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凌凡表现得异常“安分”。
他老老实实待在杂役房“养伤”，每天准时到张扒皮那里点卯，领些清扫落叶、膳堂洗菜之类轻松却无聊的活计。
他刻意将修为压制在刚入练气二层、气息不稳的状态，走路偶尔还带点“踉跄”，完美扮演着重伤初愈、侥幸突破的幸运儿。
暗地里，他却从未停下修炼——有砖爷和绿色碎片在，哪怕扫地削萝卜，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也远超普通弟子打坐。
对“非常道”的领悟逐步加深，灵力掌控越发精妙，修为稳步朝着练气二层后期推进，突破三层指日可待。
闪灵则乖巧躲在他衣襟里，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似乎外界稀薄的灵气让它提不起精神，只有凌凡偷偷喂灵菌干时，才会兴奋地用小爪子抱着啃。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凌凡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日，凌凡被分配清扫演武场外围石径。没多久，一个熟悉又厌烦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凌大天才吗？听说你大难不死，还走了狗屎运突破了？”赵虎带着两个跟班晃悠过来，脸上满是讥讽——他听说凌凡“侥幸突破”，妒火中烧，特意来找茬。
凌凡停下扫帚，淡淡看着他：“赵师兄有屁就憋着，没屁就回去。”赵虎被他的平静惹恼，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脸上，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别以为突破就了不起！练气二层依旧是废物！上次的账，老子还没跟你算！”说着就伸手去抓凌凡衣领，想随意羞辱。
周围目光聚集过来，冷漠、好奇又带着幸灾乐祸，没人会为杂役出头。可就在赵虎的手即将碰到凌凡时，凌凡脚下微错，身体以微妙角度侧开半寸，恰好让他抓空；同时扫帚杆“无意间”抬起，末端“恰好”点在赵虎手腕穴位上——动作轻描淡写，快得让人看不清。
“唔！”赵虎只觉手腕一麻，整条手臂酸软无力，身体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赵师兄小心地滑。”凌凡声音平淡，还“好心”提醒。
围观弟子都愣了——练气三层的赵虎主动出手，竟没抓到练气二层的杂役，还差点摔了？
赵虎脸涨成猪肝色，众目睽睽下丢尽脸面，彻底恼羞成怒：“你找死！”体内灵力涌动就要用术法。凌凡眼神一凝，灵力悄然运转，砖爷在怀中微微发热——虽不愿过早暴露实力，但对方真要下狠手，他不介意再用“砖反”震慑。
就在剑拔弩张时，一声厉喝传来：“都在干什么！”张扒皮阴沉着脸快步走来，显然被动静吸引。
赵虎动作一僵，指着凌凡恶人先告状：“张执事！凌凡偷懒不干活，还以下犯上偷袭我！”
张扒皮小眼睛在两人间转了转，刚才远远似看到赵虎先动手还没占到便宜，但他不会为杂役得罪外门弟子，便冷哼着各打五十大板：“演武场外喧哗斗殴，成何体统！赵虎，你身为师兄不知约束？凌凡，你竟敢对师兄不敬？今日清扫茅厕的活计归你，再不老实就滚出宗门！”
赵虎虽不甘心，但见张扒皮偏袒自己，只得狠狠瞪凌凡一眼：“小子，你等着！”随后带跟班离去。凌凡心中冷笑，面上躬身道：“弟子知错，这就去。”他倒觉得茅厕“味道”浓郁、灵气杂乱，没人打扰，正好适合暗中修炼和做小实验。
看着凌凡“顺从”离开的背影，张扒皮小眼睛里闪过更深的疑惑——这小子回来后总透着古怪，得再敲打敲打，顺便看看能不能榨出点油水。
傍晚，凌凡“兢兢业业”刷完十个茅厕，差点被味道熏吐，却发现极端环境下砖爷提纯灵气的效果更好了——它需要更努力过滤污秽之气。
他苦中作乐：这算不算另类修炼？就像臭豆腐，臭却好吃。
回到杂役房区，他看到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议论：“丹房又招试药杂役了……”“这活儿玩命啊，上次那个躺了半个月才缓过来！”“但报酬高，一次十块下品灵石，还能近距离接触灵丹……”
凌凡心中一动，挤过去看——告示内容是内门丹房急需试药杂役，试服新炼制的“淬体丹”，检验药效和副作用，报酬丰厚，要求身体强健、自愿报名。
淬体丹是低阶弟子打熬体魄的丹药，药性猛烈、服用痛苦，新炼丹药药性不稳，风险不小（但一般不会死人）。其他杂役都望而却步，凌凡眼睛却亮了：药性猛烈、痛苦、风险？他有砖爷啊！砖爷能挡阵法反噬、提纯灵气，说不定也能提纯药力、过滤副作用！就算不行，他体魄经混沌能量强化，扛住药力的把握也更大。
更重要的是，这是接触丹药、偷师丹方的好机会，还能赚急需的灵石！风险与机遇并存，干了！
他毫不犹豫撕下告示，周围投来诧异、怜悯乃至幸灾乐祸的目光：“凌凡你疯了？刚捡回命又去找死？”“他缺灵石买伤药吧，真是要钱不要命……”凌凡充耳不闻，拿着告示径直去管事处报名。
报名很顺利，管事只登记了名字，冷漠交代：“明日辰时，丹房侧殿集合，后果自负。”当晚，凌凡调整好状态，将气息维持在最佳。
第二天辰时，他准时到丹房区域，浓郁复杂的药香扑面而来。丹房占地广、殿宇森森，不时有穿丹师袍的弟子进出，神色倨傲。试药在侧殿，除凌凡外，还有两个面黄肌瘦、被灵石逼得没办法的杂役——对他们来说，穷比风险更可怕。
很快，一个脸色淡漠的内门丹师走出来，手里拿三个白玉小瓶：“这是新一批淬体丹，药力比以往强三成。
服下后运转基础功法，感受药力流向和身体反应，一一报来。坚持越久、记录越详细，报酬越高。”说着将小瓶分给三人。
凌凡接过小瓶，拔开塞子，一股灼热狂暴的药气冲出，让皮肤都发烫。另外两人脸色发白、手发抖，却还是咬牙准备服下。
凌凡深吸一口气，仰头将丹丸倒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化作狂暴炽热的洪流冲向四肢百骸，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灼烧！
剧烈痛苦瞬间袭来！另外两人立刻惨叫出声，浑身皮肤通红、青筋暴起，几乎要满地打滚。凌凡也闷哼一声，额头冒豆大的汗珠，身体剧烈颤抖，却紧守灵台清明，全力运转功法，同时将心神沉入怀中砖爷：“砖爷！靠你了！提纯它！化解它！”
仿佛听到呼唤，砖爷微微一震，一股熟悉的混沌气息弥漫而出，融入狂暴的药力洪流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狂暴灼热、横冲直撞的药力，遇到混沌气息后被无形大手梳理驯服，灼热和破坏性被迅速剥离化解，只留下最精纯的淬体能量，温和高效地融入他的血肉、经脉、骨骼！
痛苦骤减，效果却倍增！凌凡清晰感觉到体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强韧，灵力运转也更顺畅。他心中狂喜：赌对了！砖爷果然万能！
他一边享受高效“淬体服务”，一边仔细感知药力细节，一本正经地汇报：“药力炽热，主要冲击足少阳经脉……略有刺痛，但尚可忍受……似有微弱木灵气残留，可能影响药力吸收……建议加入三分冰莲粉中和……”他说得有模有样，还夹杂从岩壁纹路中领悟的能量运转皮毛，听起来竟挺专业。
旁边的内门丹师原本淡漠的脸上，逐渐露出惊讶，开始认真记录，完全忽略了还在惨叫的另外两人。
半个时辰后，另外两人昏迷被抬走，凌凡却依旧“苦苦支撑”，汇报得越来越“详细”，甚至开始“推测”炼丹时可能出现的火候问题……
直到药力被完全吸收、体魄大幅提升，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装作虚脱瘫倒在地：“弟……弟子尽力了……”丹师看着凌凡，眼神变了——能清晰感知药力并坚持这么久，这杂役的体质和感知力异于常人？
他丢给凌凡十五块下品灵石（比承诺多五块），淡淡道：“你不错。下次试药，还可再来。”凌凡“虚弱”地接过灵石，心中乐开了花——不仅白嫖高效淬体、赚了灵石，似乎还打开了接触丹道的门路？
就在他准备“挣扎”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丹房主殿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陪着一位气息渊深的老者走出来——正是王擎！
王擎也看到了凌凡，目光在他手中的灵石和“虚弱”模样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冷和疑虑。
凌凡心中猛地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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