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陈平准时抵达丹霞峰山腰处的药圃司。
与杂役峰那片荒废药田和自家小院截然不同,丹霞峰药圃司规模宏大,气象万千。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梯田依山而建,笼罩在淡淡的、各色灵光闪烁的阵法光晕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不同属性的灵气交织流淌,令人心旷神怡。身穿各色弟子服的药圃司弟子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
陈平按照指引,找到了赵明执事所在的“淬药堂”。堂内已有数名弟子在忙碌,处理着各种不同的灵草材料,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草被淬炼时散发的独特气息。
赵明见到陈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直接将他带到一处安静的工作台前。台上摆放着数十片新鲜的玉髓芝,旁边还有一套专用的玉质工具。
“玉髓芝的淬炼,关键在于一个‘柔’字。”赵明亲自示范,拿起一片玉髓芝,指尖泛起柔和的水蓝色灵光,如同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缓缓渗透进灵芝内部,将几处细微的杂质和过于暴烈的药性引导出来,过程流畅自然。“火煞只是其中一种杂质,还有‘金锐之气’、‘土浊之息’等等,都需要根据不同情况,用相应属性的灵力温和处理。你的土系灵力醇厚沉稳,很适合中和玉髓芝中常见的火煞和金锐之气。记住,宁可慢,不可错,任何一点损伤都会影响最终成丹的品质。”
陈平认真观看,将赵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灵力运用的细微差别牢记于心。他发现,赵明的手法虽然看似简单,但对灵力属性的转换、力度大小的控制、以及对不同杂质特性的理解,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这远非简单粗暴地驱散火煞可比,更像是一门精深的艺术。
“你先尝试处理这些。”赵明指了指工作台上的玉髓芝,“标准与我昨日测试时一样,驱散标注出的杂质,保持灵芝完好。我会随时过来查看。”
交代完毕,赵明便去巡视其他弟子工作了。
陈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拿起一片玉髓芝。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运用自己那独特的感知力,仔细探查这片灵芝的内部结构、灵气流转以及杂质分布。这与赵明教导的方法不谋而合,甚至更为细致。
然后,他才运转《戊土功》,调动那凝练醇厚的土系灵力,模仿着赵明的韵律,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他的速度比赵明慢上许多,但每一步都力求精准。灵力如丝如缕,缓缓渗透,精准地找到杂质节点,再用温和的振动将其瓦解、引导而出。
处理完第一片,他仔细检查,灵芝完好,杂质清除程度约莫八成,不如昨天测试时完美,但已算合格。他并不气馁,继续处理第二片、第三片……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平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对玉髓芝的特性和自身灵力的掌控也愈发精妙。他渐渐不再完全模仿赵明,而是开始融入自己的理解,尤其是利用自身对物质结构的敏锐感知,寻找更高效、更不易损伤本体的杂质清除路径。
当赵明再次巡视到他这里时,看到工作台上已经整齐摆放着十几片处理好的玉髓芝,每一片都晶莹剔透,杂质清除干净,完好无损,甚至有几片的纯净度堪比他自己亲手处理的。
赵明眼中再次露出惊异之色。他拿起一片仔细感受,点头道:“很好!不仅完成了,而且质量上乘。你小子的悟性和操控力,确实罕见。”他顿了顿,又道,“看来只让你处理玉髓芝有些大材小用了。下午你跟我来,试试处理‘血精草’和‘雾隐花’,这两种灵草的处理更需要耐心和精准度。”
“是,执事。”陈平心中暗喜,这意味着他能接触到更多种类的灵材,学习更多的知识。
下午,陈平开始接触血精草和雾隐花。血精草药性狂暴,需要小心剥离其脉络中的淤积之气;雾隐花则娇嫩异常,需用极其柔和的水灵力滋养并驱散其花瓣中的阴寒露气。这些都是炼制不同丹药的重要前期工序。
陈平沉下心来,如同海绵吸水般学习着每一种灵草的处理技巧。他发现,这些技巧与他之前自学的“灵植医手”有许多共通之处,但更加系统、高效。他将两者结合,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一天工作结束,陈平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奕奕。他不仅赚到了五块灵石,更重要的是,学到了实实在在的炼丹前置知识,对灵草药性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赵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临别时道:“陈平,你很有天赋。好好干,药圃司不会亏待努力且有能力的弟子。每月完成定额,另有贡献点奖励。若你能熟练掌握十种以上常见灵草的精炼,或许有机会观摩内门师兄师姐炼丹,甚至得到丹师指点。”
观摩炼丹!得到丹师指点!
这对陈平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他郑重谢过赵明,心中充满了干劲。
离开丹霞峰,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已是星斗满天。陈平先细心照料了药圃里的金线草和其他灵草,然后才盘膝坐下,运转《戊土功》修炼。
他发现,经过一天高强度的精细灵力操控,虽然心神消耗巨大,但修炼时对灵力的感知和控制似乎更加敏锐了,功法运转也顺畅了一丝。这让他意识到,这种“工作”本身,也是一种极好的修行方式。
月光下,小院宁静安详。陈平知道,自己在紫云宗外门的第一步,算是稳稳地迈了出去。丹霞峰药圃司,将是他积累知识、赚取资源、提升实力的重要平台。
而未来的路,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学习和积累中,缓缓向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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