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通道内的穿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并非简单的空间折叠,更像是沿着某种既定的“星轨”滑行。四周是飞速掠过的、拉长成七彩流光的星辰,瑰丽、梦幻,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宇宙法则的秩序感。
凌凡紧握着苏晚晚的手,混沌护体神光与玄冰真焰的寒意交织,形成一个稳固的保护层,抵御着通道内那无处不在的、细微却足以撕裂寻常元婴的空间波动。他能感觉到掌心那枚临时星钥印记微微发烫,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前方的星光骤然变得刺目,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传来!
“小心!”
凌凡低喝一声,全力稳住身形。
“咻——!”
仿佛穿透了一层薄薄的水膜,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失重感传来,两人如同流星般向下坠落!
凌凡瞬间反应过来,灵力运转,悬浮在半空。苏晚晚也立刻稳住身形。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饶是已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怔在了原地。
这里没有大地,没有天空,甚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破碎的虚空之中!放眼望去,是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陆地碎片,如同被无形巨手撕碎的岛屿,静静地悬浮在黑暗的背景里。这些碎片小的仅有数丈见方,大的则堪比山岳,彼此之间隔着或近或远的虚空。
有些碎片上覆盖着皲裂的土壤和枯死的植被;有些则是纯粹的岩石结构,表面布满撞击坑;更有些闪烁着金属光泽,仿佛是某种巨大造物的残骸。无数细碎的尘埃和冰块在碎片之间缓缓飘荡,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冷而恒定的光芒。
死寂,荒凉,破碎。
这就是星门之后的世界?老道口中的“虚假却真实之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撼后的茫然。这里的景象超出了她的认知。
凌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无垠的破碎领域,神识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然而,他的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和干扰,只能覆盖周围千丈范围,再远就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
“此地规则残缺,空间结构脆弱,重力紊乱……像是一个……被打碎的世界残骸。”凌凡沉声道,他体内的混沌石在此地异常活跃,仿佛回到了某种熟悉的环境,不断吸收着虚空中弥漫的、稀薄却精纯的混沌气息。而玄冰真焰则相对安静,只是静静燃烧。
“虚假却真实……”凌凡回味着老道的话,“世界是破碎的,如同虚假的幻影,但构成它的物质与法则,却又真实不虚。”
他尝试向最近的一块小型陆地碎片飞去。随着靠近,一股紊乱的重力传来,时而将他向上推,时而向下拉,需要不断调整灵力才能稳住身形。
落在这块仅有足球场大小的碎片上,脚下是灰黑色的、毫无生机的土壤。凌凡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神识仔细感应。
“土壤结构……很古老,蕴含着一种……衰亡的气息。但其中确实残留着极其微弱的、曾经存在过的生命印记。”他眉头微蹙,“这个世界,并非天生如此,它曾经是完整的,拥有过生机,只是……后来被打碎了。”
是谁?或者说,是什么力量,能将一个世界打成这般模样?是寂灭之力吗?还是其他?
就在凌凡沉思之际,他身旁不远处,一块半埋在土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暗红色岩石,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凌凡眼神一凝,瞬间警惕,将苏晚晚护在身后。
只见那块岩石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颜色迅速变得鲜艳,最终化作了一种类似血肉组织的质感!紧接着,岩石裂开几道缝隙,形成了类似五官的孔洞,一双没有任何感情、如同红宝石般的“眼睛”,猛地睁开,锁定了凌凡二人!
“嘶——!”
那“岩石”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速度快得惊人,张开一个布满了晶体状利齿的“嘴巴”,朝着凌凡噬咬而来!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
这东西,竟然是活的!
凌凡反应极快,并指如剑,一道融合了混沌冰焰之力的指风瞬间点出!
“噗!”
指风精准地命中那怪异的“岩石生物”,蕴含的极致寒意瞬间将其冻结,内部的生机被混沌之力湮灭。它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化作一尊冰雕,然后“咔嚓”碎裂,变成了一地失去光泽的暗红色碎块,核心处留下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红色晶核。
“这是什么?”苏晚晚惊魂未定。
凌凡捡起那颗红色晶核,神识探入,感受到其中一股混乱、暴戾却又带着某种奇特生命力的意念残留。“不清楚,似乎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东西?它们能伪装成环境的一部分,发动袭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看似死寂的陆地碎片,心中凛然。
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危险可能来自任何一块看似无害的“石头”,一片“土壤”,甚至是一缕“尘埃”!
这个世界,不仅是破碎的,更是“活”过来的,以一种充满恶意的方式!
而混沌石传来的、对此地混沌气息的渴望,以及那冥冥中更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召唤感,都预示着,他们必须深入这片危险的碎星域。
凌凡将那颗红色晶核收起,对苏晚晚道:“此地诡异,步步杀机。跟紧我,我们得找到这个世界的‘核心’,或者……离开的方法。”
他凭借着混沌石对那丝召唤感的感应,辨认了一个方向,那是无数破碎陆地延伸向的、幽暗虚空的最深处。
新的探索,在这片死寂与危机并存的碎星域中,正式开始。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踏入此地的瞬间,某些沉睡在碎片深处的、更加古老而恐怖的存在,已经悄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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