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凌凡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他先尝试向铁片输入灵力，结果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又尝试用神识仔细探查，但那层古老晦涩的禁制依然存在，将他的神识轻轻阻隔在外。如果那么容易发现什么，砖爷也看不上了。
“砖爷，靠你了。”凌凡将希望寄托于混沌石。他双手握住铁片，集中精神，尝试引导一丝“砖爷”的混沌之气，缓缓渡入铁片之中。
起初依旧平静，但就在那丝混沌之气触碰到铁片表面禁制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嗡——”
铁片轻微震颤起来，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更加清晰的、扭曲如同鬼画符般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与那祭坛所得的金属片上的星辰图案风格差不多，更显古老苍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乱与破灭之意。
同时，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锐金之气，从铁片中散逸出来，让凌凡感觉皮肤都有些刺痛。更让他惊讶的是，怀中的“砖爷”也传来了更加清晰的波动，那波动中竟然带着一丝……“渴望”？
“这铁片内含精纯的锐金本源？‘砖爷’想要吸收它？”凌凡心中猜测。混沌包罗万象，演化万物，吸收锐金之气壮大自身，似乎也说得通。
他尝试加大混沌之气的输送。铁片的震动越发剧烈，表面的暗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流转，那锐金之气也更加浓郁。但与此同时，那层禁制也开始显现，化作无数细密的符文锁链，死死束缚着铁片，阻止着内部能量的外泄和混沌之气的侵入。
一时间，竟形成了僵持之势。凌凡能感觉到，以他目前的能力和“砖爷”恢复的程度，还无法强行破开这禁制，只能慢慢消磨。
“看来急不得。”凌凡叹了口气，停止输送混沌之气。铁片渐渐恢复平静，但表面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一丝。他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一旦成功，或许能让“砖爷”恢复更多力量，或者从铁片中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将铁片小心收好，凌凡决定去一趟万木峰的藏书楼，查阅一些关于上古符文和禁制的典籍，或许能找到破解铁片禁制的线索。
来到藏书楼，凌凡径直走向存放杂学、古籍的区域。此处相对冷清，只有寥寥数名弟子在埋头查阅。凌凡在高大的书架间穿梭，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就在他伸手去取一本名为《太古篆文考》的厚皮古籍时，另一只纤纤玉手也几乎同时伸向了同一本书。
两只手在空中轻轻碰触，又迅速收回。
凌凡转头望去，只见身旁站着一位身穿月白阵阁服饰的女子。这女子约莫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清丽绝伦，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宛如空谷幽兰，不食人间烟火。她身姿挺拔，气质卓然，显然修为不俗。
那女子也正看向凌凡，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与她看中同一本冷僻典籍。她的目光在凌凡脸上停留一瞬，又落回那本书上，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凌凡先取。
“师姐先请。”凌凡礼貌地让开一步。他认得这女子身上的阵阁服饰，心中不由想起那个与刑赏殿执事交谈的阵阁弟子，暗自留心。
女子也不推辞，伸出素手取下了那本《太古篆文考》，动作优雅。她翻开书页，纤细的手指划过那些古老的篆文，神情专注，侧脸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下，美得令人心醉。
凌凡并非没有见过美女，但此女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冷与书卷气结合的气质，却让他心中微微一动。他压下杂念，在书架上继续寻找，终于找到了另一本相关的《异禁录》。
两人各自占据书架一隅，静静翻阅。藏书楼内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片刻后，那女子似乎遇到了难题，秀眉微蹙，低声自语：“此处‘离火’与‘坎水’符文并列，按常理相克，为何在此阵基中却能共存？莫非是以‘厚土’为媒？但此处的土系符文又似乎……”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玉珠落盘。凌凡恰好对阵法也有些基础（得益于“砖爷”对能量结构的本能理解），听到她的疑问，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或许并非简单的相生相克，而是构建了一种动态平衡？你看此处水纹的流向，并非直冲火纹，而是环绕之势，似在约束，又似在滋养。”
女子闻言，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凌凡，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仔细看了看凌凡所指的书中插图，又对照自己手中的《太古篆文考》，沉吟片刻，眼中渐渐亮起恍然的光芒。
“动态平衡……约束与滋养……多谢这位师弟提点，是我思路僵化了。”女子对着凌凡，首次露出了淡淡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微笑，虽然很浅，却瞬间照亮了她清丽的面容，“师弟也对古阵法有研究？”
这一笑，让凌凡都有些失神，他定了定心，谦逊道：“师姐过奖，只是略知皮毛，胡乱猜测而已。在下万木峰凌凡，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阵阁，苏晚晚。”女子报出名讳，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她看着凌凡，眼中兴趣更浓，“原来你就是近日名声大噪的‘青雷’凌凡。没想到你在雷法之外，对阵法亦有见解。”
“苏师姐谬赞了。”凌凡心中微动，苏晚晚？这个名字他似乎听柳云妍提起过，是阵阁近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弟子之一，深得静虚长老喜爱。
两人就着古阵法的话题，低声交谈了几句。凌凡发现这苏晚晚虽然外表清冷，但一谈到阵法，便眼神发亮，逻辑清晰，见解独到，显然是个阵法痴。
而凌凡凭借“砖爷”带来的独特视角和远超同阶的神识，往往能提出一些跳出常规的想法，也让苏晚晚屡屡受益。
一番交谈，竟颇为投缘。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一名阵阁弟子匆匆寻来，在苏晚晚耳边低语几句。苏晚晚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对凌凡道：“凌师弟，阁中有事，我先告辞了。今日探讨，受益匪浅，日后若有机会，再向师弟请教。”
“苏师姐慢走。”凌凡拱手相送。
看着苏晚晚离去的窈窕背影，凌凡心中泛起一丝涟漪。这位阵阁仙子，似乎与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而这次意外的邂逅，是巧合，还是……
他摇了摇头，甩开杂念，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典籍上。当务之急，是破解铁片之谜，提升实力。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
只是，苏晚晚这个名字，和那双清冷又专注的眼眸，已悄然印在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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