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夏走进来，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资料：“听说你们组队参加学术竞赛，正好我对这个课题也很感兴趣，之前也收集了一些资料，想着或许能帮上点忙，就冒昧过来了。不打扰你们吧？”他的目光坦然地在杨晨星和白如月之间扫过。
杨晨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是他！阴魂不散！还“正好感兴趣”？骗鬼呢！
白如月却像看到了救星！至少林有夏在场，能缓解一下这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气氛！她赶紧说：“不打扰不打扰！快请坐！我们正好刚开始讨论，一头雾水呢！”
林有夏自然地坐在了白如月旁边的位置，将资料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一些国内外创新企业案例和分析，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杨晨星看着他们并肩而坐、讨论资料的样子，胸口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冷冷地开口：“林同学，这是我们小组的内部会议，好像不方便外人参与吧？”
林有夏推了推眼镜，不卑不亢地回答：“杨同学言重了。学术交流，何必拘泥于小组内外？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思路。如果我的资料和建议对你们有帮助，岂不是好事？还是说……杨同学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担心被外人比下去？”
这话绵里藏针，噎得杨晨星一时语塞。他总不能直接说“我就是看你不爽不想你在这里”吧？
白如月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来了就一起讨论吧。林有夏，谢谢你啊，这些资料很有用。”她故意无视杨晨星杀人的目光。
接下来的讨论，变成了白如月和林有夏的主场。两人就着资料侃侃而谈，思路清晰，偶尔还有争论，但气氛融洽。杨晨星完全被晾在了一边，插不上话，也懒得插话，只是黑着脸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寒气。
他看着白如月和林有夏交流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再对比刚才和自己在一起时的剑拔弩张，心里像打翻了醋厂，酸涩难当。一种强烈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无比烦躁。
会议（对杨晨星来说是酷刑）终于结束。林有夏礼貌地告辞离开。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杨晨星和白如月。
白如月收拾好东西，看也没看杨晨星一眼，起身就要走。
“白如月。”杨晨星突然叫住她。
白如月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杨晨星沉默了几秒，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声音低沉地说：“那天……在饭店，我的话……是我不对。”
白如月身体微微一僵。
他……道歉了？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硬邦邦的。
但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并没有因此消失。她转过身，看着杨晨星，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杨晨星，你不是不对，你是非常不对。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不是你用来跟别人争强好胜的工具。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说完，她不再停留，拉开门走了出去。
杨晨星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道歉好像也没用？那到底要怎么做？
而走出教学楼的白如月，心情也并不轻松。听到他道歉，她心里不是没有波动。但……然后呢？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她不知道。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林有夏发来的消息：
【资料看完了吗？觉得哪个案例最有启发性？明天图书馆聊聊？】
白如月看着消息，又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而杨晨星则愣在会议室里，心里琢磨：是我道歉的姿势不对？还是语气不对？还是表情不对？为什么白如月听到我的道歉反而 更生气了？女人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
杨晨星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反复排练着如何跟白如月“真诚沟通”。他甚至破天荒地早起，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对不起”的口型，结果怎么看怎么像牙疼。最终，他决定放弃表情管理，主打一个“内容诚恳”。
第二天一早，他特意提前来到教室，坐在了白如月常坐位置的旁边。当白如月抱着书走进教室，看到那个熟悉又碍眼的身影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隔着他两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杨晨星：“……” 第一步，阻断物理接触，失败。
课间休息，杨晨星深吸一口气，走到白如月桌前。白如月正低头看笔记，连眼皮都没抬。
“白如月。”杨晨星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生硬。
白如月依旧不抬头，只是用笔在纸上划拉着，冷冷道：“有事？”
“关于前天晚上，还有昨天小组会的事……”杨晨星努力回忆着张伟的“真诚”内核，“我处理得不好。我道歉。”
白如月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哦？小杨总还会道歉？道什么歉？是道歉不该未经我同意就宣布所有权，还是道歉不该干涉我跟谁吃饭？”
杨晨星被问得一噎，但还是硬着头皮按照想好的说：“都有。我不该那么说，也不该……态度不好。” 他省略了“吃醋”这个核心原因，觉得太丢人。
白如月嗤笑一声：“态度不好？杨晨星，你那不叫态度不好，你那叫目中无人。道歉我收到了，还有事吗？我要复习了。”
直球攻击，被对方一个精准的挡球打了回来，还附带嘲讽伤害。
杨晨星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这跟张伟说的“真诚沟通后关系缓和”的剧本不一样啊！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卡壳了。
这时，林有夏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如月，这是你要的去年竞赛获奖作品的资料，我帮你打印出来了。”
白如月立刻换上笑容（这笑容刺痛了杨晨星的眼睛）：“太谢谢你了林有夏！我正需要这个呢！”
林有夏温和地笑笑：“举手之劳。对了，关于那个创新企业案例，我还有个想法，中午图书馆聊聊？”
白如月：“好啊好啊！”
杨晨星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背景板。一股邪火又冒了上来，但他想起张伟说的“不能急躁”，强行压了下去，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第一次“真诚沟通”，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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