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师坊内，光线昏暗，药香混合着陈旧木料的味道。
彦穗穗“啪”地一声，将那个还滴着暗红魔血的储物袋，像甩王炸一样拍在光滑的玉石柜台上。
几块魔气森森、甚至还沾着点可疑碎肉的下品灵石滚了出来，那腥戾呛人的气息，直接把老丹师熏得后退三步，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飞升。
“丫头！你这…你这是刚从魔窟回来吗？！这煞气！提纯损耗起码五成！不，七成！”
“大爷！您这眼神该用灵泉水洗洗了！”
彦穗穗痛心疾首，指尖一丝混沌灵气精准注入一块最狰狞的灵石。
那灵石表面的魔气如同遇到克星，滋滋作响间迅速退散，竟透出一种诡异又和谐的“魔幻小清新”光泽。
“看见没？独家混沌灵气深度SpA护理！去污增亮，还附带开光效果！现在它不是普通的魔灵石，它是拥有叛逆过去的‘暗黑风格限定款灵石’！艺术！这是艺术您懂吗？一口价，八八折，图个吉利！”
老丹师狐疑地拿起那块“艺术灵石”，感受着那丝奇特的生机与魔气对抗又融合的波动，cpU都快干烧了：“这…这…”
“别这这那那了！买三送一，外搭个至尊VIp服务！”
彦穗穗根本不给他思考时间，拽着老丹师的袖子就冲到后院，指着角落里那株烂根烂得只剩一口气的凝魂草。
“看见这草没？三位丹师判了死刑是吧？今天姐就给你表演个‘医学奇迹’！”
她指尖一弹，一滴混着混沌灵气的灵泉水精准命中。
那凝魂草如同打了鸡血，瞬间原地复活，枝繁叶茂，绿光冲天，甚至嚣张地开了几朵小花，还特么结了几颗籽！差点把旁边花盆里的灵植都给卷死了！
老丹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活…活了？！还…还超生了？！”
“基操勿六！现在信了吧？”彦穗穗叉腰。
“免了提纯费，再倒贴我三斤你们坊秘制的、磨得能当散粉用的魔焰草粉！这买卖，你血赚，我血亏，成交？”
“成…成交！就按姑娘说的办！”老丹师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看彦穗穗的眼神就像看一座移动的宝藏。
“姑娘这手灵植亲和的能耐，在咱们灵植城绝对能横着走！”
揣着白嫖来的草粉和灵石，彦穗穗拉着快石化了的林小茶钻进了石室。
门一锁，她立刻开始了她的“艺术创作”。
引魔花瓣、魔焰草粉、顺手薅的狗尾巴草籽、甚至还有刚才从魔探储物袋里摸出来的半块没吃完的干粮，全都哗啦啦倒进石臼。
她挽起袖子，抡起捣杵，哼着荒腔走板的《忐忑》，开始了疯狂捣鼓。
“铁蛋！快！数据库搜索‘如何让假药看起来值一千灵石’的包装方案！要金光闪闪，要特效浮夸，要闻起来像那么回事！”
【宿主！放弃吧！这坨东西的灵力波动混乱得就像一锅大杂烩！夜渊的神识一扫就会穿帮！我们会变成肉酱饼子的！还是魔尊亲手拍的那种！】
铁蛋的光团疯狂闪烁，颜色在警报红和绝望灰之间横跳。
“要的就是穿帮！”
彦穗穗又往里倒了半瓶灵泉水，石臼里“轰”地冒起一股七彩斑斓的蘑菇云，味道像是臭豆腐泡榴莲汁。
“他越是用神识发现这药是坨垃圾，就越会坚信我是真的在‘努力’造假骗他——”
“毕竟，哪个正经骗子会造这么一款生怕别人看不出是假货的假药？这不符合行业基本法！这叫反向思维，心理学懂不懂？”
林小茶缩在角落，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声音带上了哭腔：
“姐…我们会不会被做成药人啊…就是那种泡在罐子里的…”
“放心！姐的售后服务承诺里没有这一项！”
彦穗穗把捣好的、颜色如同中毒般的药膏塞进一个看起来最廉价的瓦罐里，甚至用吃剩的糖葫芦签子在罐口插了个小旗子，上书两个大字：“神药”。
“他现在就像那个…饿了三千年的饕餮，看见一坨*都觉得是巧克力味儿的。这叫需求创造市场，焦虑降低智商！”
说着，她逼出一丝精纯的混沌灵气，如同给蛋糕裱花一样，精心地在瓦罐周围绕了一圈，形成一层极其诱人但华而不实的光晕。
然后摸出最后一张魔气追踪符，注入意念（“亲，您订的忽悠…啊不是，神药到货了，五星好评返现哦！”），随手往窗外一丢。
“尊上专属闪送，使命必达！”
她话音刚落，铁蛋的警报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陡然炸响：
【来了来了！超高能反应！空间扭曲！是化神期！他来了！他带着杀气和智商来了！宿主快跑啊啊啊！】
“嘘——观众来了，好戏开场。”
彦穗穗反而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瘫，二郎腿翘到桌子上，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片薄荷叶子叼在嘴里。
“看姐给你现场直播，如何用一罐垃圾，换一座灵石山。”
“吱呀——”
石室的木门无风自动，缓缓开启。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整个房间的光线仿佛瞬间被吸走，陷入一种绝对的死寂和冰冷。
夜渊的身影仿佛是从最深沉的阴影中凝聚而出，一袭玄袍，面容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眼睛，如同两点寒星，落在那个插着“神药”小旗的瓦罐上。
周围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林小茶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
他甚至没有开口，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足以让普通筑基修士心神崩溃。
“这，”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质询，“就是你找到的‘解药’？”
“错！”
彦穗穗“噌”地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拿起那瓦罐，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莫名）：
“尊上！请注意您的措辞！这不是普通的解药！这是凝聚了我毕生心血、采用了七七四十九种奇妙素材、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复杂工序（瞎捣）、精心炼制而成的——‘对魔尊专属特攻·幻想疗愈体验装’！”
“它的效果旨在从精神层面，给予您前所未有的慰藉！让您在痛苦的魔毒折磨中，依然能感受到一丝来自世界的善意和…呃…幽默感！试用价，只要九九八！中品灵石带回家！”
夜渊的指尖，一缕比深渊更漆黑的魔气缓缓探出，触碰到那瓦罐上花里胡哨的混沌灵气光晕。
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彦穗穗立刻戏精附体，扑过去抱住瓦罐（但离那魔气远远的），嚎得如同被抢了崽的母狼：
“哎哟喂！尊上手下留情！这体验装蕴含了我珍贵的本源灵气！摸坏了得加钱！得加钱啊！”
“你、在、戏、耍、本、尊？”
夜渊眸中的寒意骤然凝结，整个石室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墙壁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恐怖的威压如同巨山般压下！
林小茶白眼一翻，差点直接晕过去。
“哪敢呀～”彦穗穗瞬间变脸，露出一个无比诚恳（但看起来更欠打）的笑容，“小女子只是想和尊上建立一种长期、稳定、互惠互利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她拿起瓦罐，轻轻晃了晃，里面传出可疑的咕嘟声。
“您想啊，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幻想疗愈’真的有点用呢？哪怕只能让您心情好上一丝丝，那也值这个价，对吧？毕竟，心情好，魔毒发作起来都没那么疼了不是？”
“当然！”她话锋一转，眨眨眼，“您要是觉得贵，嫌不值，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反正魔毒缠身、修为难进、半夜疼得睡不着觉的又不是我，对吧？”
空气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
就在铁蛋以为自己即将因为宿主作死而迎来强制格式化时——
夜渊周身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倏然退去。
他发出一声极轻、极冷、意味难明的低笑。
“呵。”
“三日后，城西废矿坑。带三份‘完整版’。”他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换两百中品灵石。”
“成交！尊上大气！祝您用药愉快！”彦穗穗秒变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爽快地把瓦罐抛了过去，“记得给好评哦亲！”
黑影微晃，夜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缠绕在空气中：
“若药无效，你便是药。”
石室门缓缓关上。
林小茶“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小脸煞白，眼泪汪汪：“姐…他他他…他说要把你做成药…”
“怕啥？那是客户对产品效果的期许和肯定！说明他重视咱们！”
彦穗穗已经又摸出了一堆更离谱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一块砖头、几根鸟毛），开始兴致勃勃地筹备“完整版”。
“等他下次来，发现这破药除了能招来一群苍蝇屁用没有的时候，咱们早就拿着他的灵石，买完紫蕴果，远走高飞，找个地方冲击筑基，从此海阔天空了！”
铁蛋的光团在她头顶虚弱地旋转，电子音充满了生无可恋：
【宿主…我们刚才是在化神期魔尊的底线上用挖掘机跳了一支芭蕾舞对吗…】
“错！大错特错！”
彦穗穗把新捣好的、颜色更加不可名状的“完整版”药膏塞进储物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袋子，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薅到了巨款的笑容。
“这叫精准把握客户心理，成功将无效产品植入目标用户心智！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也许、大概是上了个惊天大逼当的时候——”
她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灵植城的璀璨灯火，嘴角勾起一抹疯狂又狡黠的弧度。
“姐早就筑基成功，溜之大吉了。到时候，天高任鸟飞，魔尊？呵，下次见面，谁薅谁的羊毛，可就不一定喽！”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哼着走调的小曲，心情好得飞起。
毕竟，这种钱多、事少、还自带“刺激体验”的冤大头VIp客户，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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