缓慢而粘稠的速度流逝,感受着独处时,内心深处那些细微的、平时被喧嚣掩盖的声音渐渐清晰。
他不再登录社交账号,几乎切断了与以往圈子的日常联系。只有杨锦鲤会偶尔在深夜,避开可能的耳目,悄悄过来看他一次,带些他爱吃的东西,陪他在那间小屋里安静地坐一会儿,握着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这种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与江城以往那种怕麻烦、追求舒适的形象大相径庭。林婉曾来看过他一次,看着这简陋的环境和江城明显清瘦了些的脸颊,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敬佩。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她忍不住问。
江城正望着窗外一对为晾衣服位置而争执的邻居,闻言回过头,眼神里有一种林婉从未见过的、沉静而专注的光。
“‘林默’不是天生就孤独的。”江城的声音很平静,“他是在这些日复一日的、琐碎而真实的磨损中,慢慢感觉到色彩的流失。不在这里泡着,我演不出来那种……被生活慢慢‘腌入味’的感觉。”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得先感觉到那种灰,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去找颜色。”
【叮!检测到宿主深度沉浸式体验,角色契合度提升15%。对“孤独”与“存在”的感知维度拓展。】
【提示:持续体验,有助于解锁“林默”更深层的精神世界,为终极任务积累必要认知基础。】
系统的提示肯定了江城的做法。
在这个过程中,江城自己也经历着微妙的变化。他发现自己以往那种用“摆烂”和“快乐”构筑的防御外壳,在这种赤裸的、毫无遮挡的市井生活面前,似乎变得有些单薄。他看到了更多元的生存状态,感受到了更复杂的情绪波动,也对“林默”的痛苦与追寻,有了更血肉相连的理解。
这不再是表演的准备,更像是一场心灵的跋涉。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
江城混迹于市井,像一个真正的、失意的旁观者,贪婪地吸收着普通人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他皮肤晒黑了些,气质沉淀了些,眼神深处,多了一丝属于“林默”的、不易察觉的迷茫与探寻。
当他再次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时,他知道,是时候了。
体验生活的阶段即将结束。
接下来,该走进摄影机镜头,将这一个月的沉淀与感悟,彻底燃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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