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实验室的发现让整个行动组进入高度戒备。日志中提到的样本7号具有水溶性，一旦投入供水系统，将在二十四小时内蔓延全城。
立即加强所有水厂安保。魏若来在紧急会议上部署，重点监控取水口和净化车间。
顾魏则在实验室加紧分析样本7号的成分。这种新型毒素巧妙地融合了植物碱和合成化合物，使得常规检测方法很难发现。
看这个分子结构。顾魏指着显微镜成像，它在遇到氯离子时会暂时失活，但进入人体后又会恢复毒性。
这意味着常规的水厂消毒流程无法消除这种威胁。
技术科对陆明的通讯记录进行溯源，发现他最近频繁联系郊区的一家化工厂。突击检查时，工厂负责人交代，他们最近确实接到一笔特殊订单，要求生产一种水处理剂。
订单是谁下的？
是个姓陈的教授，说是大学实验室要用。
调查发现，这位陈教授在上海医科大学任教，专攻生物化学。更巧合的是，他曾经是顾清源的学生。
顾魏立即翻出父亲的教学相册，果然找到了陈教授年轻时的照片。照片背面，顾清源用红笔标注：天赋过人，心术待察。
父亲早就怀疑过他。顾魏说。
魏若来带人赶到医科大学时，陈教授的实验室已经人去楼空。实验台上留着半杯咖啡，电脑硬盘被拆除，但垃圾桶里有一张被撕碎的字条。
技术科复原字条后，上面只有一个时间：子时三刻，和一个坐标。坐标指向黄浦江上的一艘货轮。
声东击西。魏若来立即明白，水厂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在水源上游。
货轮沪航108号此时正停泊在吴淞口。海关记录显示，这艘船今早刚装载了一批工业原料，目的地是南京。
水上特警队连夜出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队员们悄无声息地登上货轮。在底舱，他们找到了数十个密封钢瓶，里面正是样本7号。
差一点就让他们得手了。李同志看着这些钢瓶，心有余悸。
但顾魏在检查时发现一个问题：钢瓶的数量与化工厂的生产记录对不上，少了整整三桶。
审讯船员得知，昨天傍晚有一艘小船接走了部分。接货的人戴着口罩，但有个明显特征——左手只有四根手指。
四指人...魏若来想起什么，立即调阅档案。
果然，在之前粮票造假案的卷宗里，提到过一个左手缺一指的嫌疑人。当时以为他只是个小角色，现在想来可能是核心成员之一。
与此同时，顾魏在研究样本7号时有了意外发现。这种毒素在特定波长的紫外线下会发出荧光，可以用这个方法追踪流失的那三桶毒素。
全城开始秘密排查。医院、学校、商场等公共场所的紫外线消毒设备都被临时征用，组成一个监测网络。
第二天晚上，监测点在十六铺码头的一个仓库发现异常荧光反应。突击队赶到时，正好撞见几个工人往卡车上搬运钢瓶。
激战中，一个钢瓶被流弹击中破裂。淡黄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退后！顾魏大喊，气体也有毒！
他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中和剂喷洒，但剂量太小，无法完全中和泄漏的毒素。
第一批接触到毒气的队员开始出现症状：视力模糊，肌肉痉挛。顾魏指挥大家向上风口撤离，同时呼叫防化支援。
必须堵住泄漏点！魏若来抓起防毒面具就要上前。
来不及了。顾魏拉住他，看风向！
夜风正朝着居民区方向吹去。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半小时毒气就会波及附近的棚户区。
顾魏突然想到父亲笔记里的一个应急方法：用燃烧来分解毒素。但这种方法风险极大，如果温度控制不好，可能会引发爆炸。
让我来。顾魏抢过防化队员的喷火器，我熟悉这种毒素的分解温度。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顾魏走向泄漏的钢瓶。他调整喷火器，让火焰保持特定的蓝色。毒气在高温中发出嘶嘶声响，慢慢分解成无害的白烟。
当最后一个钢瓶被安全处理时，顾魏瘫坐在地。防毒面具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你疯了！魏若来扶住他，万一爆炸...
不会的。顾魏虚弱地笑笑，父亲记载过...分解点是235度...
回到指挥所，审讯有了新进展。被抓获的工人交代，他们原本计划明天在市中心的三个人流密集处同时释放毒素。
为什么是这三个地点？
说是...要制造最大规模的恐慌。
顾魏在地图上标记这三个地点，发现它们正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在三角形中心，是即将举行庆典的人民广场。
他们要破坏庆典。魏若来立即明白。
明天是上海解放百日纪念，预计有数十万市民参加庆典。如果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警力被调往这三个地点布控。便衣警察混入人群，防化专家在暗处待命。
顾魏则带着医疗队在临时指挥点待命。他改进了中和剂的配方，制成便于喷洒的剂型，分发给各行动小组。
记住，发现异常立即喷洒，不要犹豫。
庆典在上午九点开始。人群从四面八方涌向人民广场，彩旗飘扬，歌声嘹亮。便衣警察紧张地巡视着，寻找可疑迹象。
十点整，第一个异常出现：广场东南角的喷泉突然停止喷水。几乎同时，西北角的鸽子群异常惊飞。
注意！可能已经开始释放毒素！
顾魏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喷泉附近的人群出现骚动。他立即带医疗队赶过去，果然闻到熟悉的甜腻气味。
喷洒中和剂！
白色的药雾在人群中弥漫。中毒症状很快得到控制，但释放毒素的人却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魏若来在对讲机里急呼：主席台！目标在主席台！
一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人正悄悄接近供水车。他左手戴着白手套，但无名指的位置空空荡荡。
四指人！
特警迅速包抄，但四指人突然掀开外套，露出绑在身上的炸药。
都别动！否则同归于尽！
人群顿时大乱。顾魏注意到四指人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似乎在握着什么开关。
他在控制毒素释放。顾魏对魏若来说，炸药是幌子。
魏若来立即改变策略，让狙击手瞄准四指人的右手。但角度太差，很容易误伤人质。
顾魏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拿起扩音器，用特定的频率发出声波——这是父亲笔记中记载的，能暂时干扰神经毒素活性的方法。
四指人果然出现瞬间的恍惚。就在这一刹那，狙击手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击中四指人的右手。他惨叫一声，手中的遥控器掉落在地。
特警一拥而上将其制服。拆弹专家检查后确认，所谓的只是模型。真正的威胁是那个遥控器——它控制着广场地下的毒素释放装置。
立即疏散人群！魏若来下令，排查地下装置！
在广场的地下管网中，他们找到了三个隐藏的雾化器。里面装的正是最后那批样本7号。
危机解除时，庆典已经接近尾声。市民们还在欢庆，完全不知道刚刚躲过一场浩劫。
顾魏靠在指挥车旁，看着欢呼的人群。夕阳给他的白大褂镀上一层金边。
我们赢了这一仗。魏若来走到他身边。
暂时赢了。顾魏轻声说，烛龙还在，就永远会有下一仗。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刚才的混乱中，他注意到观众席上有个人一直在冷静地观察一切。那个人戴着鸭舌帽，但在风吹起帽檐的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是应该还在拘留中的刘处长。
看来，的渗透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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