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出了门,见那几个小伙在门口附近等着,陈丽声音颤抖地说道:“你看你们,这么一来,人家三下五除二,把我给辞退了。这下好了,你们帮我去跟贾三要吧,要来多少,我还你多少。我没钱吃饭了,你们把饭给我管上,将来把钱要来了,你们把饭钱扣掉。我也不回家了,我老汉要是看见我的债主跟在屁股后面,没准儿也不要我了,他巴不得跟我离婚呢……”说到最后,陈丽嘴唇颤抖,无力表达了。
小任一听,傻眼了,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见陈丽飞快地走了,小任几步赶了上来,说:“阿姨,那你得想个办法啊,我确实要娶媳妇……”
陈丽头往过一转:“我啥时候没想啊,我天天都在想,夜里做梦都在想,我为还债,把车卖了,把金项链金镯子都顶了利息,现在就剩下卖娃卖老汉了……”
小任说:“阿姨,你说着说着就胡说了, 你老汉是警察,你能把警察卖了吗?我就不信,你老汉是警察,难道拿贾三没办法?”
陈丽说:“警察又怎样,啥事得要按程序来嘛,我老汉就是把贾三的头割了,至多是一股血,能冒出个钱吗?”
小任一听,觉得自己再跟陈丽熬下去无济于事。于是态度一变,与陈丽好说,见她回去没有车,就主动拉她回了城。分别时,小任说:“阿姨,真的,你给我想想办法啊。”
陈丽也口气和善地说道:“阿姨想着呢,现在没有工作了,我就专心跑这个事。”
小任把陈丽放到大街上,就离开了。陈丽往回家里走时,接到法院的电话,说她和沈振东之间的经济纠纷,法院已经立了案,确定了庭审时间,让她去法院,取一下传票。
陈丽只好打车去了法院,从办公室一个工作人员的手里拿到传票,看到了开庭日期后,感到眼前发雾,脑子混乱,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出了法院的大门,但当她走到街上时,想到老沈儿媳放出来的话,想到自己将来要坐上被告席的情形,不禁悲从心来,眼泪扑簌簌地流出。这一流,像滚珠似的一个劲儿地从眼里往出钻。钻得她心疼,头晕,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她只好靠在了路边的树身上。
她偷哭的情形被一个过路的小女孩看到了,小女孩牵着奶奶的手,走到她面前,嫩声嫩气地问道:“阿姨,你咋啦?”
这么一问,陈丽感到心里的泪水,像被什么推了一把,一下倾泻而出,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不能自制。这个举动自然引来了过路人的围观,包括交警。
陈丽在街头哭泣的事儿很快让黄睿知道了,他给陈丽打来了电话,问她在街头哭的为啥?发生了啥事?陈丽隐瞒了她被驾校辞退、被沈振东告到法院的事,就说:“我想和你离婚,你不离,我老觉得我连累了你,心里过意不去……”
黄睿打断她的话说道:“已经这样了,别乱想了,再难都要挺住,该忍受的还得忍受。熬过去了,就好了,别太悲观。不论咋的,咱们要给自己长起精神,不能倒下去。你看你在大街上哭鼻子,多丢人,以后不能这样!我早上开会,这会准备下乡,晚上就回来了。”
经过男人这么一劝,陈丽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她想到了那顶五光十色的凤冠,还有梅瓶及那些小东西,倏然间感觉这些带着夺目的光芒,从她的心里飞出来了,好像在说,我是真品,不是赝品,你赶紧给我找个婆家,把我嫁出去吧,唯有这样,你才有喘气的机会。
陈丽顿时眼前一亮,突然想道:是啊,当生活逼迫你的时候,要从心里寻找希望。万物可以死,心不能死!真的假的,推出去再说!卖多卖少,先抓点救命的钱再说!
于是,她给徐毛毛打去了电话,把老沈来家里闹腾的事告诉了徐毛毛,说她恨不得马上卖了梅瓶那套东西,赚点钱,给人家还一点。但现在对于东西的真假还稀里糊涂的,她想搞清楚,心里先有个底,就问:“李富贵回来了没?”
徐毛毛说:“还没有,回来我会告诉你的,要不,你打电话问问,看他啥时候回来?”
陈丽说:“人家检查病去了,我咋问呢。”
徐毛毛说:“是啊,只能等。”
对徐毛毛来说,只要李富贵有过盗墓的经历,只要他手里有东西,只要有郑文斌这个后台,她还能赚到比以前更多的钱。所以,陈丽着急,她不急。陈丽诉苦,她倾听。陈丽让她联系李富贵,她嘴上答应了,但是一放下电话,她心里想, 陈丽越着急,这个生意越好做。
因为陈丽在招架不住的情况下,肯定会便宜出售,她不仅要赚佣金,还有赚利润。
自然,徐毛毛的想法,陈丽浑然不知,她满脑子考虑的是自己的债务问题。还有 ,她失业了,还得考虑如何把她失业的事儿隐瞒住,由于黄睿刚受了老沈的气,她不想再给他带来更多的刺激和忧愁。
为了演戏给黄睿看,黄睿早上上班,她也像往日一样与他一同出门,黄睿去了单位,她则去找工作。一连跑了几个驾校,有的纯粹不要,有的让她等等。不管结果如何,在黄睿面前,她只能装。
陈丽正在寻找工作时,接到魏晓云的电话,说要来家里看看她。由于老沈逼债,加上失业,陈丽心里焦虑,郁闷,也想和人说说话。听魏晓云要来,她知道是打听她爸失踪的事儿,尽管她也不知道目前的进展,但至少能转移转移心情。为此,她故意说今天在家休假 ,让她来。
很快,魏晓云就在陈丽家里出现了。
见魏晓云疙瘩蛋蛋的又提了些水果,陈丽口气有点责备:“哎呀, 你上次来,提的土鸡蛋,这次又带水果,以后再带东西来,我就不给你面子了。”
“水果值不了几个钱,不算受贿。”
陈丽给魏晓云沏上茶,故意搭话:“还在推销酒吧?”
“是,在几个酒店里来回跑。”
“情况咋样?”
“还行。以前我是那个推销商叫我推销,我就给代理,没有选择。后来发现有些包装精美的酒,口感却很差。为了把控品质,现在每遇到一款新品,我都会亲自品鉴。只有通过我尝过的酒,才会推荐给客户;达不到标准的,一律拒绝。事实证明,经我认可的酒,市场反响都不错,还都有销路。”
陈丽呵呵一笑:“你行啊,成了品酒师了。我一来当教练,平时不敢喝酒。”
魏晓云问:“听你的意思,你能喝酒?”
陈丽说:“心情好时,遇到投缘的人,半斤白酒还是没问题。”
“陈姐,你要是不当教练,当个酒品推销员,肯定特别合适”
陈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叹道:“真要做这行,怕是天天都得醉。我心情不好时,沾酒就醉,有时在酒桌上还会失态哭鼻子呢。”
魏晓云仔细端详着陈丽,注意到她泛青的脸色和眉宇间的沧桑,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姓贾的……钱还没还你?”
“人都找不着了。”陈丽神色黯:“刚在微信上看到法院发布的悬赏通告,正在通缉贾三。”
魏晓云听此,不吭声了。
“你最近……见到你哥没有?”陈丽好像是为了讨好魏晓云,把黄睿给比作了哥。
“见到一次,前些日子,村上出现了一个刑事案件,在村里像炸了锅,好多村民都帮上寻找凶手,我也帮着找,我给黄所长出了个点子,结果他们就找到了凶手……”
“哦?出了个啥点子?”
“他们走在庄稼地和山里找,我感觉凶手没有跑下山,就在附近。因为村子北面有个庙,我给黄所长建议去庙里找,结果凶手就在庙里……”
陈丽顿时眉开眼笑:“你真聪明啊,自打那天咱们认识,我就发现你是个有思想的人。你眼有光,这光给我感觉与你的年龄有些不符,显得成熟,有思想。你如果是个警察,肯定是个破案高手。”
魏晓云听到这里,呵呵一笑:“那在我爸的案件上,我好好协助一下黄所长。”
陈丽立即微笑道:“你的意思我理解。等他回来了,我再替你催一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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