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知意对着烤面包机有些出神。最终，她选了两片全麦吐司，烤好后，用巧克力酱画了两个抽象的问号，其中一个问号的末端，巧妙地延伸出一条蜿蜒的虚线，指向餐盘边缘。
陆西辞晨跑回来，额发微湿，看到这片“问号吐司”，眼神微动：“新的谜题？”
沈知意将温好的牛奶推过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嗯。关于……程煜导演，还有他提到的，与陆家的旧识。”
陆西辞拿起那片带着虚线的吐司，端详片刻，然后沿着虚线的方向，用餐刀蘸着草莓酱，在餐盘边缘画了一个小小的、抽象的酒杯轮廓。“旧识是有，但不熟。”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他父亲程秉严，早年和爷爷在几个海外项目上有过合作，后来理念不合，分道扬镳。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寥寥数语，勾勒出一段模糊的过往。沈知意注意到，他用了“理念不合”这个词，而非更中性的“合作结束”。这其中的微妙差别，让她心中的问号非但没有缩小，反而膨胀了些。
“所以，他这次主动找上‘意起星辰’，是巧合，还是……？”沈知意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陆西辞就着那“酒杯”的轮廓咬了一口吐司，眼神里掠过一丝冷嘲：“程家的人，做事从来目的明确。是不是巧合，查查就知道。”他看向她，语气转为认真，“合作可以谈，但保持距离，知意。”
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沈知意心头一凛，点了点头。陆西辞的警惕，本身就说明了程煜及其背后家族的不简单。
这顿早餐，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涌的气氛中结束。
到了工作室，沈知意立刻将林薇叫进了办公室。她将程煜的基本信息和陆西辞提到的“程秉严”这个名字交给了林薇。
“查一下这个程家，尤其是他们当年与陆氏合作及‘理念不合’的细节。还有，重点关注程煜近期，特别是接触我们之前的动向和资金往来。”沈知意吩咐道，语气冷静。
林薇接过资料，快速浏览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沈制片。正好，我之前追踪那笔汇入北深先生匿名账户的微小资金流，有几个中间环节的Ip，经过伪装后，似乎与程家控股的一家海外媒体投资公司有过短暂重合。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关联，但……很微妙。”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程煜，程家，匿名账户……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点，似乎正在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重点查。”沈知意只说了三个字，但眼神里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薇领命而去。沈知意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事情似乎正朝着更复杂的方向发展。
下午，沈知意与程煜的第二次会谈，地点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这次陆西辞没有出现，但沈知意能感觉到，他仿佛无处不在——她的手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他无关痛痒的消息，像是“记得喝咖啡”“别聊太久”，幼稚又霸道地刷着存在感。
程煜依旧风度翩翩，对项目提出了更多建设性的意见，展现出的专业素养令人折服。谈话间隙，他状似无意地提起：
“家父前几日整理旧物，偶然发现了一些当年与陆老先生合作时的老照片，其中还有几张西辞哥哥北深先生的合影，很是珍贵。家父还说，北深先生当年对赛车和影视结合的理念，非常超前，可惜……”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无尽的唏嘘。
沈知意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程煜提到了陆北深，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缅怀旧人。但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
“是吗？北深先生确实是天才。”沈知意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接更多关于陆北深的话茬，将话题引回了项目本身，“关于程导刚才提到的叙事节奏，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细化一下……”
程煜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依旧，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工作话题，仿佛刚才那段关于往事的提及，真的只是随口的感慨。
会谈在友好的氛围中结束。离开时，程煜看着沈知意，语气真诚：“沈制片，与您合作很愉快。希望我们之间纯粹的专业交流，不会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受到影响。”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合作的诚意，又似乎隐隐划清了界限。
沈知意回到车上，第一时间拨通了陆西辞的电话，将程煜提及陆北深照片的事情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陆西辞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知道了。照片的事，我会找机会问问爷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晚上回家吃饭，我下厨。”
这是他表达不安和需要安抚的方式。沈知意心里软了一下，应道：“好。”
挂断电话，沈知意看着窗外流动的车河。程煜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一圈圈扩散。他带来的合作是真实的诱惑，但他身上缠绕的与陆家、与陆北深过往的迷雾，也同样真实。
吐司上的问号变成了迷宫，旧识带来的涟漪之下，似乎藏着更深的旋涡。
她对陆西辞的心动，在共同面对外部不确定性的过程中，悄然加深了一份相依为命的牵绊。而秘密，正借着这涟漪，若隐若现地浮出水面，等待着被看清的那一刻。
第一百二十九集 结束
下一集预告：
陆西辞向陆宏远询问照片之事，会得到怎样的答案？林薇对程家的调查是否有突破性发现？程煜的合作提议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目的？陆西辞的“爱心晚餐”能否安抚彼此不安的心？敬请期待《姐姐，撩完就想跑？》第一百三十集：老宅问询与晚餐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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