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张村长家的堂屋,枫溪记事簿在光线下泛着旧纸的黄,陈建国的指尖划过其中一页,忽然停住 —— 上面画着幅简笔画:老井边,爷爷正把一包东西递给年轻的张村长父亲,旁边写着 “护枫苗方,需枫果壳、松针、堆肥,按三比一拌之”。
“这是你爷爷当年留下的护枫苗方子。” 张村长端着刚泡好的枫花茶过来,放在桌上,“那会儿枫溪的枫树苗总病死,你爷爷看了心疼,就把林场的护苗法子改了改,教给俺们,后来那些树苗都活了,现在后山的小枫树,都是那会儿种的。”
陈建国凑近看,画下面还有段小字:“枫苗如人,需暖需护,急不得,也松不得。”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到枫溪时,对着枯死的枫树苗急得上火,还是赵二柱劝他 “慢慢来”,原来爷爷早就说过这个理。“村长,现在晒秋场旁边的枫树苗,也有点蔫,咱们能不能用这个方子试试?”
“俺正想跟你说这个!” 张村长一拍大腿,“晒秋场的树苗是去年种的,这几天天旱,叶子都黄了,俺们正愁呢。你要是能教大家按这个方子弄,再好不过。” 他忽然笑了,“你爷爷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 当年他护枫,现在你也护枫,祖孙俩都是枫溪的‘护树人’。”
陈建国心里一热,把记事簿小心翼翼地合上:“那咱们现在就去晒秋场,正好让村民们也学学,以后他们就能自己护苗了。” 张村长点点头,两人刚要走,就见王婶挎着个竹篮进来,篮子里装着双新布鞋,鞋面上绣着片枫叶。
“村长,陈先生,俺给陈先生做的鞋,明天枫火夜穿,软和。” 王婶把鞋递过来,陈建国接过,试了试,大小正好,鞋底纳得厚实,踩在地上像踩在枫树叶上,不硌脚。“王婶,谢谢您,这鞋真舒服。” 他笑着说。王婶摆摆手:“谢啥,你在枫溪帮了俺们这么多,俺就想给你做双鞋,让你回家的路走得稳当。”
往晒秋场去的路上,村民们都在忙着晒秋:玉米挂在竹竿上,像串着金珠子;红辣椒铺在竹匾里,映得人脸通红;枫果堆在墙角,散着淡淡的香。见陈建国和张村长来,都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陈先生,来看看俺们晒的秋?”“这玉米今年收成好,等你明天走,给你装袋带回去!”
陈建国笑着应着,走到晒秋场边的枫树苗旁,蹲下身子,摸了摸发黄的叶子:“大家过来看看,这树苗是缺水缺肥,但光浇水施肥不够,得用个法子护着它。” 村民们围过来,赵二柱也扛着锄头跑过来:“建国,啥法子?俺们都听你的。”
陈建国把爷爷的护苗方子念给大家听:“用枫果壳、松针、堆肥,按三比一拌在一起,埋在树苗根旁边,既能保水,又能肥土。” 他指着不远处的枫果树,“枫果壳咱们有的是,松针后山多的是,堆肥咱们之前学过垃圾分类,正好能用。”
“俺知道堆肥!” 李大婶的儿子小石头举手,“陈先生教过俺,把菜叶、果皮埋在土里,等烂了就是肥!” 陈建国点点头:“对,小石头说得对,咱们现在就分工,男人们去捡松针、敲枫果壳,女人们在家拌堆肥,下午咱们就给树苗上肥。”
村民们一听,都干劲十足,纷纷散开忙活。赵二柱扛着锄头,跟着陈建国去捡松针,路上忽然说:“建国,俺昨天去邻镇,见着王郎中了,他说那假药贩子手里有好多假甘草,准备明天晒秋节来枫溪卖,还说‘枫溪人傻,好骗’。” 他攥紧锄头,眼里满是生气,“俺当时就想揍他,可王郎中拉住俺,说‘别冲动,等陈先生回来想办法’。”
陈建国心里一沉,脚步停住:“二柱,你做得对,别冲动。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收集证据,让他在枫溪没法骗人。你明天跟俺一起去晒秋场,留意那贩子的动静,一有情况就告诉俺。” 赵二柱点点头:“俺记住了,俺一定看好!”
捡松针的时候,陈建国发现后山的松树下,有片草地被踩过,还留着个烟蒂 —— 不是枫溪村民抽的旱烟,是城里卖的过滤嘴烟。“二柱,你看这个。” 他捡起烟蒂,“这肯定是那假药贩子踩点时扔的,他已经来过后山了。” 赵二柱凑过来看,咬牙道:“这家伙真阴,还偷偷摸摸的!”
陈建国把烟蒂收好,心里有了主意:“咱们把烟蒂交给张村长,让他跟村里的汉子们说,这几天多留意陌生人,尤其是外地口音、卖草药的。” 他看着满山的枫树,叶子红得像火,“枫溪是咱们的家,不能让外人来捣乱。”
下午给枫树苗上肥时,村民们都来了,连小丫也拿着小铲子,帮着把拌好的枫果壳堆在树苗根旁。小石头跑得最快,一会儿帮李大婶递铲子,一会儿帮赵二柱搬堆肥,满头大汗也不喊累。“陈先生,你看,这树苗肯定能活!” 他指着一棵小枫树,眼里满是期待。
陈建国点点头,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肯定能活,等明年春天,咱们再来看看,它肯定会长得更高。” 他忽然想起自己明天就要走了,明年春天,怕是看不到这些树苗发芽了,心里一阵不舍。张村长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先生,没关系,等树苗发芽了,俺给你寄照片 —— 虽然俺不会拍,但俺可以让去城里的货郎帮着拍。”
陈建国笑了,眼里有点热:“好,那我等着。” 夕阳西下,晒秋场的玉米、辣椒在余晖里泛着暖光,枫树苗的叶子似乎也绿了些,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说 “谢谢”。
回到住处,陈建国把今天在记事簿里看到的护苗方、爷爷的画,都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还画了幅小图,标注着 “枫溪护枫苗法”。他想,等回去后,把这个法子教给枫林场的护林员,让枫溪的暖,也能护着家里的树。
小丫已经睡了,怀里抱着枫叶玩偶,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到了明天见乐乐的场景。陈建国把她盖好的被子又掖了掖,走到院门口,看着挂在门上的枫叶灯笼,暖光映着地上的枫叶,像撒了把红碎。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表壳暖暖的,像爷爷的手,也像枫溪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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